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赏日落 第10节
作者:
林苓 更新:2024-10-16 18:35 字数:4174
她站在路边,盯着酒店大厅看。大厅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光线富裕地倾泻出门外来,她沐在亮光里,心里预想等会儿蒋柏图从酒店走出来的情景,还有见了面该说些什么。
然而盯了好几分钟,蒋柏图也没从酒店走出来,倒是手机响了起来,是他打来的。
她接起,听他用粤语说:“转身,看后边。”
第10章 上瘾
他声音里有微微的笑意,通过听筒的电流传来,挠得陈佳弥的耳朵有痒意。
陈佳弥转身,看到一辆黑色的suv停在路边,车窗降下,蒋柏图坐在车里看她,他手机还贴在耳边,对她点点头。
眼神对上,她的脸又热了一度。
陈佳弥红着脸冲蒋柏图一笑,故作淡定往前几步,站在他车旁问:“你自己开车过来的吗?”她只看到车侧身,没看到车牌,但这车的驾驶室是在右边的,一看就不是内地的车。
蒋柏图没回答她的问题,他手肘撑在车窗上,收起手机,淡淡笑着,“上车。”
陈佳弥坐到副驾上,带进来一阵清新香气,她低头系安全带,肩上秀发倾泻而下,黑丝绒一般,鬓边发丝几分散乱,睫毛在眼下映出青影。
蒋柏图目不转睛地看她,鼻尖萦绕着女孩子发上和身上清香的味道,在她扣好安全带抬起头时,他移开了目光。
“这车驾驶室在右边,过来这边开车上路是什么感觉?”陈佳弥十分好奇,“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你来试开一下?”蒋柏图真诚邀请。
“啊不行,我还没拿到驾照呢。”陈佳弥很有自知之明,自嘲起来十分坦然,“而且我技术太差,等下把车撞坏就惨啦!那我本不富裕的账户余额会雪上加霜的。”
蒋柏图勾起嘴角无声轻笑,略微思索后回答她的问题:“在这边开车感觉像在逆行,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起观察路况。”
“好!”陈佳弥莫名兴奋起来,“那现在就出发?”
“打算请我吃什么?”蒋柏图看她,车子依然没动。
“你想吃什么?”陈佳弥双眼亮晶晶,俏皮中带着期待。
“到了你的地盘,当然是听你安排。”蒋柏图对吃没有太挑剔,但对环境卫生有要求。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带你去夜市怎么样?”陈佳弥在手机里调出导航,倾身过去给他看地址,“我之前去过这里,那边东西很好吃。虽然是露天环境,但布置得很好,有点小资情调,嗯……我给你描述一下……”
她沉吟着说:“地点有点偏,一大片空地上搭几排白色帐篷,帐篷上边拉了线灯,帐篷下摆着小桌椅,周边有篱笆围栏,还有花草和鹅卵石,坐在那里吃吃东西,吹吹晚风,真的非常惬意,就像在国外的露天咖啡馆,就差旁边飞来几只鸽子了……”
她意犹未尽描述夜市的样子,像在憧憬充满希望的美妙未来,蒋柏图看得想笑,他没打断她,倒是她意识到自己话太多,突然止住不说了。
陈佳弥平时并不是话太多的人,不知为何在蒋柏图面前话就不自觉地多起来,她刻意控制自己,顿了顿,问:“就去那里吃好不好?”
“行。”蒋柏图不假思索答应了。
路上陈佳弥非常靠谱地帮忙观察路况,双方时有交流,气氛轻松愉快。
到地方,蒋柏图打量夜市的布置,干净整洁,与陈佳弥描述的基本一致,还真有点小资情调。他看她一眼,想起白天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忽问:你经常跟朋友来这里吗?
陈佳弥点头:“嗯,来过几次。”
蒋柏图欲言又止,又想起在香港的时候,她不打自招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可转念一想,就算有又怎样,他本也没打算跟她发展到那一步。
来夜市的人多是年轻男女,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吃烧烤,来了兴致还可以上露天小舞台去点歌唱。台上一个男生正在唱歌,唱的是黄家驹的《喜欢你》,唱腔深情至极,他目光时不时看向一个方向,那里坐着一个女生。
陈佳弥觉得他俩是有故事的,这看着像是人家的表白现场,她喜欢看别人甜甜蜜蜜,喜欢磕cp,看那女生带着笑意的羞涩表情,她心里跟着乐起来,转头去看蒋柏图,问他:“你喜欢黄家驹的歌吗?”
