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来不急藏起脸上诧异的表情，转头看到了阿米巴在桌上画的图案，“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实说这个问题洛炎也很想问，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点根烟靠进沙发里，“现在是不是能开诚布公的谈了？我们的时间很有限。”
  “许飞南在哪？”
  “不知道。”
  “那幢小楼里的人呢？”
  “不知道。”
  “看来没诚意谈的人是你。”
  “那你又凭什么这么肯定我知道？”
  “你们是最后见到许飞南的人，你们走了之后许飞南也失踪了。”
  “好吧，就算我们跟他的失踪有关系，那幢小楼里的人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楼失火前圣童跟护法在里面，现在圣童跟你们在一起。”
  “那你也应该去问你们的圣童才对啊！”
  “疯子，出事啦！”洛炎话音刚落，门已经猛得被人推开，昱立被鬼追似的跑了进来。
  “啊，正好，你们的圣童来了，你问他吧！”
  昱立这时候也看到了房里的男人，一脸貌似被雷劈的神情。在他身后，门外还站着三个尾随他而来的男人。“你不会是想袖手旁观吧？”
  “你说呢？”洛炎笑着反问。
  “你不会想见死不救吧？”
  “你说呢？”洛炎笑得依然灿烂。
  “烟头，你不会也是吧？”
  烟头把手边的酒瓶送到昱立眼前，“疯子说，这个叫你自己付帐。”
  “全都抓回去！”门口带头的男人突然大喝一声，带头冲进了房间。房间里的男人也同时出手攻向洛炎。
  还好洛炎一帮子的反应都远胜过普通人，侧身闪开男人伸过来的手，转头瞪着昱立，“虽然天上有无数颗星星，不过你肯定是最有名的那一颗。”
  “哪个？”昱立正狼狈的躲避着两个男人围攻，抽空问道。
  “扫把星啊！”
  武斗刚开场，昱立就闪一边去了，他是属于那种头脑发达、四肢无力的人种，打架还是别找他。阿米巴照例在梦游，就算拳头从他的脸颊擦边而过也没反应。所以真正参与的只有烟头和洛炎，这两个欺负欺负普通人还是很足够的，所以也不急着搞定他们，全当饭后运动了。
  “疯子，小心他们手上的东西。”
  洛炎这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染上了像血一样鲜红的颜色。而且他们手下的动作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更像是想碰触他跟烟头的身体。多数是对着他们的脑袋打主意，有时候也会攻击手部。上次在小楼外的红色字符突然浮现脑海，难道这些家伙也会邪法？
  “解决掉！”有了这层估计，洛炎招呼了声烟头，手下也不再放水，一拳打在对方胸口，直接让他躺在地上。
  “怎么了？”两个人刚把四个人解决，莫苦和贝尼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出现在了门口。
  “都打完了你们才来？没事，你们继续打坐去吧！”洛炎没好气的甩甩手，自己蹲下身看着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刚想伸手把那只爪子拎上来看个仔细，就被后面昱立大声的喝阻。
  “老大，东西不能乱吃，同样也不能乱碰的，你没发觉这里少了什么吗？”
  “对噢，你那两个跟班呢？”平常有这种事，好像应该是张生季山最先跳出来当挡箭牌才对。
  昱立出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后面已经跟着张生，还有已经半昏迷，被张生背进来的季山。季山的手背以及额头都被人画上了奇怪的咒符，原来的咒符应该已经被张生试着洗过了，已经看不见鲜红的颜色，但是季山的皮肤上还是留下了异样的红色痕迹。
  张生把季山放平在地毯上，莫苦皱了皱眉，蹲下身手掌虚浮在他额头上，不一会儿手掌下就亮起了微弱的亮光。但是过了几分钟，莫苦的脸色更沉重，季山也依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真奇怪，我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力量。”
  “哼！中了我们圣教的离魂咒，只有我们圣教的教主和护法才能解。”四个人里唯一一个没有昏迷的男人非常得意的说。
  “同志，中毒就中毒，叫什么离魂咒啊？”昱立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
  “中毒？”洛炎眨眨眼，没搞错吧？他还以为这帮子真的有法力呢。
  “是啊，教主为了提高圣教的说服力，所以专门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毒性强烈的毒剂是可以渗透皮肤进入血液的，所以他们就把毒剂稀释，为了搞得更邪门，所以跟新鲜的血液掺在一起画成咒符的样子，其实身体发麻和昏迷都是中毒的迹象。哪来这么多会法力的，要是真有这么多教徒会法力，这世界还能这么太平？”一边解释，昱立一边看了看季山的情况，“行了，张生，你送他回四喜院，张老头不会放着你们不管的，我房里的医药箱里有解毒剂。”
  “你有解毒剂？”洛炎突然有个不太好的念头。
  “是啊，这种毒剂是我调配的，我当然有解药。”
  “你说这世上要是少你一个人，能少害多少人？”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这个问题。”
  “不用你解释，我现在把你从窗口扔下去，看看有多少人会高兴就知道了。”
  “咔！我回房去弄你的假身份证。张生啊，你们回去千万别说我在哪啊，就这样了！”话音未落，昱立已经跑出门口溜之大吉了。
