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喜欢半悬在巴黎上空 第31节
作者:
兰亦 更新:2024-04-29 15:59 字数:6692
站在阳台上的朱逸之向另一侧阳台上的庄北宁抱拳感谢。
韩蔺毫无同情心地哈哈大笑,庄北宁则耸了耸肩:“小事。”
天空忽降倾盆大雨,电闪雷鸣。韩蔺连忙回到自己家中,连同朱逸之一起看护玫瑰花。庄北宁回到书房里,回想起郑霜霜不可一世却底气十足的表情。
郑霜霜与朱逸之很相像。他们都有旁人求而不得的家世背景,有用金钱堆砌起来的颐指气使的资本。庄北宁从未想过自己来到巴黎之后,穷困潦倒的人生里,除了赖斯这样的邻居外,还能撞见家世如此显赫的千金与公子。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郑霜霜的到来,让朱逸之情急之下想到了跳楼。理由啼笑皆非,好在朱逸之还没有莽撞到一跃而下。庄北宁不由得想到了赖斯,如果有一天赖斯找上门来,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好奇怪。明明庄北宁并没有亏欠赖斯任何东西,赖斯却让她感到畏惧。她并不后悔租住在赖斯的阁楼里,这毕竟是她当时最好的选择了。只是,她有点后悔,没有早一点搬离阁楼。
摒弃掉奇奇怪怪的念头,庄北宁要求自己必须要集中注意力。对比自己与他人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她在书桌前查询韩蔺交代的与建筑师阿尔伯特有关的资料,玫瑰花的香气在雨水中散漫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尼斯火车事件影响的缘故,庄北宁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曾经的痛苦像火车一样,轰隆隆地从早开到晚,充斥了生活中所有的缝隙,当庄北宁一觉醒来,却发现那不过是枕边的手表。手表走了一夜,庄北宁痛苦了ᴶˢᴳ一夜,还好,她还是醒来了。
尼斯的恐怖感受,勾起了庄北宁初知道父母突然离世时的痛楚。美好的事情就好像是在雪地里写着日记,一边写,一边消失。回头看,连脚印都已经模糊不清。庄北宁这才明白,即使心理上自认为足够勇敢,身体却始终诚实着。
可是啊,人绝对不能沉迷于自身的软弱。一旦认同了软弱的力量,就很容易一味地软弱下去。直到有一天,哪怕在别人面前倒下去,也会丧失抵抗的心力。庄北宁相信,之前能熬过去,那么,这一次一定也可以。
庄北宁振奋精神,穿戴整齐,去往了 cifa 游戏工作室。
对于工作者来说,缺勤失去的钱是客观的,情绪上的事情都可以骗骗自己。
richard 粗剪的《重塑巴黎》纪录片的宣传短视频已经出炉,托顿等人都对此赞不绝口。韩蔺在一旁也频频称道。他与庄北宁都有一个特点,能够客观地说出不喜欢的人的优点并且为此喝彩。richard 确实在观念上与他们大相径庭,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优秀的纪录片导演的事实。
《重塑巴黎》纪录片的宣传短视频在网络上的播放量也极其可观,不少观看者纷纷留言,期待《重塑巴黎》游戏的上线。更因为该款游戏与建筑师行业有关,韩蔺又在纪录片中亮相,不仅引起了建筑行业从业人员的关注,也获得了不少韩蔺个人的粉丝。
很快,韩蔺个人的信息就被粉丝们了解了个遍。清华与南加州大学的学历,游戏行业的优秀口碑与帅气俊朗的外貌,韩蔺俨然被网络塑造成了游戏建筑业的男神形象。
cifa 游戏工作室社交帐户的关注者数量水涨船高,庄北宁粗略看去,至少一半是为了韩蔺而来。庄北宁尽职尽责地定期向托顿翻译社交媒体的动态,当中,自然避免不了诸多对韩蔺的追捧之词。
时间久了,一些虎狼之辞,连托顿都羞得面露难色:“bertha,你们现在年轻女孩都这么奔放的吗?我们这是一款建筑类型的游戏啊……”
卡恩在一旁拱火:“托顿,游戏用户是多元的,你要与时俱进。是吧,韩蔺?”
韩蔺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习惯低调的他完全没有想到 richard 会把自己作为宣传点,并且在陆续放出来的纪录片拍摄花絮里,屡屡将镜头对准了自己。如果说稍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那就是在一些镜头里,他的对面坐着伏案工作的庄北宁。
韩蔺收集了所有包含庄北宁的定格画面,算是他对这些花絮的最大肯定。
可谓是托韩蔺热度的福,《重塑巴黎》游戏尚未上线,就已经吸引了二十万余玩家预定了游戏的试玩机会。托顿所在的 cifa 游戏工作室本就是游戏玩家中的实力认证,再加上韩蔺吸引来的路人粉丝们,托顿很快就收到了投资方追加投资的消息,要求只有一个——尽快让游戏上线,越快越好!
