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推二十五年，斯皮尔伯格根本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甭管复联如何闹腾，蜘蛛侠的价值始终稳压对方一头。
  可这个年代的人们，不知道啊！
  如果非要列举，斯皮尔伯格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九七三年，在得知华纳要拍《超人》时，对超级英雄很感兴趣的他就想去试试，但因为片酬谈不拢，再加上自信满满的认为，《大白鲨》铁定能成功，于是乎，整个项目便因此和他失之交臂。
  乔治-卢卡斯，当时也想试试，也是因为开价太低，让卢卡斯觉得那点钱拍《超人》还不如自己捣鼓《星球大战》，所以在僵持之时，主动退出。
  最终出演的马龙-白兰度就更牛哔了，三百七十万片酬不说，还要了十一点七五的票房分红，以及要求自己的拍摄戏份不得超过两周，并且表示自己不会去背一句台词……
  虽然《大白鲨》、《星球大战》最终都赢了《超人》，可在一穷二白的时候，他们宁愿去捣鼓自己的电影，也懒得和华纳抠抠索索，便可以窥知他们对超级英雄的态度了；而白兰度的狮子大开口，也体现了整个圈子对超级英雄这个题材的轻蔑。
  不仅如此，蒂姆-伯顿第一部的《蝙蝠侠》只有三千五百万的预算，说得难听一点，钱大多都是开给杰克-尼科尔森的……
  他们喜欢超级英雄这种列式的本身。
  但他们同时觉得，超级英雄对票房的影响力，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灵感来得强烈。
  又或者说，甭管《蝙蝠侠》是否大卖，他们都觉得是人，卖的电影，而不是角色。
  而在这些大腕都对这种电影持保留态度时，ip的价值，根本就无法体现。
  当然了，这也和当年没有cgi有关，在手工模型特效都得靠卢卡斯自己做出来的年代，那些制片厂，也没有牛哔的技术，能够将漫画上的画面，搬上荧幕。
  所以，斯皮尔伯格的话语，放在现在，没有任何问题。
  在《ha》、《t2》、《ha2》过后，罗兰的个人累计票房最少也有十四个亿，而三部电影的制片成本加起来，还没超过一点五个亿！
  将近十倍的票房回报率已经能够碾压市面上的所有ip了！
  在索尼想要人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体现自身价值的蜘蛛侠，那就是垃圾……
  如此一来，听闻建议的卡梅隆便眼前一亮，但片刻之后，这家伙便反应了过来！
  呔！他们还是在打我的主意！
  “look！look！look！你们还是想要霸占我的项目！”
  “这怎么能叫霸占呢？我只是提供一种解决方式。”即便卡梅隆喊得再狠，斯皮尔伯格也依旧是面颊带笑，“你要是担心无法执导，那就让罗兰和你签个协议，在电影立项之时，只要你愿意并且有时间拍，你就是制片和导演，我不去管，这总可以吧？”
  “你要是还不放心，我也可以让乔治和你签个协议，在电影制作阶段，卢卡斯影业下的工业光魔至少要抽调百分之四十以上的人手去做视效……这样就不会出现你要拍《蜘蛛侠》，结果工业光魔要做我的《侏罗纪公园》的情况了……”
  “哼……”卡梅隆傲娇的翻了个白眼，他哪里不知道对方打的是啥算盘？
  现在只有他能从卡罗尔科的手上优先抢到版权，但他没那么多钱浪费，犹太帮能以低价买入，但却无法撬开卡罗尔科的嘴巴，而在双方合作的情况下，这项目就真归他们了。
  优先拍摄协议其实就是保底，甭管在啥情况下，他卡梅隆都是首选。
  至于视效？
  他就呵呵了。
  他之所以想自己捣腾视效公司，就是因为工业光魔太特码的恶心人了！
  别人的项目爱答不理，自己人的项目死命加塞。
  别看百分之四十很高，但到时候真要做起来，那肯定是公司上下都在奶这一部片子！
  “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和卡罗尔科联系一下，告诉他们罗兰要买，等事情谈好之后，在告诉你们签约时间。”虽然一脸的不高兴，但卡梅隆心理还是挺活络的，因为他明白，当东西被犹太帮吃下去后，至少投资资金和技术支持，就不用愁了，“罗兰你有钱吧？我尽量给你谈到四百万不变，哦不对……你这家伙比我有钱！”
