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凶西北荒_分卷阅读_154
作者:白云诗诗诗      更新:2020-06-15 23:47      字数:2016
  骚操作,大家给房哥疯狂打call。
  ——没过两天,他们又得到了李成立红着脸的表扬。
  罗桂双因为煎熬难耐,又无人倾诉,居然自己一口气把所有案情都交代了。
  他所交待的犯案事实,与朱同彪和梁旭的证言构成确凿的证据链,加之罗晓宁对冯翠英的举证,证据链已完整无缺。
  罗晓宁的确不傻,他没有单独举报,而是强拉冯翠英在警察面前举证,因此证据十分确凿,令冯翠英无可抵赖。
  金川案七起命案,终于水落石出,不日即将提起公诉。
  “你们这些小孩,下次有什么行动,要先跟局里请示,明不明白?”李成立真是无奈又头大:“赶紧好好干,好好干接我的班,我真是带不住你们了,一群活猴儿!”
  攻心奇策,大家在微信群里狂喜乱舞。
  “就问你们我6不6。”房哥虽然不能面见战友,却能在病房里举着手机风骚吹牛。
  微信群被6字淹没,微信群改名“宇宙最6房灵枢”。
  只有邹先生忙得不可开交,一面要为梁旭安排律师,一面还要接洽罗晓宁的保外就医。
  夫人之命有如圣旨,房灵枢一口一个“老公你去”,邹先生含着蜜办事。
  开庭的日子,万人空巷,Kevin却从法院赶回医院,带着房灵枢爱吃的大樱桃。
  “你还真买到啦?”房灵枢吃惊。
  “外面好大的风沙。”Kevin将风衣脱在客厅,唯恐将尘土带进病房:“这像德州的暴风天气。嗳,不要急,洗是洗干净了,我帮你把核剔出来。”
  房灵枢捧着脸笑:“哎哟我的妈,这可真是贵妃待遇!”
  趴回病床上,他又去琢磨自己的脸:“真的好难选啊,鼻子也想垫眼睛也想开!”他向邹先生举起两张明星照片:“整成哪一个?钟越还是白杨?”
  Kevin宁静回望于他,仿佛要将那道横贯面颊的伤疤看得消磨无踪。
  “中国明星,我不太认识。”他说:“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太漂亮,我无法驾驭。”
  房灵枢瞪他。
  邹先生于是摸摸鼻子:“两个都很帅,这太难选了。”
  房灵枢又瞪他。
  邹先生无奈地挖樱桃核:“说明星好看也不可以,说你好看也不可以,我没有第三条路吗?”
  房灵枢撒娇地踢他:“你这骚话是给狗吃了?你应该倾情吹牛,说为什么要整成这样?你比他们好看多了!”
  他们相视而笑,放下了照片,甜蜜地,又去吃樱桃。
  “梁旭怎么样。”房灵枢轻声道:“公诉了吗?”
  邹凯文在他身边坐下来:“我从北京为他聘请了律师团,他是一定会活下来的。”
  ——在高墙里。
  “他还年轻,按照中国的法律,也许用不了几年,就会得到自由的人生。”邹凯文握住他的手:“是你救了他。”
  “人只有自己能救自己,”房灵枢说:“但我应该更早遇到他。”
  ——如果可以更早遇到的话。
  没有任何一起案件是无风涟漪,而要追溯它的因果,总有太多如果。
  如果罗晓宁能够早一点恢复记忆,如果梁旭能够信任房正军的承诺,如果卢世刚能够明白与虎谋皮必殃自身,如果罗桂双能够有一分一毫的良心发现。
  又或者,如果金川县不是那样贫穷,如果沙场村的群情激愤能够妥善化解,如果罗桂双四人没有踏上前往缅甸的死亡旅程。
  一切如果之前,都是时光永难痊愈的伤疤。那其中充满善与恶的一念之差,也充满命运喜怒无常的嘲弄与温柔。
  所有行差踏错,付出的是再也不能复生的鲜活的生命,是长安天空经久未散的血云,是金川案一代人的扭曲的人生。
  而善恶永远在如果的罅隙中角力,坎坷前行的十五年里,没有如果,但仍有信念与温柔,仍有带来希望的爱情、友情、亲情,仍有永不言弃的奋勇之志。
  人们总是愿意设想如果,愿人生能如故事一般可以改写,愿冥冥中能有一只拨回时针的手。
  ——倘若有如果。
  秋风萧肃,漫卷黄沙,就在今日,在这城市的另一端,金川连环杀人案开庭公审。一切有罪的、殉罪的,都将迎来他们应有的审判。
  这场满负生死与冤仇的血案,终将落下它沉重而叹息的帷幕。
  风沙弥漫,难掩青天。
  “你父亲刚才也去了法院,他向我问起你。”邹凯文将樱桃核拢在盘子里:“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整成国民男神进军娱乐圈啊。”
  Kevin笑着敲他的脑袋。
  “他说你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倒是你们李局,非常想要留你,又不好意思对我提起。”
  “让我暂时做做我自己吧。”房灵枢伸了个懒腰:“等我能坐飞机了,想先跟你回德州玩玩,看看咱们种的柳树。功成身退,警察我是不做了,不过以后长安若是还有大案——”
  “你还要回来帮忙?”
  “话虽然是这样说。”房灵枢投目于黄沙弥漫的天空:“我却希望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有第二个金川案。”
  ——唯愿世间,永无金川案。
  秋风吹过他们窗外,吹过这座古老的城市的街,这风依然带着汉的沙、唐的土,漫过曾经的朱雀大街,漫过西市与东市,漫过这座古都的昼与夜。
  黄沙从西北荒而来,它掩埋了无数时光的痕迹,亦会掩埋许多仇与罪,掩埋许多爱与诚,掩埋许多为不公而扭曲的愤怒,掩埋许多为安宁而忍耐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