  “靠！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败类？”洛炎郁闷的对着门口比出根中指。回望脚下，唯一没昏迷的那个男人现在正凶恶的瞪着他。“现在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你们今天来干什么的？”
  “你杀了我们的护法，还毁了15具傀儡。”
  “你们是来报仇的？”就凭这四个装神弄鬼的普通人？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他们了？
  “我们不是，不过我们之后的人就很难说了！”男人得意的冷哼两声，费力的让自己坐起来，“我们只是奉命出来调查许飞南和护法的事，虽然你们杀了我们的护法，许飞南看样子也是一样下场，不过教主一向很珍稀人才，你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归顺我们圣教戴罪立功。”
  “你还真疯的不轻啊！”洛炎瞪着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想法了，怪不得都说邪教的人是疯子。“那就是说，如果我不归顺的话，你们就会……”洛炎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男人也露出了噬血的笑容。“那看来是没办法了，只好让你们都消失了。”
  “你别傻了，跟我们圣教做对，死的肯定是你，没第二种可能的。就算你们再历害，你们能斗过神么？你以为我们只是普通人眼里的邪教？以为我们都是疯子？你杀了我，神会惩罚你们的。”
  “好啊，我看看哪个神更历害。”站起身，转向烟头，“交给你了，尸体处理干净点。”走出门口前顺手拎走自己的电脑，一手拍了拍阿米巴，“走，我们换房间。”
  “迷路的可怜虫，被神所唾弃的灰狼，咬着同伴的血肉……”
  身后的声音随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而停止，就算真的有神，他也只能用灵魂去哭诉了。
  “疯子！”莫苦跟着洛炎出了房间，半路叫住了他。“你这样不觉得太过头了？”
  “过头？”洛炎惊讶的停步转身回望，竟然还看见莫苦一脸很严肃的表情。
  “他们做了什么你就让少爷杀了他们？”
  “我以为理由你也知道。”
  “就因为他们参加了邪教？不，这个理由对我来说远远不够。”
  “你是个杀手，也是个杀人机器，你跟我说杀人需要理由？那是不是现在你的少爷跟你说杀了他们，对你来说理由就足够了？”
  “我是个修行者，不是保镖更不是你说的杀手。而且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造太多杀孽，杀孽的罪是很重的。我更不希望你把少爷也拖下水！”
  “原来你信佛啊？还是信地狱轮回往生？不好意思，我不信！我现在不杀人就只能躲在地洞里！别跟我说什么众生平等，生命可贵之类的屁话，这个世界对我本来就不公平，对很多人都不公平，对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公平！”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让洛炎失控的低吼，这世上该死的人太多，却总是被莫苦这种人姑息着。就像那个疯子教授，如果没有那个疯子，就不会有密室里的那条人蛇，也不会有那些兽人。
  “怎么了？”两个人的声音都渐渐提高，早就引起了房间里的注意，烟头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却知道洛炎的脸色很不对。
  洛炎看了看莫苦，然后对烟头说到，“他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吧！”然后转身进了原本分给张生他们的房间。
  关上门，却没有进游戏，而是给自己点了根烟。脑子里面乱烘烘的，好多东西在里面闹腾。抽着烟发着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烟头推门进来。
  “怎么样？”洛炎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望着烟头。
  “说跟没说一样，沟通有障碍。”烟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烟头，你对你那个家族了解多少？怎么还有莫苦这样的家臣？”
  “我只知道这个家族好像很古老，而且等级很分明。”
  “那像莫苦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角色？”
  “不知道，我以前没见过他。”
  “也就是说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他都只是个陌生人。”
  “没错。”烟头同意的点点头。
  “不能再让他跟着我们了。”
  烟头愣了愣，奇怪的看着洛炎。
  “他跟我们不一样，而且想阻止我们做某些事，再让他跟着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状况。”
  “但是也不能让他回去，他是陪葬，他一出现那边肯定会知道我们还活着。”
  “对，而且就算让他走，他八成也不会走。所以，最好就是哪也别让他去。”
  烟头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跟着我们已经很久了，知道很多事，而且我怀疑他知道的比我怀疑的还要多。我们也没办法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是真的跟随你了，还是替那边在监视我们？我总觉得他的出现很奇怪，你说你以前没见过他，他对你却像最忠心的奴才，还帮着我们对那边隐瞒。我总觉得他肯定有什么目的，总之我就是觉得他很奇怪。”
