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的办公室内，唐语彤推门而入，随后将资料递到了陈旭的跟前。
  “陈总，这是我梳理了陌聊商务后提出的方案。”
  陈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正色道，“这个，你找张总即可。”
  唐语彤听了后微微摇头，“张总说了，她指不必这么复杂，否决了我的看法。”
  陈旭一阵错愕，但也没有怀疑。他接过唐语彤递来的文件夹，打开后逐行阅读了下去。可他每读一处，疑惑的情绪就愈发深重。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相当繁复的方案。她针对本来商务的绩效制度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比如项目制管理，将整个部门切分成更小的小组单位。承接大型商务合作时以小组来进行，绩效奖励也以小组来区分。中小型的商务合作则是细化到人头，并提出了大量的指标计算，可谓是量化到了极致。
  而为了适应商务中唐语彤提出的变化，包括市场、投放、运营在内的各部门也提出了不同的改制。在陈旭看来，这是有些僭越。而面向公司技术，商务和技术间的对接也是提出了让陈旭难以接受的东西。
  说白，简直像整个公司都在给她让步一样。
  陈旭道，“唐总监，这个坦白说很难通过。”
  唐语彤微微一笑，“陈总，你知道来了公司给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这里跟养老院一样，毫无压力。”
  “公司的组织制度是存在很大问题。而我作为商务总监，我只会考虑如何让部门更高效的运转，不会去考虑其他部门的问题。毕竟，这是您所需考虑的事情。”
  陈旭尴尬一笑，唐语彤的声线是相当稚嫩的类型，给他感觉就像是个小女孩在教训他一样。
  他正色道，“请讲。”
  唐语彤，“在梦谷，不会有人催你加班。但制度、绩效会催你加班，因为市场风向变化很快，商务是，技术是，公司停转一会就可能跟不上。所以，人力要给我支持，因为高压下肯定会有人受不了，会有人离职，要建立完整的培训体系，确保新人进来能够在短时间内上手。技术要给我支持，因为时间就是金钱，早对接完成一秒，就能压榨出一秒的价值。运营要给我支持，因为我需要反馈的结果来优化下个case。”
  她认真道，“这里，我就是重点。而其他部门也应该这么考虑自己。细化下去，谁抢到资源就是正确，不加班，滚就是。”
  陈旭微张了嘴巴，实在难以将眼前娇小的唐语彤同女强人联系到一起。
  所以，梦谷到底是多可怕的血汗工厂？
  陈旭一阵好奇，“说说梦谷的事？”
  唐语彤考虑了会，摇了摇头，“完备的体系我想我也说不明白，这是陌聊所欠缺。个别岗位，bat也经常会来挖人，但不多会当认真，因为公司不是缺了谁就不行。不像陌聊。”
  陈旭微微点头，也明白这话题太大，要从一个商务总监口中问出答案是颇为困难。
  他接着翻看手上的资料，看到后一份却是好生疑惑，黑稿？还是黑自家陌聊的稿件？
  “......”
  陈旭问道，“咳咳，这份通稿是？”
  唐语彤奇怪地看了陈旭一眼，“我想，对陌聊而言洗白是不现实。在产品初期发展中，利用通稿、门户、自媒体和水军提高产品话题性，这应该不是新鲜事。
  陈总不会天真地以为，网络媒体会自发给产品做宣传吧？”
  陈旭再次一阵尴尬，又给这“腹黑萝莉”贬了一手啊，陌聊之前还真没这么干过。
  “咳咳。所以，以前在梦谷刚开始，路总也是吩咐过你们做这些事？”
  唐语彤听了后眉间就是一凛，平白无故地瞪了陈旭一眼，直让陈旭有些莫名其妙。
  “咳咳~他不会吩咐这种事。”
  “但目标下达到我这，都是由下头来解决，最多是审下稿件。后来是放开了让我自己把握，他只看结果。产品走上正轨后就很少采用这样的手段。”
  唐语彤挑了挑眉头，又接着对陈旭说道，“合理而言，公司目前的法务和公关也需要知会一声，至于执行，可以依靠下属子公司去和对方沟通。一般，财务上不会合并。”
  陈旭点了点头，干些不太地道的，手总归是得抹干净些。
  唐语彤接着道，“对接的媒体已经联系好了。围脖科技大话王和公众号振宇思维。”
  陈旭听了抠搜了下后颈，他是记得这厮以前是专门写梦谷和路舟黑稿的小报......
  不过现在好像现在是停了这行为，改成到处撕？！前阵子似乎还撕了千度的普田问题，让对方递了函，闹的阵势还不小，最近两天风头调转是在撕马耘的支付宝事件。
  陈旭道，“行。这件可以直接执行。至于第一件事，需要之后董事会后再谈，公司目前正在考虑引进新的职业经理人，主要就是梳理你所说的组织架构的问题。”
  唐语彤起身欠了欠，“谢谢。务必尽快。”
  说罢，她就直接出了陈旭的办公室，没有丁点拖泥带水。
  而陈旭坐在椅子上，一下也是泛起了思考，曾前陌聊入驻到创梦基地内一段时间，他回忆着梦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至少就唐语彤的观感，他都觉得比之副总位置上的张敏要强太多。
  他摊开唐语彤那份通稿，文章从陌聊最早时身份审核问题开始，这事陈旭自是记得，当时王博还让那姓董的妇人一巴掌刮得耳鸣。文章接着掉头直指陌聊不久前的新功能“陌女郎”，所讲是陌女郎和用户间的不正当交易。主角配图来自陌聊的陌女郎页面，还包括了一系列个人生活照。
  咋一看，陈旭是认出了这个女郎，恰似前阵陌聊内举办的小型选美比赛中的优胜者。
  文及中段，配图是更加大胆，不过也打了马赛克。文指资料来自某论坛，但配图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是某1024......
  再后页，是同那个陌女郎工作室间的协议。
  “天真啊！”陈旭默默地摇头。原来自己是真的天真。比那“腹黑萝莉”都单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