  在对方拍拍屁股转身就走的同时，回过神来的罗兰觉得世间万物都有些不真切。
  ‘我特码的是在做梦吗？’
  ‘后世能炒到五十亿的玩意，四百万就能拿到了？还是从索尼手上啃下来的？’
  用力捏了一下大腿，那种直蹿天灵的疼痛令罗兰龇牙咧嘴的吸了一口凉气，而当把卡梅隆送走，折返回来的斯皮尔伯格瞧见他那副懵圈表情后，先前的笑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愤怒，“那两个家伙，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们两个不管去哪家公司，都能将上上下下，搅乱的是一团糟！”
  别看他方才笑的很开心，但实际上，和卡梅隆抄茶几相比，曾经见识过那群傻哔家伙威力的他，早就想抽刀子捅人了，“那两个家伙故意想捣毁我们和索尼的合作！”
  “如果我们真谈成了！他们两个必须得滚！”
  在互有联系方式的情况下，半个小时的时间，其实已经能了解很多事情了。
  而斯皮尔伯格，也不可能只打一个电话。
  卡梅隆刚在，他不会说，现在人走了嘛，便没在忍。
  絮絮叨叨的念叨了一通后，罗兰这才明白，这些家伙到底是咋想的。
  按照去年所谈的内容，那自然是简单交易，可在索尼想要绑定的情况下，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和什么游戏版权、电影版权相比，人，才是最重要的，而在斯皮尔伯格和罗兰都没有电影计划的情况下，整笔交易，其实无限趋于破产的状态。
  “但谁都不想让交易破产……”
  “所以我便直接打电话过去问了下……”
  “你以为蜘蛛侠版权有那么好买吗？”
  “索尼那边只准让你出演，十五岁开始，往后五年，最少三部，每部最少百分之三十，最多五十的投资额，并且在影片前面挂上他们的logo标识，只有这样他们才肯放手。”
  索尼的确有钱，但他们不是傻子。
  之前被华纳坑，那是因为初来乍到，搞不清楚状况。
  现在嘛，他们当然是想捞多少捞多少。
  更何况，哥伦比亚影业留下的海外发行，本来就是巨大宝藏，他们若是轻易的就让斯皮尔伯格介入了，那这生意，也别做了。
  想拉松下一起弄，是因为松下有钱，能帮他们，而拉斯皮尔伯格做，是因为他们能生钱。
  但你既想吃独食，又想要我们的渠道？
  滚！
  他们当过一次冤大头，不可能在当第二次冤大头！
  “所以我就先替你答应他们了。”
  “因为蜘蛛侠对你来说，的确是形象契合的好东西。”
  “你不会怪我擅自主张让出投资额吧？”
  面对老头儿的认真询问，罗兰直接就笑了起来。
  如果‘永续’的一半投资能够换来海外发行公司的发言权，这笔生意，绝对净赚。
  和发行渠道相比，电影本身的价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他们要做的话，就不可能只做这一部电影！
  况且——
  “电影拉投资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分担风险，这可是你教我的。”
  “卢卡斯的《星球大战》、《夺宝奇兵》，你的《侏罗纪公园》、《回到未来》……”
  “只要有版权，拍不拍的决定权就在我们手上，而先找到一个有钱投资的家伙，整个项目就更容易立项了，因为，剩下的投资方就好找了嘛……”
  如此话语，听得老头儿直乐点头。
  除非是像《复联》、《星球大战》那种铁定能大爆盈利的项目，不然的话，没有哪家公司会傻哔的独吞一部电影的所有投资额，更何况，斯皮尔伯格的安培林存在的意义根本就不是自己投钱拍电影，而是公司持有版权，然后自己立项找别人投。
  说的难听一点，在他只出版权和一小部分投资的情况下，制片人分成+导演分成+版权分成，最高能分走二十八个点，我既然能一分钱不投拿走这么多，那我为什么要砸钱？
  看上去挣的更多？
  别开玩笑了，一部电影的制作周期很漫长的，不是今天拍了、明天就能上映、后天所有国家和地区的院线就给你分钱了，运转周期正常也要两到三年，而在两到三年里，他们手上的现金可以干更多的事情，搜集更多的版权，而不是放在那儿，等分红。
  况且，投资人多了，风险也小了。
