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低着头，看着脚尖，半晌才道，“想爸爸了。”
  “想在家等等爸爸。”
  她若是去姥姥家，就看不到爸爸了。
  沈美云听到这话，她叹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爸爸年底放假了就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看姥姥。”
  绵绵点了点头。
  “不过，想去姥姥家玩的开心，这几天你要先把作业给写完了。”
  “不然到时候玩的时候，心里有牵挂。”
  绵绵嗯了一声，“我晓得，我现在只剩下语文作业了。”
  “我们家绵绵真厉害。”
  母女二人分别后。
  沈美云去了养殖场，清点了下养殖场的牲畜们，确认了数量后，便登记了一下。
  四年的发展，让养殖场如今已经初具规模，甚至在周围打响了名声。
  趁着大家都在，沈美云问司务长，“今年的订单怎么样了？”
  这方面是司务长来负责的，也就是对外的销售。
  司务长一听到问话，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不错不错，今年齐市的驻队以及国营饭店，还有供销社，都联系我们了。”
  “他们要货量很大，尤其是供销社，竟然张口就要了八百头。”
  这简直是吓人啊，光齐市一个地方，就能吃下小两千头，更别说还有其他城市了。
  沈美云一听，她低头看了下数据，“今年我们养殖场的猪，最多能出货，三千五百头。”
  “这是顶破天的数量，在多了，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们要留种猪，在加上还有很多都是小猪仔，还在成长的阶段。
  “那怎么办？”
  司务长，“我已经答应了。”他只顾沉浸在赚钱的喜悦当中了，今年他们最少能赚到上百万的钱，却忘记了，家里的东西不够他卖。
  沈美云，“……”
  她掐了掐眉心，“青山驻队养殖场那边怎么样？”
  从开办到现在也不过一年的光景。
  宋玉书是会计，她对那边的情况算是有些了解的，于是便说了，“难，他们那边主要还是自给自足的状态，想要对外出售，有但是不多，我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沈美云沉思了片刻，“这样吧，嫂子，你和我一起到青山盘下账，看下他们那边到底有多少头牲口。”
  “至于司务长，齐市那边你先稳着，不用给准确的数量，就说已经有其他地方提前和我们订购了，具体能给他们多少数，要看实际情况。”
  司务长点了点头，“成。”
  沈美云的速度很快，交代好了，养殖场的后续事宜后，当天下午便去了一趟青山驻队。
  去之前，她还特意让绵绵从泡泡里面取了三斤花生，两斤瓜子出来，专门装了一袋子，打算带到青山去。
  绵绵被沈美云特意喊回来，拿这些东西，她还有些奇怪，“妈妈，你带这些过去干嘛？”
  沈美云收拾妥当后，把那袋子口给扎紧了，“去见一位老朋友，送它的。”
  当然，这个是给小猕猴的。
  她也是出差过去才有这个机会。
  绵绵喔了一声，不是很感兴趣，因为妈妈的朋友太多了。
  她想了想，“那我晚上去四妹家住了。”
  沈美云系袋子的手一顿，她有些诧异，“不去二乐家吗？”
  绵绵点了点头，“二乐长大了，我和他不好在睡一个炕了。”
  她都九岁了，二乐也有七岁了，小屁孩现在猫嫌狗厌，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她还是去找四妹或者小梅花吧。
  沈美云，“成吧，那我和你秋梅阿姨提前说下？”
  绵绵摆摆手，“不用了，我拿了三斤粮票，外加一块钱，够我在他们家的开销了。”
  真是长大了。
  一下子就会安排事情了。
  沈美云也跟着少操心不少，“你安排好了就行。”
  家里这一摊子弄妥当后，沈美云和宋玉书一起，下午便坐上了去青山的车子。
  抵达到青山驻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冬天天黑的早，等下车的时候，外面几乎是麻麻黑了。
  不说伸手不见五指，起码走路也是要打个手电筒才方便的。
  她们来之前是提前通知了梁战禀的，所以一早梁战禀便提前在这边等着了。听到动静后，顿时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
  “来了？吃了没？”
  沈美云和宋玉书齐齐的摇摇头，“没呢，都在赶路了。”
  “那我带你们去食堂看下，这会食堂还有饭菜。”
  正是吃饭的时间。
  沈美云倒是没和对方客气，便直接答应了下来，晚上一餐凑合后，直接住到了青山驻队的招待所。
  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青山驻队的养殖场，看了下情况。