打铁要趁热,任谁都懂得这个道理。
托顿立刻新添了人手,与韩蔺一起重新梳理了《重塑巴黎》的上线计划。同时,为了激励团队的士气,托顿提高了所有人的收入。
韩蔺看着忙到昼夜不停的庄北宁,本想用这个机会多多表示关心,培养一下暧昧的气息。毕竟,等到《重塑巴黎》的项目一结束,他们很有可能就可以摆脱上下级或同事的关系,争取进一步的机会。
可是,他放在庄北宁桌上的热可可被直接忽略了。
对着堆积如山的材料的庄北宁的眼神里,只有四个字:“我在工作!”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白云苍狗
随着工作节奏的加快,庄北宁作为翻译,翻译量和沟通量也骤增。
在征求了庄北宁的建议后,在庄北宁的推荐下,cifa 游戏工作室新招了一个校对——之前翻译社的资深校对萨娜,也是庄北宁入行的“师傅”。
萨娜还记得庄北宁离开翻译社那晚,给每个同事都买了一份小蛋糕以示感谢。她们在翻译社门口拥抱告别,庄北宁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与提携。
那时候,萨娜并没有想到当初那个瘦小坚强不依仗他人的女孩,如今能救自己于水火——她的丈夫被裁员,孩子在武力冲突中无辜受伤,急需医药费。而翻译社的薪资远远无法满足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故而,当萨娜接到庄北宁的电话,说请她来做 cifa 游戏工作室的游戏字幕校对时,萨娜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做 cifa 游戏工作室的游戏字幕校对,不仅仅意味着萨娜能获得更高的收入,离医院更近的地理位置也便于她下班后去医院照顾孩子。萨娜的丈夫在失业后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所有的重担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总算因为庄北宁的出手相助,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萨娜来 cifa 游戏工作室报道的第一天,在所有人面前表达了对庄北宁的感谢:“谢谢 bertha,是她叫我来的。”
这位四十岁左右的法国知识分子女性,原本容光焕发,但因突如其来的噩耗而显得有些憔悴。她的五官精致,眼睛犹如湖水般深邃。原本饱满的脸庞隐约露出一丝倦怠,可能是失眠和悲伤敲打了她过去那充满活力的面容。
萨娜的头发呈深棕色,微卷,散落在肩头,一丝不苟地收拢在脑后。平日里,她喜欢佩戴简约的金属耳环和细链项链,但现在看起来她已没有心思打理这些琐碎之事。她的衣着往日简洁大方,以黑、白、灰等基本色为主。然而此刻,萨娜的衣服搭配显得有些凌乱,彷佛无法集中精力整理仪容。
尽管如此,从她坚毅的目光中依然透露出一种内在的力量与智慧。庄北宁相信,她将会善用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能力,去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并逐渐重拾生活的勇气与信念。
庄北宁刚认识萨娜的时候,一直很困惑自己这位巴黎高翻院的师姐,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翻译社里。萨娜作为巴黎本地人,不像庄北宁一样有着工作签证的压力,更别说生活上的压力,以萨娜的学历与能力,完全可以考虑更大更好的平台,完全没有必要屈尊在翻译社担任校对。
直到庄北宁看到了萨娜可爱的儿子后,庄北宁就明白了何谓传统意义中“母亲的牺牲”。萨娜想要照顾家庭,照顾孩子,她享受着与丈夫周末带着儿子去蒙马特高地俯瞰巴黎的时光,并不在意在事业上能够建立如何的功绩。
人各有志。庄北宁并不认为职业女性和家庭主妇之间,又或是有上进心的女性和安于现状的女性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在工作中,只要能胜任工作的要求,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就是值得尊敬的。唯独,作为家庭主妇,难免潜在会承担多一分风险而已。
所以,当得知萨娜碰到难题时,庄北宁毫不犹豫尽己所能去提供了帮助。庄北宁认为,萨娜无需感谢她,而应该感谢没有荒废校对能力的她自己。如果萨娜对之前的工作不兢兢业业,又或者不具有 cifa 游戏工作室所需求的工作能力,任凭庄北宁如何得到托顿的信任,也不可能直接决定萨娜的工作机会。
看着萨娜逐渐融入 cifa 游戏工作室的工作,庄北宁由衷为她感到高兴。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帮到自己想帮的人。
如果还有机会,庄北宁希望自己未来可以帮到更多人。月亮有人捞起,也有人看不起。但是,当她成长到一定阶段,拥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又燃起了扶起他人的念头。
