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曦。”方镜提醒道。
  听到这里，冷亦前行的脚步顿住了。
  垂在两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冷亦已经做好了跟丽卡还有方镜彻底撕破脸皮的准备。
  “怎么了？”方镜问道。
  “就是觉得她有点眼熟。”丽卡说。
  方镜笑道：“当然眼熟了，你们之前见过。”
  丽卡摇头，苦恼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奇怪，在哪里见过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方镜眼瞳微缩，语气凌厉道：“你注射基因药剂了？不然你的记忆力为什么会衰减的这么厉害？！”
  沉默半晌后，丽卡低声道：“方镜，我别无所择。这次任务失败，收容所那边对我非常失望，而且你知道的，我的脑域开发程度就只有31%，三阶已经是极限了，很难再进阶了。所以注射基因药剂是我唯一的选择，我知道，这东西的副作用很大，但这是我目前为止唯一的出路，下次任务失败，等待我的就是死亡，所以损失一点寿命，承受一些副作用，又算得了什么呢？难道还能比死亡更可怕吗？”
  方镜：“可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丽卡：“所以你能回来吗？来收容所帮我，黎强死了，正好多出了一个空位，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在收容所工作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你也不想回到军队里吧？”
  方镜低着头，语气中染上几分愧疚：“可是我很久没有跟超凡者打过交道了，我可能无法适应这份工作，你还是找别人吧，对不起。”
  丽卡一把扯住方镜的衣领，忽然提高分贝：“方镜！你不答应我的邀约，是因为她吗？我知道，我当年确实做了一件非常卑鄙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跟你一起被带到家的人，就是她了，她也不会病死在孤儿院里，你还在因为那件事而恨我对吗？”
  方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已经走出来了。”
  丽卡歇斯底里地大吼：“那又是为什么？因为方家？所以你打算见死不救了吗？方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去死吗？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算我求求你，可以吗？”
  方镜一点点地将她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指掰开，沉声道：“丽卡。我救不了任何人。至于方家那边，你可以放心，我对方家的忠心是不会变的，我只是想要过上一阵子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想短暂地远离财阀地掌控，希望你不要过来破坏我的这段生活。当然，作为朋友，我自然不会看着你死，如果你需要武器，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地址，报上我的名字，对方会给你免单。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丽卡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方镜，你可真是够狠心的。我们认识十几年，你就这么对我。”
  方镜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随便你怎么说吧。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些了。”
  “把地址告诉我。”丽卡率先妥协。
  方镜：“海港街126号，这是一间赌场。进去之后，找身穿蓝衣服的荷官，暗号是日月同尘，他会领你进入黑市。进去之后，一路走到底，有一家名为岚山的店铺，那是我朋友开的，你想要什么武器他都能提供给你。”
  丽卡轻叹一声：“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后天又要出任务了，如果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请你吃饭。”
  方镜：“吃饭就不用了。你在收容所工作，赚得钱也不多，还是留着自己好好花吧。”
  丽卡轻轻地拍了下方镜的肩膀：“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别反悔。”
  方镜：“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丽卡点头，她拎起背包，转身要走。
  方镜叫住她：“今天不训练了吗？”
  丽卡白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训练吗？走了，我去买几把趁手武器去，希望后天的任务不要太难搞。”
  方镜：“祝你一路顺风。”
  丽卡摆手：“祝福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望着丽卡远去的背影，方镜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拿起桌子上已经冷却掉的咖啡，轻抿一口，苦涩的香气在口腔里迅速蔓延，方镜享受般地眯起眼睛。
  他站起身来，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贴在吧台下面的隐形窃听器，脸上笑意更深。
  作者有话说：
  想不到吧，方镜其实是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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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真心话挑战
  ◎你的第一次还在吗？◎
  海港街是与上饶街并列的四大销金窟之一。
  如果说上饶街是声色犬马的夜中欢场, 那海港街就是纸醉金迷的欲望天堂。
  “赌”是海港街的核心，这条街上几乎都是赌场，无论规模大小, 都围满了渴望着一夜暴富的人。
