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的妈也被吓了一下，可是她只是因为蒋慧芳的妈突然扑过来而吓一跳而已，并不是因为害怕，所以顿时也激动起来：“张招娣，别以为我怕你，要打就打，谁怕谁啊！我家波波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蒋慧芳弄丢了我孙儿我还没找她算账呢！蒋慧芳！你要记得，那是你儿子！你把你儿子弄死了！”
  卫靖泽算是见识到了所谓的农村妇女撒泼是个什么场景，竟然直接跟失去了孩子的孕妇说这种话，真是锥心啊！比伤口上撒盐还要狠！
  说实话，卫靖泽此时内心的火也是腾腾的，就算是他们没有去现场，也是看了视频的，竟然还一个劲的推脱责任，也是好意思！
  蒋慧芳的妈听了这话也是睚眦欲裂，先不说这话是不是对的，这简直是往她闺女头上扣屎盆子啊！于是蒋慧芳的妈跳起来，直接给了周波的妈一巴掌，然后两个女人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卫靖泽本想阻止，可是奈何完全下不了手，对方可是两个女人，怎么出手好像都不太好。
  好在护士很快发现了这里的争斗，跑了过来将两个人阻止了，并且狠狠地将两个人训斥了一顿，两个人一点都不觉得因为这种事而羞愧，依旧是气咻咻的，然后一屁股坐下来。
  世界终于清净了，卫靖泽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卫靖泽走到老汉身边，低声问：“爷爷，要不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两个人出来也有好几个小时了，午饭也没吃，肚子都有些饿了。
  老汉看了看时间，说：“再等等吧，看看那个姑娘情况如何了。”
  蒋慧芳还在里头做手术呢！
  卫靖泽想了想，觉得也行，等人出来了，看看是什么情况，也好放心一些。
  于是两个人继续等着。
  蒋慧芳这个孩子是确定保不住了，所以手术也只是拿掉孩子，不需要多久。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后，蒋慧芳面色苍白的被推出来了，蒋慧芳的妈第一个冲上去，她爸虽然慢了一点，不过也跟了上去。
  老汉并不争先，跟在他们身后过去了，卫靖泽稍微犹豫了下，也跟了过去。
  蒋慧芳是局部麻醉，所以还是有意识，一看到自己的妈眼泪就出来了，她妈忙说：“哭啥？不能哭，哭了对眼睛不好！”
  于是蒋慧芳强忍着眼泪。
  周波的妈一直在那里坐着，挪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蒋慧芳看到她的时候还眼睛亮了一下，眼神四处搜寻，想要找周波的影子。
  “周波呢？”蒋慧芳问自己的妈。
  蒋慧芳的妈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说：“别提那个背时鬼了，他没来！真是个没良心的。”
  这话也是故意说给周波的妈听的。
  周波的妈果然不高兴了，反驳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更背时呢！”
  背时一般是倒霉的意思。
  蒋慧芳顿时失望极了。
  老汉见蒋慧芳的精神状态还行，便说：“姑娘，你没事就行了，好好养着，我们两也该走了。”
  为什么没有提钱的事儿？看这个情形就知道，肯定是拿不到钱了啊！前面做检查的几百块，算是给做了好事了。
  卫靖泽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终于可以回去了。
  蒋慧芳的妈说：“今天可是多亏了你们两个了，多谢啊！”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谢谢，还是从这个粗暴的女人的嘴里，卫靖泽还是十分意外的。
  老汉作为长辈说：“没啥，看到别人不容易，帮一把是自然的，主要还是姑娘要先养好身体，别的事儿可以以后慢慢商量着来。”
  这蒋慧芳和周波的事儿，能不能成也不好说了，但是什么事儿都不如身体重要不是？
