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者:平风造雨      更新:2024-05-22 16:48      字数:2002
  一个看起来资历较老的宫人闻言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语气波澜不惊地道:“蒙受皇恩自然是要受一点代价的,连这点疼都受不住,待会儿可怎么伺候得了陛下。贵人还是先歇着吧,留着点力气待会儿到陛下床上再施展。”
  第十五章
  高行也面色羞红,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咬紧了后槽牙半天才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放肆!!!”
  几个宫人愣了一瞬,复又继续手里的动作,小声地交头接耳,“这位贵人还生气了,不是奴才放肆,是这宫里就这般规矩。贵人想必在入宫之前家里也教导过,怎的这般不懂规矩呢,如此便又羞又怒,待会儿见了陛下,难道贵人还要在陛下面前如此?”
  几人给他搓完,又拿起一旁的香帕给他擦干,接着又取出几盒冰凉香滑的脂膏,细细地在他皮肤上抹匀。一边抹一边以轻柔的力道给她按摩,高行也挣扎几下犹如一只被人抓住命运的后颈的小鸡仔儿,半分都挪动不了。
  他只能任由几只大手在他身上按来按去,好半天才终于结束了整个流程,高行也这才将眼睛睁开。谁知几个宫人又各自取了汤婆子将自己手心暖热后,再次上前,将他的手脚和小腹包裹着。
  那个年长的宫人则是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册避火图,捧在高行也面前,细细的讲解房中秘术。高行也面色通红,以往他以公事繁忙为由,身边也无人敢冒犯于他,这种东西从未有人敢送到他眼前。
  于是一把转过头去,不去看眼前的册子。一旁的宫人瞧见了,忍不住劝他道:“秦姑姑可是伺候过先皇后的人,贵人福气好,头次服侍陛下就能得到秦姑姑的提点,这张贵妃请过姑姑好多次,姑姑都未曾松口,怎得贵人不好生珍惜。”
  听到先皇后这个字眼,高行也才慢慢悠悠地将眼睛睁开,这人伺候过他母后?高行也将目光落在那一丝不茍的宫人身上,只见那人才40岁的样子,头发却已经掺了些许银丝,似是操劳过度所致。
  那严肃的神情和她嘴里讲解的避火图的要领,让高行也实在难以和他母后身边的宫人结合在一起。他似乎记得自己母后死后,父皇明明将她母后生前身边服侍过她的宫人统统杖杀了,怎的还有活口?
  他有心想了解一二,于是便做出一副十分配合的模样,听着秦姑姑讲解。不时还会问上几句,那秦姑姑见状才终于将眉头舒展了一些,高行也不经意地问道:“姑姑以前服侍过先皇后?”
  秦姑姑将册子收起来,拿起篦子给他梳头,闻声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道:“奴才自先皇后入宫时便在她身边侍奉,从洒扫宫女到二等宫人,直到先皇后离世才被分派到了别处。”
  话中语气没有丝毫的隐瞒,高行也心中有些生疑,难道是他记忆有误?不该啊,他分明记得母后离世时,父皇提着剑说要将她身边服侍着的宫人一一斩杀。
  那时候姜忠陪着他守在灵堂,殿外无一不是宫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甚至闻到了血腥气。而后他便再也未曾听过服侍过他母后的宫人的踪迹,这些种种无一不是证据。
  可是今日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位服侍过他母后的宫人,且丝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得一干二净,若是私自逃脱,那方才其他宫人在说到秦姑姑服侍过他母后时也不会态度那般自然。
  一切都表明了这里面定有蹊跷,高行也越发的沉默了,之后的换衣簪发他都未曾发出一语。
  待一切都结束后,秦姑姑亲自将他送到紫宸殿正殿外,才再次开口:“奴才不能陪贵人进去了,老奴告退。”
  秋明月在紫宸殿等了许久,百无聊赖中在这殿内到处闲逛,这紫宸殿不愧为皇帝的起居场所。各个设施齐备设置精妙,西偏殿是寝殿,屋子不大秋明月只不过一会儿便把这屋子给翻了个底朝天。
  里面除了狗皇帝日常要看的书和奏折以外便再无其他,秋明月很是失望,本以为会翻出来点什么狗皇帝写给珍嫔的情书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屋子里被宫人打扫的极为整洁,屋内被地龙烤得暖烘烘的,秋明月越等越困,一时之间竟然没抵挡得住睡意的侵袭,不一会儿便倒在了榻上昏睡了过去。
  高行也进来时脸上还带着怒火,谁知瞧见秋明月睡得正香,于是心中更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一只手领着秋明月的衣领试图将她领起来,结果扯拽了半天竟没扯动,气得他不顾仪态一脚踩着床榻一个用力这才将秋明月拎了起来。
  他咬着牙瞪着迷迷糊糊睁开眼的秋明月,恶狠狠地道:“你可真行啊,嘴上说自己胆小怕事,结果什么都敢做是吧。朕分明让你去陪张贵妃,你转过头便叫人把朕给绑了!!!”
  秋明月浑身暖洋洋的,虽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只瞧见一个同她一个模样的姑娘在大力摇晃着她。嘴里还特别着急地说,‘下雨了,外面的衣服该收了!’
  她摇摇脑袋,长腿一勾将那人摁倒在床榻上,双手环抱着她。感受到怀中温温热热的感觉,秋明月舒服地将脸在他身上蹭了蹭,满足地‘嗯~’道,“下雨就下雨,衣服湿了再洗就是了,好久没这么舒服了,谁都别想叫醒我。”
  说完自顾自地将身体调整成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整张脸埋进高行也的脖颈处,那细嫩的脖颈犹如猫肚皮一般诱人。秋明月睡得迷糊,一时分不清怀里的是人还是猫,只觉得鼻梁在那一处蹭来蹭去地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