  位于海港街126号的天上人间是这条街上最大的赌场。
  在一众金碧辉煌的赌场之中, 它以一种诡异华丽的蓝紫色成功的跳脱出来，一下就能抓住过路人的视线。
  冷亦走入其中, 面带微笑的侍者立马上前相迎。
  “欢迎光临。”
  冷亦抬手打断他长篇大论的介绍词：“不用介绍了，规矩我懂。”
  侍者：“祝您在这里玩得愉快。”
  赌场中环境嘈杂, 震耳欲聋的声浪交织在一起，将这一方天地浓缩成一个锣鼓喧天的名利场。
  荷官们站在赌桌旁边，她们穿着统一的深红色制服, 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公式化笑容。在场只有一位男性荷官穿着深蓝色的制服, 冷亦走到他面前, 念出暗号：“日月同尘。”
  荷官：“左手边的通道一路走到底，推开大门，你会找到你想要的。”
  “今天还有别的人过来吗？”冷亦问道。
  “抱歉，这是秘密。”荷官回答。
  “明白了。”冷亦点头。
  根据荷官的指引，冷亦进入左边的通道, 尽头是一扇黝黑的雕花木门，冷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口罩, 遮盖住自己的面容。
  做好伪装后, 冷亦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一条幽暗深邃的楼梯，一路向下，原本狭窄的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这是一个地下黑市, 大部分人都用面具或者口罩将自己的面容遮掩起来, 更有甚者还穿着可以遮挡身形的黑色罩袍。
  冷亦没有选择前往方镜推荐的那家店铺, 而是进入到了路旁一家设施陈旧、门匾死毫不起眼的武器店。
  她选择这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黑市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被这里的老油条坑得血本无归。
  但冷亦反而愿意选择这类店铺，因为相比那些刚开办不久的店铺，这些老店的货品更有品质保障，但在价格上，就没什么竞争力了。但比起购买到来源未知的武器，冷亦更愿意多花点钱买个安心。
  而且这家店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说明它已经度过了需要通过装点门面的方式吸引顾客的阶段了，这种店，一般已经有了一批稳定的客户来源，为了留住这些老顾客，自然会在货品方面多下功夫。
  听到冷亦的脚步声，店老板笑眯眯地说道：“第一次来？”
  冷亦压低声音道：“老板好眼力。”
  老板笑道：“来我这的基本都是些熟客，但我从没见过你。而且大部分前来交易的人，是不会从赌场那条路进来的，还有一条更为隐蔽的道路可以通行，所以我猜测，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能够找到我，也算是你的幸运，我这里的武器种类虽然不算齐全，但价格还可以。”
  冷亦点头，仔细地打量着放置在店内的武器，正如老板所言，这里武器的种类不多，但样样都是精品。
  一柄通体漆黑的狙击枪勾起了冷亦的注意力，这柄狙击枪名为sabr-2，是一种完美利用了模块设计的狙击枪，最大的特点是可以根据不同的场景更换不同尺寸的枪管，大大增加了战斗中的灵活性，而且作为狙击枪，它的重量更轻，体型更小，更方便携带。
  老板：“看上它？这可不便宜。”
  冷亦：“开个价吧。”
  老板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万联邦币。”
  冷亦眉头微微皱起，这个价格要比她心里预估价格高上不少，毕竟这只是一柄中口径狙击枪，市售价格在一万联邦币上下浮动，但这里却贵了接近两倍。
  老板：“怎么？觉得我是在漫天要价吗？”
  冷亦笑着摇了摇头：“别误会，我只是在想，这将近两万的溢价，老板打算用什么方式兑现给我？”
  老板脸上的不悦瞬间收敛，他笑眯眯地说道：“我这里有三不问原则。分别是不问来源，不问用处，不问客人隐私信息。所以你可以放心，交易结束后，我们就是完全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其中一万联邦币就是买你的隐私信息。而另外一万联邦币，是弹夹的价格。”
  冷亦：“成交。”
  老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倒是爽快。”
  冷亦：“我知道，你开的价格已经很公道。我也愿意为自己的秘密付出多余的代价。除了这柄狙击枪，我还想买一些铝热剂手榴/弹。”
  老板：“手榴弹要多少？”
  冷亦：“先要三个。”
  老板点头：“行。”
  他转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黑箱子，从中拿出了三枚手榴弹。
  ”这东西是我自制的，比起市面上售卖的铝热剂炸弹体型更小，但燃烧能力丝毫不弱。你要是要的话，就算你五百联邦币一枚，这东西的原料不算贵，便宜点卖给你。”
  冷亦：“好，已经转到你的账户上了。”
  老板笑呵呵地说道：“收到了。”
  他又提醒道：“对了，想要出黑市的话，你可以从岚山附近的消防通道离开，赌场耳目众多，你就这么大剌剌地出去，难免会被人盯上。”
  冷亦：“谢谢你的提醒。”
  老板：“我还等着你下次光临呢。”
  “对了老板，附近有没有安全的寄存点？”冷亦问道。
  老板：“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先把东西存放在我这里。”
  冷亦：“那好。我先把这些东西存储在你这里，等我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拿的。”
  老板点头：“行。我这边的营业时间是上午八点到晚上七点，你自己把控时间。”
  冷亦：“明白。”
  她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走出了武器店。
  但冷亦并没有听从武器店老板所说的，从附近道消防通道离开，而是重新回到了赌场。
  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揣在怀中的手机忽然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震动声响，冷亦拿出手机，顶端漂浮着一个黑白相间的对话框，上面显示：“看到她了。”
  冷亦收起手机，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