  “他说是他主子叫他回来保护我的。”
  “你老爸？”
  “好像是吧。”
  “你让我觉得你自己都不确定。”
  “我压根不记得我还有个父亲。”
  “一个你连记都不记得的人，让一个你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你的人回来24小时的保护你？终结者？”
  “但是一直以来他也没做过什么可疑的事。”
  洛炎静静看了烟头几秒，“你不想让他死？”
  “没有。”烟头几乎直觉的接口到。
  那张脸白白净净，甚至到现在都跟当初洛炎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在洛炎的眼神下不自在的低着头，眼神飘乎不定。“你怕我？”
  烟头抬起头，有点意外的看着洛炎，“为什么怕你？”
  洛炎知道烟头有点怕他，只是他自己没感觉到而已。他对莫苦已经渐渐接受，也许已经有了那种类似亲人的依赖，只是这些烟头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知道他想杀莫苦，不敢公开的反对，却一直在说着为他求情的话。
  “他跟我们的信仰不一样，他的力量比我们强，他抓着我们的痛处，他没办法让我信任。而我跟你，是同类，也是同伴。”
  烟头的神色还是在犹豫，洛炎知道他还在挣扎，但是这个过程不会很长，烟头苍白的脸色有时候也会像鬼一样阴森。
  “如果你为难，我来动手。”
  “让我来吧，他对我比较没戒心。”
  烟头不带感情的眼神说明他已经下了决定，洛炎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烟头。
  “疯子。”
  “嗯？”
  “早上你跟昱立走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阴暗冰冷的房间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那双阴暗、死灰的眼睛好像还在望着他一样。洛炎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烟头，如果你很想爱一个人，而这个人的所做所为却让你没办法爱她，该怎么办？”
  想爱却没办法爱的人……那个在幼年记忆中温柔美丽的影子，却像根刺一样卡住了他的喉咙。“逃避。”
  “逃避？”洛炎仰着头喃喃自言着，“还真是个好办法。”不过逃避之后总有逃不了的一天，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他也只能用尽各种办法让自己有点安全感。
  郁闷完，两个人开机上游戏，烟头继续去找元素，洛炎则是继续吞着刚刚吞到一半的元素。
  “阿米巴呢？”刚刚出来就看见莫苦跟着他，阿米巴好像没出来。
  “被贝尼叫住了。”
  “贝尼说什么？”
  “在问阿米巴是怎么回事，她反应虽然没莫苦这么大，不过也不怎么认同。”
  “我怀疑阿米巴真的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有可能，灭血的那班小弟里好像有个也有点这种感觉。他也不太多话，不过他说进游戏前偶尔也会下意识的猜出别人在想什么，进了游戏后这种能力就越来越强，不过他应该没阿米巴这么强，只能模糊的辨别出一部分。”
  “灭血都有小弟了？”洛炎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那小子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样子。
  “他人缘比你好。”烟头也笑了笑。
  洛炎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灭血的电话，“灭血，是我。”
  “疯哥，再两天我就能去找疯哥了，想死我了。”
  “少肉麻了。我记得你今年大学毕业吧？”
  “是啊，已经毕业了。”
  “过来广海吧，我记得你离广海也不远。”
  “你不会是要帮我介绍工作吧？”
  “是啊，帮我打工啊！”
  “那好啊，打什么工？”
  “黑社会吧，不怕砍不怕杀，拿把mp5都扫不死，不混黑社会简直浪费人才。”
  “疯哥，你不是说真的吧？”
  “放心，过来我教你砍人。记得把你一起的那几个一起叫来。”
  那头沉默了会儿，不过没想多久就同意了，“好，我后天过来。我相信疯哥不会害我。”
  “我还指望你照顾阿米巴呢！”
  “怎么突然想到叫他们过来？”烟头等洛炎挂了电话后问。
  “我有预感，我们的太平日子没几天了。”
  之后的日子几乎全用在了无限里，短短两天的时间洛炎就跳上了67级，烟头更是超过洛炎爬上了74级。洛炎估计到现在这个成虫界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灭血那天挂了电话就开始准备转移了，还比预定早了一天，昨天就到广海了，所以到现在还在原虫的第二阶段。不过灭血那边预计到最后会有四个人，洛炎给了他们四万当安家费以及第一个月的生活费，房子也帮他们找好了，所以估计最晚今天，灭血也能到成虫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洛炎掏出来一看，是皮条。
  “疯哥，你要的房子找好了，二百八十几个平方，还是现成装修，别人急着脱手，价钱也不高，你要的话随时都能住进去。”
  “在哪？”
  “郊区，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你也说了喜欢这样的。独幢三层小别墅，四周还有几百个平方的树林。”
  “好，我知道了，有空我去看看。”
  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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