  蒋慧芳的爸也难得开口说：“麻烦了。”
  这个时候，周波的妈走过来，看了看蒋慧芳，大家也都忍不住看着她。
  “我有话像跟慧芳说。”
  蒋慧芳的妈以为这女人又要毒骂自己的闺女了，顿时一副母鸡护鸡崽儿的姿态挡在了蒋慧芳跟前，说：“有啥话你最好想想再说！”
  周波的妈横了她一眼，又说：“有外人在，我不好说。”
  老汉觉得自己和卫靖泽确实是外人，便说：“我们先走了。”
  “别，你们先等会儿，事儿还没扯清呢！”周波的妈说。
  卫靖泽和老汉还愣了一下，还有啥事儿没扯清？
  不过人家有私房话要说，卫靖泽和老汉便走远了一些。
  “爷爷，要不咱们走吧！”卫靖泽想着就觉得不对，周波的妈说有事儿没扯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就这一件事，还怎么扯？无非又是那些歪理了。
  老汉想了想，说：“还是别了，人家说没扯清，咱们就跟他好好扯扯，反正咱们没有做亏心事，不怕跟他扯。再说了，直接走了，人家还以为咱们是心虚了。”
  卫靖泽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答应了。
  于是卫靖泽打了个电话给江延宗，把事儿说了一下，果然是被缠上了。
  “要不要给找个律师？”
  卫靖泽忍不住咧嘴一笑，“这事儿还没到要找律师的地步，不过是扯扯皮而已，扯清楚了就没事了。”
  卫靖泽倒是不怕找麻烦的，难道还能颠倒黑白不成？于道理上讲，他是做了好事，于人情上讲，他卫靖泽也算是这附近一个小有名气的人了，镇上县里不少人常去食府吃饭，就算是按照这种以人情为主的地方来说，卫靖泽也不怕拼人情拼不过人家。
  所以卫靖泽没什么好怕的。
  刚打完电话，就听到蒋慧芳大吼一声：“你不是人啊！慧芳！你要是敢听她的，就别再进家门了！”
  卫靖泽和老汉都忍不住看过去，见周波的妈坐在床边，蒋慧芳的妈十分激动，而蒋慧芳躺在床上，表情纠结。
  见蒋慧芳的妈激动，周波的妈拉了她一下，马上被她甩开了。
  “赵金莲，你就这么黑心啊！我跟你说，没门！他们是慧芳的救命恩人，怎么能坑人家！这事儿就你家出钱，别想赖账！不然老娘上你家砍上几口子！”
  卫靖泽被这最后一句吓一跳，忙问老汉是啥意思，老汉很淡定的说：“就是砍几只鸡鸡鸭之类的，让人门前见见血，让人倒霉。”
  卫靖泽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被吓一跳，还以为人家要上门砍人呢！那可是不得了了！
  看这情形，是周波的妈想让蒋慧芳改口，说是卫靖泽爷孙两个把她弄流产的，而蒋慧芳的妈第一时间就反对。
  周波的妈之所以敢这么跟蒋慧芳说，主要是捏准了如果蒋慧芳要跟周波结婚，以后就是她儿媳妇，如果现在不听她的，以后能不能进门先不说，进了门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如果蒋慧芳自私一些，肯定是愿意帮着讹诈爷孙两个的。
  此时爷孙两个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这还是当着面要算计他们两个呢！估计说要扯的事儿，也是这个事儿吧？
  周波的妈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不着急，等会周波来了看他咋说。”
  蒋慧芳的妈哼了一声，说：“说来说去也是那个样子，他来也没用！”
  周波的妈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从从容容的，好像胜券在握了。
  卫靖泽很好奇，经历了这种事儿，蒋慧芳还想着要跟周波结婚么？那还真是脑子不清明。
  可是你还别说，世界上这样子脑筋不清楚的人还真不少，有些事儿道理很明显，可是人家就是不懂，想不明白，或许也是因为根本不想去想。
  过了一会儿，蒋慧芳的妈放柔了语气，说：“慧芳，这事儿你可不能乱说，是谁打得你就是谁打的你，做人可不能不讲良心。”
  蒋慧芳眼神躲闪，心里估计是十分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