在 cifa 游戏工作室紧锣密鼓筹备《重塑巴黎》游戏加速上线的期间,庄北宁鼓起勇气,独自回了一趟巴黎十八区。
被大火烧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居住,有几只野猫叼着一只死老鼠跑来跑去,散发出一股恶臭。当地政府干脆把这里当成了垃圾处理厂,据说支付了一些钱给到赖斯等人,遣散他们离开了。原先那栋本就破败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石柱斑驳衰老,看不出生活的痕迹。
火势曾凶猛无比,以致连周围的树木也逃脱不了此劫,一片焦黑。硕大的树干轰然倒下,与废墟交相辉映,彷佛在述说着那场灾难的惨烈。原本尚算郁郁葱葱的草坪如今也荒凉得让人心痛,散布着枯黄干裂的植被。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仿佛时间停滞,使得这片区域陷入了一种死寂。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混混此刻皆已绝迹,留下的只是空洞的寂静。
庄北宁没有找到赖斯,却偶然碰到了之前住在楼下的那对情侣。他ᴶˢᴳ们说前段时间进去了,在牢里又碰到了一次赖斯。赖斯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长期无法吸食到毒品令他的精神更为糟糕。
庄北宁想象得到,一个瘾君子长期无法吸食毒品时,他的癫狂表现绝对会让人心生恐惧与同情。庄北宁见过那样的赖斯——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试图稳住失去控制的神经。面容扭曲着痛苦的表情,眼神迷茫且空洞,时而显得焦虑不安,时而陷入恍惚。他的衣物凌乱不堪,衬衫散乱地挂在肩膀上,裤子上污渍斑斑。头发凌乱如鸟窝,油腻脏污,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行任何清洁。皮肤暗沉且粗糙,布满了青紫色的瘀血和红肿的疮痕。长期吸毒导致赖斯的牙齿松动、发黄,部分甚至已经脱落。
庄北宁想,如果赖斯没有染上过毒品,就算他不能在巴黎淘到金,至少,他能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失眠梦魇
听到那对情侣说“赖斯可能回他的家乡阿尔及利亚了”时,庄北宁沉默了。
良久,她也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那并不可能——赖斯和她说过,他不能让在家乡的母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赖斯说过,只要家人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吃了苦,就不算吃苦。
庄北宁对赖斯的感情很复杂。他本该是自己搬离了巴黎十八区后,人生就此没有关联的人。但是,庄北宁始终不自觉与他深深共情着。吸毒不可原谅,让人丧失本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能希望赖斯不会再对他人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赖斯到底是死在牢里了,还是至今游荡在巴黎的哪一个角落?庄北宁想来是难以得知了。
庄北宁想,如果她不再向新认识的人提及巴黎十八区的过往,只怕没有人会把她与破败狭小的阁楼划上等号。
不过是半年多,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回家的路上,庄北宁感受到巴黎这黄昏的色彩,像神明决定为所有人点上烛光。她几乎是赌上了性命才能在巴黎找到了自己的栖息地,但是,好糟糕,她被连日来的噩梦快要逼疯了。
白天,庄北宁若无其事地扮演尽职尽责的都市人。到了夜晚,她久久不敢入睡。一旦睡着,庄北宁就会梦见穷凶极恶惦记着父母补偿金的亲戚们,会梦见在阴暗角落里龇牙咧嘴的亡命之徒,会梦见火车上令人不寒而栗的枪声。
庄北宁想,她可能是病了。就像是一根弦绷了太久,终于有了要断裂的迹象。
她没有和韩蔺诉说自己的烦恼。韩蔺现在忙于游戏工作室的事情,庄北宁不想成为韩蔺的负担。她素来是不喜欢成为他人的负担的。何况,她是通过工作和学习一步步来积累职业生涯维持着现在的生活的。
庄北宁相信,这只是一道坎,她能迈过去。
然而,长期失眠的状态比庄北宁想象中更可怕。每晚躺在床上,恐惧和不安成为庄北宁脑海中的主旋律,夜夜难寐。在经过一段时间后,这种持续的紧张和焦虑已对她的身心造成了巨大影响。
庄北宁面容枯黄、憔悴不堪,原本充满活力的神采消逝殆尽。黑眼圈愈发明显,凸显出她深度疲惫的样子。随着日积月累的疲劳累积,庄北宁的体重也明显减轻,走路时步履蹒跚,几近虚弱。精神状态方面,庄北宁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反应迟钝,常陷入茫然自失的状态。原本机智敏捷的头脑,如今似乎被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无法正常发挥。
