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要是好好在现代活着，然后身边突然有个人跟自己说自己是穿书的，这里是一个书的世界，他一定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
  结果祈渊不仅没觉得他是神经病，还耐心地听了他说了一堆废话。
  果然老大就是老大，接受能力这么强大——
  他心里敬佩着，又往祈渊的方向望去，本来只是想简单看一眼的，结果看过去就有点移不开视线了。
  虽然早就知道祈渊五官俊美，但是这会儿祈渊阖着眸，身上的气势都削减了几分，看着平和了许多，牧元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平日里祈渊清醒的时候他也不好多看，这会儿看着就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老大的五官真的是按着他喜欢的的点长……
  他视线下移不经意间扫过微薄的唇|瓣，脑中蓦地滑过一个画面。
  牧元书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下刚刚脑中闪现过去的记忆，顿觉脑袋嗡嗡响，脸色一下子就红了，酡红一路沿着脸颊漫上了耳朵。
  醉酒的那些片段不合时宜地出现，意识到自己醉酒之后都干了什么，他忍不住伸手捂脸——以后绝对不能喝酒了！！
  *
  在客栈里面呆了一晚上，虽然不知道祈渊挡了天雷之后受到内伤有多严重，不过参考他难以愈合的伤口，牧元书觉得祈渊不适合呆在人间疗伤。
  虽然他们如今处在龙脉上方，但是这里的效果还是比不过祈渊在酆都城的那泉灵池，如果要疗伤还是得回去酆都城。
  而且人间就不安稳，什么人魔神鬼都能随意进出，要是有什么意外他怕自己撑不住。
  他是这么想的，就等着祈渊醒来之后跟他商量回去酆都城，结果等了一晚上天亮了，祈渊也确实是醒了，不过出现了新问题……
  牧元书本来还挺纠结要怎么面对醒来的祈渊，假装自己不记得酒后占人家便宜的事情，还是跟祈渊道个歉。
  结果祈渊根本没有给他纠结的机会，睁眼看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
  牧元书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有种时间回溯的感觉，他看着祈渊的那张俊脸确定这人没错，是自己守了一晚上的老大。
  他昨晚也没睡啊，这会儿应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么狗血的事情来了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坐在床上的人看到他一脸被雷劈般不敢置信的表情，只是慢悠悠地下了床，又耐心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牧元书回过神来，看着正认真看着自己的男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小心地问道：“老大，你这次记得多少记忆啊？”
  怕祈渊失忆状态要动手，他还默默地往后退了一个安全距离，想着祈渊若是要动手，自己马上化龙跑路。
  这么想着，就看到祈渊平和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点记忆都没有吗？”牧元书问。
  “嗯。”
  “……”
  听到他确定，牧元书顿时眉心都拧紧了，他怀疑祈渊失忆是不是受了雷劫的伤才造成的，没想到雷劫的副作用居然这么大。
  而且上次祈渊记忆损失的时候都还记得一些以前的记忆，这次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还在沉思，就听到祈渊的声音：“你还没有说你是谁。”
  牧元书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我的名字是牧元书。”
  他看祈渊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什么反应，忍住心中的焦虑问他：“老大，你应该还记得自己是谁吧？”
  “不记得。”祈渊看他，“你为什么叫我老大？这是我的名字？”
  “不是……”牧元书满头黑线，就觉得很离谱。
  然而再离谱他还是得给祈渊科普一下他自己的身份，顺便告知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流程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不过他觉得祈渊这次失忆跟上次不太一样，最明显的就是上次身形缩小成少年状态了，这次却还是维持着平时的样子。
  还有就是上次只是记忆缺失，残留着一些记忆，这次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脾气相差也挺大，上次见到他直接就砍人，这次反而很平和。
  牧元书一边给祈渊说着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一边观察他的反应，见他全程表现得平平淡淡的，倒是显得他很焦躁。
  牧元书看他这个样子，都替他着急：“老大，你现在没了记忆，可能是因为昨天受了天雷之后灵力混乱的后遗症，要不我们回酆都城闭关好好疗伤一下？”
  “正好姬琏祖宗他们也在酆都城，看他们能不能帮你恢复一下。”
  他这会儿就怕没有记忆的祈渊突然暴起，不相信他的话要自己去找草药治疗身上的内伤，那他是真的拦不住……
  牧元书正思索着把祈渊如何捆回酆都城的可能性，就听到他回答：“那就听你的。”
  就这么同意了？
  牧元书看他这副全然信任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其实我说的话严格起来算是一面之词，你都不怀疑一下吗？”
  “不用。”祈渊紫眸静静望着他，“你能在我修炼的时候在一旁，便是可信之人。”
  牧元书听到他的话，心口忍不住一跳。
  他没失忆过，不知道记忆缺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不过不安肯定是有的，所以这会儿能被祈渊这么信任，顿时整个身心都愉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