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屏住了一下呼吸，迈步向着迷宫慢跑了过去，“上得去才叫人意外。”
  进入迷宫，成默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幽深的冷意。两侧的金属墙壁之间至少有八车道那么宽，丝毫不让人觉得局促狭窄，反而让人觉得这个空间是如此巨大，像是小孩误入了巨人的国度。天空中没有月亮，那些闪烁的星辰也不是地球上观测到的星图，它们镶嵌在天鹅绒一样的天幕上如同一盏又一盏会呼吸的小夜灯。这些小夜灯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光线，虽然不甚明亮，却也看得清四周的景象，只不过四周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很快三个人就走到了岔路，在他们面前是交叉综合的几条同样宽阔的路线，用肉眼完全无法辨别出这些路径有什么区别。
  成默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迷宫入口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进来时的地方了。
  零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哧啦、哧啦”，两下便在墙壁上刻下了一个十字记号，随后他转头问成默，“用那种走法？忒修斯拉线绳？又或者左右手法则？”
  成默觉得自己得相信西园寺葵的说法，这里就是“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而查理医生说这里是“米诺斯迷宫”，就是为了迷惑他们这些进入迷宫的人，也是一种恫吓。因为“米诺斯迷宫”是通向死亡的迷宫，而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则是意味着重生的迷宫。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迷宫的走法完全不一样，“忒修斯拉线绳”走法，就是源自“米诺斯迷宫”，王子忒休斯杀死牛头人米诺陶洛斯之后，就是依靠公主艾丽阿德涅的线团走出了米诺斯迷宫。因此这种走法就被称之为“忒修斯拉线绳”。
  至于“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的走法则是固定的，只要是去过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的信徒都知道该怎么走。到达沙特尔圣母大教堂的信徒会一步一跪通过朝圣的路径走到迷宫中心，再慢慢折回迷宫之外。所有信徒都相信，只要到达迷宫中心，就能成为一个全新的人，能够获得第二次新生。而如果他被造物主青睐，将会找到“雅各布的天梯”（圣经里描写的从地上通往天上的梯子），直达天主跟前，获得救赎。
  因此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的这条迷宫的道路也叫“生命之路”。
  成默对“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的走法不能更熟悉了，他在梦中在记忆中都走过无数次。整个迷宫是四个等份，每个等份都有七个回转，加上其它几个转弯，总共有三十四个转折的步骤，而最后第三十五个步骤被称为“喜悦之跳”，在这条用膝盖来走的道路尽头，将你引向唯一的出口：向上。
  零号注视着墙壁上逐渐消失的十字形记号，低声说：“刻记号没有用。也许得用‘忒修斯拉线绳’，就看你们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能做线绳……”
  “不用。你们跟着我走。”成默快步向着右侧的道路跑去，先是慢跑，逐渐加速越跑越快。他头顶着一线星河，像一只渺小的蚂蚁乘着叶片，冲进了朝圣之河。