  “你们这边现在一共有多少数量的牲畜？”
  梁战禀几乎是脱口而出，“三百八十一头猪，一千一百只兔子，一千五百只鸡，当然是包含所有的数量。”
  甚至是小猪仔，刚出生的兔子，以及刚孵化出来的小鸡。
  沈美云意外了下，便直接说了，“我们这边年底有不少订单，现在货物不够，你觉得你们驻队能抽出来对外出售的牲畜吗？”
  梁战禀，“能！”
  他想也不想的回答出来，“我们可以少吃点，全部对外出售。”
  他们驻队是出了名的穷，要是能对外出售，增加点收入，这也是极好的。
  沈美云，“那成，你们先内部商量下，驻队这边留多少头？剩下的数量跟我们说一下，就一起对外出售了。”
  梁战禀嗯了一声，去找了朱会计，还去找了他们大领导。
  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抓住了。
  趁着他们商量的间隙，沈美云朝着这边的养殖场转了一圈，发现他们的养殖场处理的极为干净。
  连带着地面都是光滑的，猪槽里面更是吃的干干净净，猪虽然算不上胖，但是瞧着也是雄壮的。
  “这边的牲畜，被照顾的很好。”
  宋玉书点了点头，“是啊，谁能想到呢，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他们是有总厂打基础，不像是我们当初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个位数的牲畜，在那个基础上繁衍，实在是太慢了。”
  而青山驻队养殖场，从一开始就的基数，都是他们的几十倍，那发展的速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美云四处观看的时候，宋玉书忙的脚不沾地，她是会计到了年底查账，盘账，几乎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沈美云跟着她一起忙了一上午，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梁战禀还没来，她便想去一趟青山，于是朝着宋玉书道，“嫂子，这边结果还没出来，我先出去一趟。”
  宋玉书还在忙，她头都没抬道，“你注意安全。”
  “我晓得。”
  沈美云趁着梁战禀他们开会商谈的时候，提着一袋子的花生和瓜子，跑到了青山外围的位置。
  如今的青山，被覆上了一层快化掉的白雪，透着一丝丝的寒意，扑面而来。
  若不是来找小猕猴，沈美云万万不会在这个点过来的。
  实在是一个人走到这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里面，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到了以后，四处看了下，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哨子，便吹了起来，一连着吹了三声。
  但是，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小猕猴，沈美云还以为对方今天不在，便打算在等一会，若是不来的话，她便回去的。
  只是，等着她要离开的时候，一只小猕猴一瘸一拐的拉着灌木丛走了过来。
  冰雪从它身上滑过，显然是多了几分憔悴和艰难。
  “小猕猴？”
  沈美云极为惊讶。
  因为她每次见到这一只小猕猴的时候，对方都是极为活泼的，像是这种疲倦，艰难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小猕猴朝着沈美云吱吱了两声，“两脚兽，你来了。”
  它瘸着腿，跳到了沈美云指着自己的脚，“打架，打架输了，坏了。”
  “走路瘸了。”
  它很清楚这样的自己，是无法在大山里面活到第二年春天的。
  或许，这是它见到两脚兽的最后一面。
  小猕猴自己都没察觉到，它的眼里带着浓的化不开的伤感。
  沈美云虽然不明白它在说什么，但是大意也能猜到，她想了想，商量道，“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小猕猴迟疑了下，旋即才把自己受伤的脚给递了过去，约莫着是骨头错位了，一节骨头直接戳着皮毛外翻了出来。
  也不知道有多痛。
  沈美云没敢上手去摸，“你要是相信我，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大夫，看下你这是什么情况。”
  这——
  小猕猴吱吱，“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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