  这种风险指的并不是影片创作失败的风险，而是制作、后期、审查、宣发等一系列环节上的麻烦，将会减小不少，就拿《泰坦尼克号》来说，福克斯和派拉蒙两个人做，而在这种情况下，当电影上映时，就相当于是少了一个对手，因为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项目亏钱！
  在少一个对手的情况下，其实也就相当于是能挣的更多！
  前世斯皮尔伯格组建梦工厂的时候，用的也是微软、韩国三星，以及大通银行的钱。
  就算后面那些人撤资了，他们用的也是印度那群凯子的钱……
  至于那些影业公司的凯子？
  他们其实也不是傻子。
  就拿《双子杀手》说好了，一点四个亿的投资，派拉蒙就承担三十五，而剩下的三十五，则是由企鹅投资的天空之舞，也就是甲骨文之子承担，还有二十五，是咱们陌陌的复兴影业，最后的百分之五，是四十大盗……而《黑暗命运》，派拉蒙和福克斯和天空之舞各投了三十，剩下的十，依旧是企鹅……
  别看那些影业公司天天喊亏本，绿灯委员会核算出来的真正赚钱项目是不会让别人投资的，但想要挤进去的家伙，永远都会有……
  所以，罗兰一开始就没想着自己投，版权攥手里，无非是拿到话语权罢了。
  大家抱团的情况下，能空手套白狼，那就绝对不积压资金。
  投其他更高回报的项目不好吗？没必要和那些投资方硬刚。
  况且，那些投资方不少都是冲着衍生去的，什么碟子，什么电台播放，什么网络点播，这些东西，都能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价值……不然米高梅那种公司，也卖不出高价。
  这就是版权的魅力，能让你躺着把钱给挣了。
  所以，在知晓自己铁定能拿到蜘蛛侠后，罗兰压根就不在意谁投资，就连靠在沙发上的姿势都轻松了很多，“那其他的呢？发行公司的股份他们准备卖我们多少？”
  “我想要五十，但他们不可能给的。”
  “当然不可能给啊，派拉蒙、环球和米高梅一开始弄的联合国际影业都没平分股份。”
  “对啊，所以我们就各退一步，四十总得要吧？”
  “四十？这得花多少钱？”
  “多少钱？其实挺便宜的，《蜘蛛侠》保底三部，然后我准备出《黑衣人》，以及我之后一部独立电影的投资权，当然了，还有一个游戏版权。”
  “我让他们剥离哥伦比亚国际，和我们重新单独组个海外发行公司，当然了，我也和他们强调过了，他们必须把那两个家伙开了，我们才会正式入驻，不然，免谈……”
  “而且，在你和我任意第一部电影上映之前，我们不会为发行公司的亏损买单。”
  握草……
  这真的是大手笔！
  老头儿的游戏版权能作价两千万，《黑衣人》系列也是爆款，再加上一部独立电影的投资权，虽然没说份额多少，但索尼在整笔交易里，最起码能挣两个亿，而若是在算上《蜘蛛侠》，即便在怎么压价，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也有四个亿了。
  虽然哥伦比亚国际不可能值十个亿，因为索尼收购哥伦比亚也只花了五十个亿，但这其中，也是赌博，罗兰是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他觉得索尼没亏，但索尼呢？
  拿到的实际上只有一个游戏版权和《蜘蛛侠》三部以及斯皮尔伯格承诺的自己一部电影（《黑衣人》只是制片，光环很小），说得难听一点，他们是觉得罗兰和斯皮尔伯格的四部电影能净赚四个亿，他们是对人有信心，而不是去赌项目！
  当然，这种结果也是罗兰乐意见到的。
  相当于是一分钱不花，白拿了一个海外发行的渠道，如果不是因为索尼连年亏损，都要成为业内笑柄，急需让公司恢复生机，那这便宜，是绝对占不到的！
  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对业内大佬饥渴无比，若是换成福克斯、环球、派拉蒙、华纳、迪士尼，那真的是哪凉快待哪里去！他们只能接受一个打工仔，而不是合伙人！
  “那接下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吧？我就等詹姆斯的电话？”