  世界一片寂静，只有成默一个人的呼吸声在响，但他能看到墙壁上巨大的影子，雅典娜高挑曼妙的身线和零号虎背熊腰的身形都投射其上。他飞快的奔跑，每过一个转角几乎都毫不迟疑。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通过第十八个转角时，雅典娜轻声说：“有人在我们后面。”
  “我留下来拦住他。”零号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在石板路上留下了两道明显的刹车痕迹，他回身的同时说，“你们继续跑。”
  “交给你了。”成默回头看了一眼，零号已经从墙边跳到了宽阔的通道中间，他背对着成默，如雄壮的礁石。他带着雅典娜毫不迟疑的继续按照大脑中的路线奔驰。须臾之后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那声音随着浅浅的风声在寂静的迷宫中传递，即便隔着老远都如此清晰。
  “萨米基纳？”
  “帕尔？”萨米基纳笑着说，“md，我还以为你这个混蛋死了，结果没有想到却在这里出现，这真叫人失望。”
  “你这个该死的俄国佬，居然也还活着，造物主也还真是不公平。”
  “你这是要拦我？”萨米基纳没有等零号回答，就又问，“你和谁一起？”
  “和一个朋友。”
  “朋友？”萨米基纳大笑，“你这样的人也会有朋友，真是讽刺……不会是那种朋友吧？”
  成默脑补出了很不堪的文字，心想自己要是在零号那边，一定会用“七罪宗”将那个王八蛋的嘴巴缝起来。
  然而零号却一点也不生气，好整以暇的说道：“我记得我们上次干仗，还是十年前的事情。”
  成默猜测零号是在拖延时间。
  “是的，十年前，那是在默思科！”萨米基纳回答道。
  “我喜欢那种感觉，伏特加、ak，还有暴风雪的天气。”
  “这些我也喜欢！尤其是伏特加和ak，还有我们恩诺思妞，怀抱非常温暖。就是默斯科实在是太冷了。弄的我现在腿脚都有点不好。所以我希望能换到更温暖一点的地方来。比如伊甸园，我需要这种气候好的地方来养养生，我年纪大了……”萨米基纳说，“帕尔，恩诺思的地盘可以给你，只要你能让我过去，只要你能让我过去，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抱歉，萨米基纳，太迟了。”
  萨米基纳冷笑道：“帕尔，十年前我能打掉你的牙齿，今天一样能够。”
  “那你就来试试……”
  轰鸣声如音爆炸响，即使成默看不到，却也能够想象第四魔神萨米基纳和第十魔神帕尔打起来有多震天撼地。他扭头看了眼稍稍落在他身后的雅典娜，用脑电波问道：“你觉得他们谁能赢？”
  “半斤八两，谁赢都不奇怪。”
  “那我们再快一点。”成默震动光蛇，再次提速。随着快速的奔跑，不知不觉他已经听不到零号和萨米基纳的对话声，只能偶尔听见沉闷的爆炸声在迷宫里震荡。
  这震荡也渐渐在远离，没多久就归于缥缈的声响。成默心无旁骛的按照“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的走法奔跑，整座迷宫的路线在他的大脑里越来越清楚，仿佛他能居高临下的俯瞰。随着他即将转过第三十道转角，距离迷宫的中心，也就是迷宫中应当出现天梯的位置只有四个拐角时，他原本平稳的心跳竟漏了一拍。虽然到达了迷宫的中心距离成为黑死病之主依旧遥远，可他却有种强烈的预感，一种越来越接近某种不可思议的巨大隐秘的预感。
  第三十道转角就在眼前，他凝视着转角那直勾勾的阴影，喘息着转弯，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照亮了大半个迷宫，就连那黝黑的阴影都如潮水般隐没，而他在墙上、在地上的影子陡然间变得无边浓烈。
  脑海里响起了雅典娜的声音，“有人在攻击我们，我去杀了他。”
  “好。”
  成默在转弯的刹那，瞥见了数不清的激光，像是密密麻麻的鱼雷群从迷宫通道的那头向着他的后背冲了过来。而雅典娜从虚空中握出了“柏修斯之剑”，在墙壁上借了下力，跃入半空中，轻轻一挥，一道白色的光墙如瀑布般飞流直下截断了迷宫通道。那些密集如沙丁鱼群般的鱼雷激光光速湮灭，迷宫之中又黯淡了下去。
