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商_分卷阅读_98
作者:
燕赵公子 更新:2020-06-15 11:16 字数:2050
可是他在这间茶铺门口再遇杨中元的那一刻,他便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又再度活了过来。他同杨中元一起长大,在他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段时间里,他甚至想,杨中元打小骄傲,又很怕疼,像诞育子嗣这样的事情,让杨中元做他必然是会心疼的。
那时候他甚至下了一个决定,只要杨中元不愿意吃朱玉丸,那么他吃也一样。
两个人相爱,并没有什么牺牲与妥协,因为相爱的人,必定都是心甘情愿,必定都是为了体贴对方。
他喜欢杨中元,只要同他在一起,无论谁来生这个孩子都无所谓,只要伴侣是这个人就够了。
程维哲生来便很洒脱,当年说不考殿试,说不去就不去了,后来又不能做书院教授,他也没有迟疑地就点头答应。
可是一旦事情跟杨中元有关,他却说什么都不想放手,说什么都不想分开。
对于爱的人,没人能做到那样洒脱。
白佑夙说完那话,便觉得有些太低三下四,他低下头没有继续讲下去,但等了好半天,他也没有等到程维哲的回答,于是只好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正在发呆。
小时候他每次过年过节去程家,年席守岁的时候,虽然程维哲跟他爹林少峰都会参加,却几乎都不讲话。他们同程家格格不入,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那个时候程维哲就经常发呆,白佑夙总是偷偷看他,对他的样子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可是如今程维哲虽然也在发呆,但表情却很温存,白佑夙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开心和满足,这让他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难道……之前小厮帮他打听的情况是真的?
想到这里,白佑夙不由警惕提来,他也来不及等程维哲讲话,便径直问:“大哥,你是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程维哲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地听他一问,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实在对不住,刚你那句话我听了颇有些惊讶,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能马上回答你。”
他先是给白佑夙道了歉,然后沉吟片刻,才道:“白四少,我十分感激你对我的厚爱,说实话,你如今已经是名满丹洛的莲花公子了,我是真的配不上你。至于朱玉丸的事情,我想,将来你去跟你的伴侣讨论才更合适一些。”
程维哲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差没明摆着说“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同你成亲”了,可白佑夙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再说两句。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件事做不好,也没有任何东西他得不到。但凡他想要的,他总是能千方百计,最后攥在手里。
而程维哲是他从十来岁开始便追逐的人,一追就是十几年,如果追不到,他真的会很不甘心:“大哥,我也实话同你讲,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十年前就认定你将来会成为我的伴侣,这个决定至今都不会变。好,你不想要白家一丝一毫,那我们成亲以后,我便搬来这里同你一起经营茶铺,行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低三下四地说话,他说的时候,都要死死捏住手心,努力让自己能好好说下去。
程维哲见他脸色很不好,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很僵硬,便知他动了气。
白佑夙跟他和杨中元不一样,他一路顺风顺水,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罪,他这辈子,只怕再也不会如此委曲求全,倒也算是难为他了。
程维哲想到这里,语气不由缓了缓,可说出来的话,却越发坚定:“四少,我说句不好听的,维书这些年都很倾心与你,我想他对你求亲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对你,跟你对他的态度是一样的。你说你十来年前就认定我为伴侣?可是,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没有哪一次你去程家同我主动讲过一次话,或者特地找我一起玩。我幼时对你的记忆仅仅就是一个亲戚家的小孩,长大之后,也是如此。”
“四少,感情的事情真的强求不来。我真的不喜欢你,甚至至今都觉得你跟陌生人一样,我们真的不合适,也没可能。我铺子里的茶都不值钱,你要是休息够了,就早些回去吧。”
程维哲说完,便起身要离去,可是白佑夙却突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不许走,我这么优秀,你居然看不上我?”白佑夙兴许是被他逼急了,说出来的话便有点口不择言。
程维哲回头,见他脸上满满都是愤怒与怨恨,竟一丝一毫被心上人拒绝的哀伤都无,想来他对于自己的“喜欢”,不过就是对得不到的东西的霸占而已,如今被这样一件东西拒绝,他当然会愤怒。
以前他并不理解这个看起来孤高冷傲的白衣公子,如今算是第一次有了了解。果真啊,白家人都是一个性格,他唯独认识的两个,都是一样的人。
想到这里,程维哲便知道不用再同他客气,他先前那些委婉的话语几乎都白说了。白佑夙不会听他劝解,他要的,只是他的点头。其他的,都不接受。
程维哲掰开他的手,淡淡道:“我为何偏偏要看上你?白四少,你放过我吧,我就是很普通一个小老板,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哦对了,你还是叫我程大哥吧,或者程公子也行,毕竟我们并不太相熟,如若你真的同维书成为伴侣,再叫我一声大哥,我肯定是答应的。”
程维哲说完,头也不回离去,留下白佑夙眼睛闪了又闪,终于在喝了两杯茶之后,也神色如常地离开了茶楼。
然而就在此刻,偏巧杨中元铺子里有人闹事,等到事情平息,杨中元抬头擦汗,却发现街边有个白衣人正远远望着他。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杨中元却清晰感受到,那人目光阴冷,让人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