“我……”
  “你听我说完。”虞音拦住了叶初阳的话，强撑着不哭出来，“从我们在一起我就发现，除了书籍，我都不知道该和你聊什么了。你喜欢的珠宝设计，我一点都不了解，色彩学我也不懂，画画我也学得很差……”
  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以前他们只是朋友，在一起只需要聊一聊感兴趣的书就够了。可现在，在他们已经成为伴侣之后，却还是只能像以前一样。
  虞音眼里泪珠滚动，她使劲儿眨眼，才没让它滴落，“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也觉得很累，好像不管怎么做都追不上你的步伐。”
  “……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你让我冷静冷静吧。”虞音到底还是说不出分手的话。
  转身的那一刹那，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眼眶里滚落，大滴大滴的泪珠在脸颊、衣领上摔得粉碎。
  关门声轻轻响起。
  叶初阳一个人呆立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脸色冰冷苍白，就像一具雕塑。
  ☆、第111章 坦诚
  蔡蕾和柯健翻箱倒柜都没找到第二床被子于是只好出门来问叶初阳，完全没料到会撞上这么一幅场景，两人直接僵在了拐角处，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咳，你去陪叶初阳聊聊吧。”叶初阳的脸色实在叫蔡蕾怵得慌，用手撞了撞柯健，让他去应付叶初阳，“我看看虞音去。”
  柯健点头说好，心里闹不清他们俩是怎么回事。
  于是两人就各自去看虞音和叶初阳。
  “虞音？虞音你开开门。”蔡蕾敲了一会儿门，虞音没应，她就直接拧开门把手进去了。
  见虞音趴在床上肩头一抽一抽的，一看就知道在哭，蔡蕾担忧地问：“虞音，你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克制住哽咽声，虞音把脸埋进被子里，闷声说。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呆着。”叹了口气，蔡蕾随手合上门，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地摸着虞音的长发，“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虞音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伤心的无声抽泣起来。
  蔡蕾心疼地拍着她的背，一肚子的话涌到了嘴边，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这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没意思，虞音现在也只是需要宣泄情绪。
  哭了许久，虞音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对蔡蕾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要喝水吗？我去给你端杯水过来。”蔡蕾关切地说。
  “不了。”虞音拦住她，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
  看了看虞音脸上没干的泪痕，蔡蕾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纠结了许久还是问出来了：“虞音，你，你和叶初阳到底闹什么矛盾了？他欺负你了？还是说那个法国女人干了什么？”她本来是不想挑这么个她正难过的时候问她，可虞音都这样了，她难道要什么都不问让她一个人难过？总是要知道详细情况把问题解决了才好。
  “没有，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虞音忽然问道：“蔡蕾，你觉得，我和叶初阳在一起真的适合吗？”
  “！”蔡蕾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愕地问，“你怎么，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同一时间，客厅。
  “你说什么？”柯健也震惊得几乎从沙发上摔了下去，“虞音真那么问你？不是，你们俩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啊，她怎么突然问你这种问题？”
  忽然想到了什么，柯健压低了嗓子说：“等等，该不是……叶叔叔说什么了吧？”不怪柯健往那方面想，他在家那几天就发现叶叔叔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喜欢虞音，平时提起她来语气也不太好。
  “我问过她，她说不是。”抿了抿唇，叶初阳眉头紧锁，心情完全跌倒了谷底。虞音一贯坦诚，她说不是就一定不是，所以，她今天反常的举动，另有原因。
  “呃……幸好不是。”柯健说，不然要真是叶叔叔脑袋一抽跑去和虞音说了什么，那事情才是有得闹腾了。
  “不对啊，要是没人跟她说的话，那虞音会这么想，肯定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么觉得了。你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柯健狐疑地看着叶初阳。
  “我没有……”叶初阳皱眉，他爱她护她尚且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
  “肯定是你！”柯健一脸的不相信，“我跟你说，虞音这样的情况，本来就比一般人脆弱，说不定一句你不注意的话，就让她心里再次受伤了。”而且以叶初阳平时一贯冷淡的性格来说，可能性很高。
  虽然蔡蕾总是说虞音如何如何坚强，但在柯健看来，虞音经历过了那些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悲惨遭遇，就算她表面上再怎么坚强，她的内心也肯定会因为曾经遭受的悲痛而敏感，也更害怕再次受伤。
  就像他们一样，不管是他还是叶初阳，他们内心曾经受到的伤害并不会因为他们现在变得坚强勇敢就完全消失。更何况，作为一个女孩子，虞音曾经遭受的痛苦，是他和叶初阳都无法想象的。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你觉得以虞音的性格，她会这么和你说吗？而且虞音到现在才彻底爆发出来，还不知道她之前忍了多久了。”柯健语重心长地说。
  叶初阳沉默了。真的是因为他吗？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虞音这么难过……
  看见他神色黯淡，柯健叹了口气，说：“要我说，你现在在这纠结这么多也没意思，要不就直接去问虞音好了。要真有什么误会，你们面对面说开不是多好。”以他对虞音的了解，不到真的走不下去，她是不会轻易说分手的。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糟。
  怕叶初阳放不开脸面，柯健继续说：“真的，这事啊，你要听我的，别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柯健正说着，叶初阳突然站起身，吓了他一跳。
  “谢谢。”叶初阳神色认真。
  直到叶初阳走远了，柯健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去，这混蛋刚才跟我说谢谢？！”
  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多少年了，叶初阳这混蛋一直就以学霸的身份碾压嘲笑他，什么时候对他说过这么诚心诚意的道谢啊！
  不提柯健如何被叶初阳一句谢谢就感动得差点泪流满面。
  这边，蔡蕾听完了虞音的心里话，沉吟了一会儿，对虞音说道：“虞音，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拍着胸口跟你保证，叶初阳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感动，冲动之下像你表白的。你知道的，他……”
  “蔡蕾说得对。”
  叶初阳的声音！虞音和蔡蕾都惊愕地转头。
  叶初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门，正站在门口。
  “虞音，我们都冷静一些，好好谈一谈。”他刻意维持着镇定。不经允许就直接打开有人的房间门，叶初阳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羞耻心实在难以控制。而且，他也担心虞音会拒绝和他再谈。
  幸好虞音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答应了，“好。蔡蕾，麻烦你出去一会儿，行吗？”
  “行，你们好好聊聊！”蔡蕾一口应下，立刻就起身出门，把房间留给虞音和叶初阳。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我想说，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就算再感动，我也不会告白。”叶初阳笑容苦涩，说道。
  刚才听到蔡蕾的话，他心里很难受。虞音竟然连他的真心都在质疑，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她这么不相信他？
  看到他受伤的神色，虞音心里也是一堵，“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那么突然就对我说那样的话，我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本以为已经干涸了的泪水，不知道从哪里又涌了出来，流了虞音满脸。
  看到她哭，叶初阳简直像被人往心口上捅了一刀一样痛苦。
  “别哭，虞音别哭……”他走过去把虞音揽进怀里，死死地抱住她。
  在叶初阳的怀里又哭了一场，虞音眼睛已经肿得快睁不开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好不好？”叶初阳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地问，“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都直接跟我说，好吗？”
  听见他温柔的声音，虞音眼眶发酸，她再也压不住心里的委屈，说：“我不知道你说喜欢我是不是一时冲动，以后会不会后悔……”
  “不会的，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叶初阳把下巴搁在虞音的肩头，语气坚定。
  “你遇到困难从来都不告诉我，每一次我都是从其他人嘴里才知道你又遇到了什么事情。”虞音继续控诉道。
  “……对不起，我以后会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