  紧接着“砰……”的撞击声响起，整座迷宫仿佛都在震动。地动山摇的动静中，成默听到了有人说：“雅典娜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成默也在？”
  这叫成默很意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心念电转，他判断此时和雅典娜交手的人不是亚斯塔禄就是拜蒙。拜蒙年纪比较大，这个声音说话的口气相对比较年轻，所以应该是至上四柱中的亚斯塔禄。据希施分析是最有可能接替尼布甲尼撒的魔神。
  成默心中一惊，不在保留实力，全力震动光蛇，再次猛然提速。
  亚斯塔禄的声音不断的传入耳中，但雅典娜就没有理过他一句。
  ……
  “他在前面？拿着瘟疫之主准备去见尼布甲尼撒大人？”
  ……
  “你知不知道你被那个混蛋给骗了，‘米诺斯迷宫’只有一个人能够出去，其他人都将永生永世的被困在迷宫之中。”
  ……
  “fuck！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用愚蠢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你，雅典娜……”
  成默听到了亚斯塔禄愤怒的咒骂，他知道雅典娜肯定局面大优。他对雅典娜又有信心，心中笃定，却又清楚眼下没有了雅典娜的保护才是最危险的时刻，他必须尽快抵达迷宫中心。
  “第三十二。”
  ……
  “第三十三。”
  雅典娜和亚斯塔禄的打斗声也渐行渐远，他虚着眼睛，半仰着头眺望着星光，如风般掠过长长的通道。心脏在耳膜上跳动，如战鼓声。血液沸腾，汗水都汇成了洪流。
  终于，他转过了第三十四道转角，看到了一片正方形的巨大空间。
  这片广场般宽广的空间四周全是高耸的金属墙壁，而在它正中央有一道曲折向上的金色阶梯。
  那螺旋状的金色阶梯直升天空，看不到尽头……
  第二百一十六章 诸神的黄昏（39）
  成默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着神迹般的金色阶梯，它悬浮在浩渺的空中，在破碎的银河之下，有种史诗级的震撼感。
  此时此刻，成默感觉自己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冒险，并且这场冒险已经到达了终焉之时，他将步上这金色的天梯，打开属于自己宝藏。此情此景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依旧置身于官能剧院，正在体验某部科幻电影的剧情。
  当然。也许它不是科幻电影，而是有关创世纪的故事，有关圣杯、天使、路西法还有造物主的伟大故事。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出现“雅各布的天梯”，这样在《神圣经典》中才会出现的东西。
  他站在广场的边缘，抬头竭尽全力的想要看到金色天梯的尽头，揣测着那里到底会有什么，可惜这天梯实在太高，完全看不到终点。
  深吸了一口气，成默稳住了剧烈喘息，跳下了三级台阶，飞快的向着下沉着的广场正中央的金色天梯跑去。四周高耸的墙壁就像是《进击的巨人》里的高大坚固的城墙，像是某种宏伟的战争工事。不远处传来了阵阵轰鸣，能量爆发的光芒时不时就会照亮广场，让他觉得随时会有巨人冲击城墙。
  随着距离拉近，他发现在那一片金色的光芒中，天梯没有前面三级，必须要跳上去才行。这也对应了第三十五个步骤——“喜悦之跳”。就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像是“沙特尔圣母大教堂迷宫”，在迷宫的正中央镶嵌一块描画着“牛头人”故事的铜板。他认为这里肯定不会有巨人，但要按照游戏设计师或者编剧的角度来思考，会不会给他安排米诺陶洛斯这个人身牛头的怪物那还真不好说。虽然米诺陶洛斯也不过是个无辜又悲剧的牛头人，可作为纯爱战神，他没有不刀了米诺陶诺斯的理由，反正牛头人必须死。
  成默在遐想中朝着天梯奔跑，急促的呼吸声中，他察觉到身后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匆忙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唯一通向广场的通道还没有人进来。但从光的爆发点来看，似乎快了。他心中一紧，震动光蛇，发力狂奔。