  “对，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侏罗纪》盈利了，先留一千万下来，你贡献了蜘蛛侠，发行公司就有你的一份，我会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去吃下新发行公司的四成股份，我们就按电影项目来算，你三部我四部，七分之三，算你百分之四十三的股权，那一千万，抵《侏罗纪公园》的一半，这样一来，也不需要别人插手了……
  斯皮尔伯格之所以能把摊子扯那么大，即便被六大围攻，也能活得滋润，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不贪，放下导筒之后，他的确是个商人，但大家的钱，他可是算的清清楚楚，哈里森-福特拍了那么多年戏，没再《夺宝奇兵》系列上拿过高价，那他就帮对方拿！之前误会过汤姆-汉克斯，而当对方对《兄弟连》感兴趣的时候，那我们就找投资方！
  坑队友这种事情不能做，做一次之后，那就没朋友了。
  “交易不可能立马达成吧？最起码得等《辛德勒的名单》上映？”
  “对，先签合同，明年（九四年）奥斯卡过后交易，不能让其他公司知道我们在干这事情，而且我会和詹姆斯说一声，我们吵一架，让外面以为，是我要把控《蜘蛛侠》，反正他先把你骂了，就算那群家伙去查通话记录也没问题……”
  演戏……
  好吧，也亏这群家伙能想得出来这种馊主意……
  不过，安全第一嘛……
  当然了，罗兰不会问出，如果索尼泄密该怎么办的愚蠢消息。
  这又不是某点娘的鸽子集会！索尼又不是那些鸽子！更不会出现什么连环套圈大家都咕咕咕，白白更是可恶的在第二天用省略号请假的局面，索尼也想好好干，所以……
  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净赚的罗兰直接就把事情抛至脑后了，“诶对了，之前詹姆斯说的《急诊室的故事》是什么情况？我没听说你准备拍电视剧啊？”
  抱着我也不亏的想法，罗兰的心思顿时就活络起来了。
  《急诊室的故事》他看过，当然剧情已经忘记光了，不过里面有两个人，令他印象深刻，一个是乔治-克鲁尼，另一个则是朱丽安娜-玛格丽丝。
  克鲁尼不用说了，这家伙的盈利能力虽然抖的很厉害，但人家人缘好啊！
  而且人家学的是阿诺-施瓦辛格，走的是仕途。
  至于朱丽安娜，给人印象最深的当然是美剧《傲骨贤妻》啦……
  当然了，人家也是犹太裔。
  “你说那部电视剧啊？我连名都懒得挂，安培林参与制作就行了……”
  “怎么，你可别告诉我，你想要拍电视剧？”
  “电视剧和电影有很大区别的，灯光，布景，叙事结构都不一样，拍电影就好好拍，别想着电视剧，同时学两个，很容易错乱的……”
  罗兰想的当然不是电视剧，他想的其实是《老友记》！
  九四年百花齐放的同时，《老友记》也横空出世，甭管是伪文艺青年还是真影评家，仿佛就没有一个人没看过这部剧的，重点是，这部剧也给《爱翻公寓》提供了大量的素材。
  当然了，罗兰感兴趣的并不是剧本身啊，而是……
  好吧，在和这些家伙相处久了，他承认自己对搜集版权这玩意，也有点上瘾。
  之前是买不起，没渠道，现在是买得起，大家一碰头，随时都能做。
  然而，还没等他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呢，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的斯皮尔伯格直接耸肩道：“你说那个啊？我知道……”
  “通用旗下nbc电视台的项目，我认识他们总裁鲍勃-赖特，怎么你要客串？”
  得……
  这特码真的是降维打击。
  罗兰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如果自己想要啥，还真不能问他们。
  因为问他们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他们不知道，那还得罗兰自己找，二是他们知道，可一到这种程度后，那就是名花有主了……
  没办法，能够传到他们耳中的消息，已经是那种被过滤了无数次的最优选了。
  既然如此，那罗兰也没啥好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