“还可以。”蒋柏图看了眼台上唱歌的人。
“邓紫棋翻唱这首也很好听,更适合女孩子唱。”
他垂眸看她,“你喜欢唱歌?”
陈佳弥笑答:“一般。”
“上去唱两首?”
“我唱得不怎么样,就不上去献丑了。”
蒋柏图笑笑没再多说什么,跟着陈佳弥找位置坐,全然听凭她安排,看她点了些吃的,还要了几瓶啤酒。她问他想吃什么,他表示都可以,全由她安排。
这种夜市街边餐饮模式,蒋柏图从未尝试过,今晚见识倒也觉得新鲜。他吃了几口东西,觉得调料味太重,没再多吃,啤酒冰镇过的,饮下倒觉得身心舒爽。
晚风习习,舒爽惬意。
隔壁桌的年轻男女在玩狼人杀,他偏头看他们,侧脸笼在昏昧光影下,一个立体又朦胧的轮廓,眉骨、鼻梁、嘴唇形成一条跌宕起伏的暗线,下颌棱角分明。
陈佳弥光明正大地欣赏他好一会,见他好奇地听了别人玩游戏,她也听着,忽问:“蒋先生你玩过狼人杀吗?”
他回头看她,眼睛里一丝戏谑,故意用潮州话回应:“无。”
他居然会讲潮州话!
陈佳弥惊喜万分,一脸兴奋地用粤语问他:“你会讲潮州话呀?”
“会讲几句。”
蒋柏图身高腿长,坐在这矮小凳子上,身子有点舒展不开,他敞开双腿往前伸想找个舒适的坐姿,鞋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他歪头看了眼,是陈佳弥的脚。
她穿一双露脚趾的平底凉鞋,脚指甲做过美甲,五颜六色的,好几个不同的图案。
蒋柏图顿了下,脚稍稍挪开了些。
察觉脚被碰到后,陈佳弥低头看他的脚,也看自己的脚,两脚仅有几厘米之距,他的在她之外。
她的脸蓦地一热,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披了一晚上,到此刻才感觉到脖子和后背都很热,在出汗。
陈佳弥拿手腕上的发圈去束头发,头低下,双臂举着将头发笼到一起,草草束起。
蒋柏图忍不住看她,只觉女孩子在异性面前扎头发这个举动,多少有点暧昧,她眼睫低垂,双唇轻抿,多么专注。
等她扎好头发,抬眼看他时,他莫名笑了下,打趣她:“喝半瓶啤酒就脸红,看来你酒量不怎么样。”
他明知道不是的,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陈佳弥的脸就一直粉扑扑的,他全都看到了。
她的酒量没那么差,往常喝一瓶啤酒她基本面不改色,她深知此刻脸红是情绪作祟,是蒋柏图一次又一次的注视让她脸红。她不接这个话,笑笑转移话题,“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蒋柏图犹豫一瞬,开玩笑的口吻说:“无业游民。”
“成为无业游民之前呢?”陈佳弥想起在香港邮轮上,他就是这么反问她的。
“打工仔。”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他无意透露太多隐私,陈佳弥也就不追问了,跟着笑一笑,捏着杯子喝一口酒。
坐到凌晨,东西没吃太多,酒倒是喝了不少。
陈佳弥有醉意,蒋柏图也微醺,回去时叫了代驾,两人一起坐到后排,沉默很久,没人说话,像怕破坏了这舒服又暧昧的气氛。
他们坐在车里等代驾来,蒋柏图手机收到消息,他单手打字上回了几条消息,右手靠到两座中间的扶手上,状似无意地垂落下来,指尖触到陈佳弥的手背上。
陈佳弥愣了下,低头看一眼他的手,她没躲开,但她的心脏在怦怦地跳。
蒋柏图也没挪开手,就那么有意无意地碰着,到某一时刻,他收起手机,侧头久久地看陈佳弥,车里光线昏暗,全靠路灯和月色帮忙,蒋柏图才得以看清陈佳弥的细节。
整个手背被蒋柏图有掌心包住,陈佳弥身子僵直了好一会,才缓缓转头看他,在昏昧中对上他的眼睛。