  在台阶上看天梯也没多远的样子，真要跑起来，这比几个足球场还要大的广场恍若辽阔的原野。成默从小没怎么跑过步，在灼烧的呼吸中和肌肉撕裂的痛感中，感觉今天夜里就将一辈子的步给跑完了。
  尚未跑到路程一半，他就听到爆炸声已经能在广场上造成了回音，这回音震的他头皮发麻，心提到了嗓子眼。狂奔中回头，他就看到一个戴着山羊面具西装革履，像是来参加会议的高瘦男子，以及一个戴着海星模样面具穿着花衬衫和短西裤，一副海岛度假装束的人，在迷宫通道的转角处正和雅典娜战斗。
  旁人不认识海星状的面具，成默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在威尼斯面具中叫做“jester”的面具，属于女性的变异体，还和小丑脸谱有关，因此带有一种不男不女的暗示。属于拜蒙的面具。
  另外一个戴着山羊面具的当然就是亚斯塔禄。一身正装的亚斯塔禄手持一把缠绕着紫电的长柄斧，非常有凛然的黑社会杀神的气质，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他在墙壁之间左右横跳，将长柄斧挥舞成了紫色的蛇潮扑向了雅典娜，声势极为骇人。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拜蒙则疯狂的甩出手中形如柳叶的大马士革弯刀。弯刀旋转成带着火焰的飞轮，在半空中画出眼花缭乱的轨迹，像是同时有无数个火圈正在向着雅典娜狂飙。
  一袭黑色紧身塑胶衣的雅典娜身形缥缈不定，好似闪烁不定的黑色幽灵，也不见她如何闪避，反正无论是潮水般的长柄斧，还是密集的飞轮，都落在了空出。而她每一次出刀，刀光就像是割裂黑暗的白色细线，这细线一闪即逝，常人根本难以看见，就像她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乍一看，雅典娜在亚斯塔禄和拜蒙两个至上四柱的强悍浩大的攻击下完全处于下风。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实际上是亚斯塔禄和拜蒙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相比雅典娜的毫发无损从容不迫，亚斯塔禄和拜蒙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拉出了许多刀痕。躲在后面一点的拜蒙还算好，亚斯塔禄的西装已经破损不堪，每次动作都会露出西服下的衬衣、肌肉还有灼烧般的伤痕。
  成默心中笃定，继续向着天梯跑。闪烁不断的光芒将雅典娜、拜蒙和亚斯塔禄的的影子投射在了高高的墙壁上，如同皮影戏。他一边跑一边紧张的盯着那快若惊鸿宛若游龙的影像，有时激光如雨火焰迸射极为璀璨美丽。有时狂暴的爆炸光亮会让他睁都睁不开眼睛。有时他们短兵相接光影交织，各种各样的技能像蛇又像风刃四处乱飙。但没有一个技能能突破雅典娜的防御，她牢牢的扼守住了广场唯一的入口。
  也正因为雅典娜必须守住入口无法追击，给了亚斯塔禄和拜蒙回撤的机会，让他们在力竭之时能用瞬移脱离战圈，修整完再重新投入战斗。
  成默也看出来了，要不是雅典娜投鼠忌器，这两个人应该早就被雅典娜砍成了dna螺旋。
  “只要我快点，就能解放雅典娜。”
  他鼓起了所剩无几的能量，拼尽全力的冲着天梯疯跑，没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限。就在成默距离天梯只有三四百米时，雅典娜和亚斯塔禄、拜蒙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时刻关注着战况的成默看到亚斯塔禄牵制住了雅典娜，而拜蒙躲藏在远处开始蓄力，准备释放大招。
  “真理：相位爆轰！”