若不是庄北宁用强大的意志力要求自己尽可能完成工作,恐怕早已经倒下了。萨娜在发现庄北宁交付的工作有几处低级错误后,作为发现庄北宁状态不对的第一个人,给庄北宁提供了建议——去见见心理医生。
“bertha,也许,你需要寻求专业的心理治疗和生活调整以改善当前的状况,并努力从持续的噩梦和失眠的阴影中解脱出来。”萨娜真诚地给予庄北宁建议。
庄北宁无奈地笑笑,收下萨娜推荐的心理医生的名片。
她的手指在心理医生的名片上摩挲。“我真的需要看心理医生吗?”庄北宁喃喃自语,将焦虑深藏在心底。她想到坐在诊所沙发上,向陌生医生倾诉自己的心事,那感觉让她犹豫不决。
在这段时间里,庄北宁用尽方法都未能改善睡眠。她试图通过早点睡、瑜伽、放松音乐等方法来调整,然而失眠依旧缠绕于她。庄北宁开始质疑自己能否摆脱这失眠的阴影,恢复正常的生活。
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庄北宁破天荒地请了病假,提前回了家。彼时,韩蔺在音效室里和卡恩打磨游戏关卡音效,没有注意到脸色煞白的庄北宁。
乌云密布的巴黎下午,天空阴沉而压抑。破败的街道上弥漫着一种荒凉无助的氛围。地铁还是罢工,庄北宁打了一辆车,歪着头靠在车门一侧,平静地看着街景倒退。
沿着蜿蜒曲折的街头,残破的建筑物在风中摇曳。废弃的桌椅堆积在咖啡馆的角落,沙哑的鸟鸣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两旁。悲伤的情绪从孤寂的窗户里透出,似乎每扇窗子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等待倾诉。缓缓行进的行人脸上挂着沮丧的神色,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就像承受着这座城市沉重的历史负担。
本应该是明媚的夏日,不知为何,整个巴黎笼罩在一片沉默之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呼吸,只留下悲伤和荒凉在空气中弥漫。这座曾经充满浪漫与奢华的城市,如今却陷入了苍凉与颓废,令人唏嘘不已。
出租车广播里说着巴黎市中心发生暴力伤医事件,庄北宁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可惜距离太近,很快便被司机叫醒,告知她已经到达目的地。
庄北宁艰难地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家的方向。一袭青色裙子紧紧包裹着她消瘦的身体,头发顺着额头滑落,任由汗水染湿,却没有力气回头收拢。
刚走到楼道里,庄北宁就听到了郑霜霜尖锐的声音。她已经成了这栋楼的常客,连保安也不再驱赶她。保安在郑霜霜处捞不到任何好处,只能换来无数个白眼。
“一只猪,我爸说了,你要照顾我!”她拿父母说事:“我们可是有娃娃亲的。”
朱逸之一个头两个大,他抵着门,不让郑霜霜进去:“你看‘拜拜’两个字,像不像四串烧烤?要不然你随便去哪儿吃点儿,反正别来找我。”
“一只猪,我告诉你,你跑不掉的。我郑重告诉你,我已经沦陷了。”郑霜霜倒是完全不知道何为含蓄。
朱逸之在口才上也完全不输:“你沦陷什么?我长得很像沼泽吗?姑奶奶,我拜托你了,别再打着我女朋友的旗号去给我组织歌迷会了。人类进化的时候,你是躲起来了吗?你没看出来我不喜欢你吗?”
郑霜霜挑了挑眉:“这不重要。”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法语草包
郑霜霜是绝不可能在朱逸之这里认栽的。
她自小就默认朱逸之是自己的所有物,什么时候收回自己对朱逸之的管控权,全凭自己的心意。通过这两三个月的死缠烂打,郑霜霜愈发感觉到以前的小胖子在舞台上是闪闪发光的宝贝,自然不可能放手。
况且,郑霜霜是真的很闲。
从出生起,郑霜霜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并且,她打算一直这样胸无大志下去。郑霜霜坚信,只要她不去做投资,好好做败家的富二代,凭借她名下的资产,完全够她胡闹十辈子。
她比谁都更知道自己家有钱,也比谁都更知道自己拥有着什么样的平庸资质。郑霜霜早早地就放弃了“努力”这条路。她喜欢轻轻松松地活着,睡到自然醒,饿了就吃饭。路边摊和米其林都没什么区别,反正她都吃得起。
郑霜霜自认为终日胡闹只是给家里人贫乏的枯燥生活里增添点趣味而已。大哥能干,名校毕业足以支撑家族事业。二哥做医疗科研,给父母赚足面子。既然如此,只能把让父母操心的重担交到了她手中。郑霜霜想,如果不是自己,只怕父母还真不知道养孩子是一件多麻烦的事情。
因此,她来巴黎狙击朱逸之,坦白来说,已经算是在对父母“尽孝”——她会保证自己这次没那么快再次被退学。毕竟,她需要留在巴黎。
“小庄,救我!”朱逸之看到庄北宁,赶忙呼救。他心里充满了悔恨,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想要出门买个法棍就被郑霜霜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