车里的冷气开到22度,可陈佳弥依然觉得燥热,也许有酒精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她那么英勇,敢一直跟他对望,带着隐秘的期待与邀请。
蒋柏图的脸慢慢靠近,呼吸就在她鼻尖,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这样暧昧的情景让她突然失措。
魂魄归位时她逃避地别开脸,然而蒋柏图虎口托住她的下巴,慢慢地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唇相触,他的气息像夏天里染着薄荷的一抹凉风,那么独特,让陈佳弥深深着迷。
很轻很浅的一个吻,但已足够突破她的心理防线,她似乎为后面可能发生的事做好了心理准备。
眼睛对上眼睛,彼此有心照不宣的渴望,那意味不言自明。
蒋柏图并不是有太多热情的人,但那晚在酒店的双人床上,陈佳弥感觉他非常热烈,且十分霸道,一切程序都按他的意愿来。
没有感情基础的游戏,做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前戏。或者说,自从在车上亲吻开始,前戏就开始了。
那涌动在车里的暧昧气息,身体里抑制不住的情动,汽车驶在道路上的空间感,都是主题前的前戏。
蒋柏图霸道而直接,却也会在折起陈佳弥的双腿时,落一个吻在她膝上。
陈佳弥羞于与他对视,难堪地别开脸,又用手臂压住自己半边脸遮羞,他却非要她看着他,把她的脸转回来,又刻意凶猛地给她几下,然后用唇堵住她的嘴。
声音压抑在喉咙里,气喘不顺,陈佳弥下意识轻咬他一口,他于是松开,见她声色动人,又俯身过去瞧着她,“好听……”目光扫过她胸前,“也好看。”
哪怕是这样的场面,他讲这种话也让陈佳弥也觉得脸热。跟一个不太熟的男人,做这样亲密的事,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可那感觉让她上瘾,她欲罢不能,任他摆布。
身影在幽暗的灯光里起伏,彼此朦胧地出现在对方面前,月色洒进玻璃窗,更添一份隐秘的刺激。
身上的酒精在慢慢退去,蒋柏图出了一身汗,陈佳弥也是。她在不能自已时紧张地掐住蒋柏图的胳膊,他身上肌肉结实,汗湿在她手心里。
她半抬眼皮悄悄看他,看他挥汗如雨,胸肌湿漉漉的,喉结尖尖突在那,她一时兴致大起,仰起头,吻上他的喉结。蒋柏图浑身过电,垂眼睨她,无声地笑一下,把人翻了个面。
他体力太好,后面更加激烈,陈佳弥受不住,瘫着伏下,她既好受又难受,既想快点结束,又想继续和他沉沦。
蒋柏图握住她的腰,把她拉上来,揉住她心口,饱满又柔软的手感。
月亮升到最高空,折射进来的光线似乎暗了些,最后时刻蒋柏图在把她揽过来,湿漉漉地互相厮磨,他问她:“may,感觉怎么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且分外温柔,陈佳弥还挺受用,她半伏在他身上,抿着唇笑笑,反问:“蒋生你呢?感觉好不好?”
蒋柏图笑了。他不说话,食指勾起她脖子上的项链把玩,仿佛对她的项链充满兴趣。陈佳弥闻低头看一眼,闻到他手指上有她的味道。
他没有回答她。
但陈佳弥看出来了。
他非常饕足。
而她,感觉也好极了。
第11章 不问将来
那晚过后,陈佳弥好长日子没跟蒋柏图联系。
他也没联系她,仿佛那晚什么也没发生过,都洒脱地回归到自己的生活去。
以游戏人间逢场作戏为开端,不问将来,只管听从当下的心意,跟随自己的感觉走,所以没有必要为彼此的关系做定义,也没有谁需要被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