  拜蒙的吟唱声贯彻了整个广场，他的影子在墙壁上也膨胀成了热气球。成默仓促回头，就看见那把弯刀在拜蒙的光头上空旋转，发出锐利的尖啸，这尖啸声像是飞机起飞时引擎发出的刺耳鸣叫。紧接着，拜蒙汇聚成团的能量如气球般爆开，声波系最强技能“相位爆轰”散发出的音爆如从洞穴中飞掠而出的蝙蝠群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一时间强烈的声场震动了整座迷宫，每一堵厚重的金属墙都发出了嗡嗡的哀鸣，就连大地都在狂震不止，宛如地震。
  成默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他连忙驱使能量保护住身体，速度也不得不降下来。下一秒，他整个人一个踉跄就飞了出去，扑倒在地面上滚了几个圈。他低头看见广场上的岩石地板在皲裂，一道又一道裂痕正飞快的向着中心点蔓延，就像脆弱的冰面，随着能量不断涌动，岩石一块又一块的高高凸了起来，像是在沸腾翻滚，这场景就和地震一模一样。
  震天动地的威能持续在输出，上下左右摇晃的波动中，成默强忍着晕眩和脚疼，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着天梯连爬带跳的行进。这持续不断的攻击让他简直都快要散架。他想要不是雅典娜阻挡了大部分能量散入广场，眼下他肯定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
  尖利而磅礴的声波辐射终于被雅典娜打断，成默长舒了一口气，短短不过几十秒，却恍若一个世纪。他连滚带爬的向前跑，耳畔响起了拜蒙阴恻恻的声音，“小表子，我们杀不了你，难道还杀不死一个用本体闯进来的白痴！？”
  听到拜蒙的说话声，成默跳下一块立起了的岩石，躲在后面看了几眼。雅典娜并未用言语回应拜蒙的挑衅。她先是一刀强行逼退亚斯塔禄，随后身影如电，无形的一刀横过了拜蒙的腰间，那条西装短裤瞬间被绞成了粉末。拜蒙发出了一声惨嚎，在半空中急退，同时还不忘捂住暴露出来的小熊花短裤。
  原本雅典娜追上去就能让拜蒙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但一旁的亚斯塔禄从金属墙上如鹰隼般掠过想要突入广场，让她不得不回撤。她扭身在墙壁上疾驰，追在亚斯塔禄身后，横着跳了起来飞身又是奇诡的一刀，直劈亚斯塔禄的头颅。
  被预判了位置，亚斯塔禄不得将长柄斧插入墙壁，强行刹车，在金属墙壁上划下了深深的痕迹。
  雅典娜阻止了亚斯塔禄突入广场，守住位置，便稍稍停了下来，没有继续攻击。
  躲在转角处的拜蒙探出了头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我不仅会杀了你的男人，还会将你开肠破肚！贱人！”
  “小心点！别真的把成默杀死了！他身上有瘟疫之主！”亚斯塔禄低声说。
  拜蒙走了出来，将花衬衣系在了腰上，露出强壮如牛的上身。他怪笑着说道：“他的乌洛波洛斯肯定不在身上，要不然也不会用本体进入！只要他死了，就不会有人有瘟疫之主了！那也是一样的！”
  亚斯塔禄举起长柄斧淡淡的说道：“雅典娜，保护他和阻止我们，你只能选一样！”
  雅典娜回应亚斯塔禄的是一道光芒万丈的锋刃。
  亚斯塔禄举斧硬抗，整个人都被击飞，如流星般砸在了金属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天坑般的凹陷。
  雅典娜飘浮在空中，长发乱舞，她抬起长长的胳膊，用柏修斯指着亚斯塔禄冷冰冰的说道：“好好感受一下你们最后的生命时光吧！”她轻挥剑刃，发出悦耳的金属破空之声，“很快，我的利刃将划断你们的脖子。”
  黑色的长刀破开空气，整个迷宫都荡漾起令人热血澎湃的金属音，身着紧致连体塑胶衣的雅典娜身材曼妙，金发飘飞，实在是酷到了极点。
  正在偷看的成默却心道“可惜”，他知道如果雅典娜选择追击，亚斯塔禄将陷入无法还手的境地，然而雅典娜不能失位叫拜蒙有可乘之机。想必刚才亚斯塔禄和拜蒙就是利用迷宫特殊的地形才叫雅典娜顾此失彼推进到广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是本体，让雅典娜的顾虑实在太多，受到的限制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