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239节
作者:
温轻 更新:2024-02-08 15:33 字数:2163
“蛊王长的挺丑的。”
“我最见不得这种软趴趴的虫子。”
崔韫:“你倒是还有闲心说笑。”
沈婳轻笑:“日子过一日是一日也少一日,做人还是得清醒些,如此,舒心的事能多些,遗憾的事也能少些。”
雅间内染着炭盆,热气熏人自醉,女娘小脸热出红意,沈婳顺势脱下貂。
沈婳拨动腕间的手串,从昨儿起,手串发出的温度温热,至今依旧。她倒是心大,也没褪去。
“其实我有想过,身子若无恙,定要回丰州将绣坊夺回来发扬光大。”
“绣坊到底是我阿爹阿娘的心血。”
“我不懂经商之道,可一门手艺是有的,绣娘也能一呼百应。我要让沈家所有的旁支以及那装腔作势的族老亲眼瞧瞧,他们努力捧着的沈瞿一番经营下绣坊变得苟延残喘,声名狼藉。他们的选择错了,这一辈子也只能继续错着,日后绣坊变好,这些人也休想分一杯羹。”
“我才不管那些封建约束,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绣房能有今日,有一半是我阿娘的功劳。”
沈婳眉眼弯弯:“我便是再气,也须承认律法律例下,沈瞿接手绣坊手段虽脏可也是名正言顺,我女流之辈势单力薄,到底比不过,可我也想过。”
崔韫眯眼。
他听见沈婳丝毫不愧疚的说。
“借着表哥您的势。绣坊易主,不过是您的一句话。”
“他们当初以权压我,我自然也能以权压回去。若能得偿所愿,的确手段无需磊落。小人谁不想当。”
沈婳语气变轻:“可眼下,是不敢想了。”
崔韫听毕,他眉心一拧。
他即便一手遮天,也实在不能保证,女娘定会无虞。这种空假话,他说了,沈婳也不会信。
沈婳:“表哥怎么不说话?”
他的唇张张合合,最后成了一句:“白灯笼软酥牛肉还吃不吃?”
“吃!”
女娘一听这话满血复活。
下一瞬,沈婳怨念:“可一线天酒楼每日只卖十盘。这个点了,早就没了。”
崔韫低声:“错了。”
“这会儿,怎不想着借着我的势?”
崔绒倏然抬头:???
她俨然还记得。
——二叔,鱼翅燕窝又没了。
——下回早些来。
——我不能命令……
——若人人如此,酒楼哪还有规矩?
凭什么!她不可以,沈婳可以!嫉妒让她扭曲!
她!可是郡主啊!
沈婳抬眸,这会儿还很为崔韫着想:“都说酒楼背后东家不简单,天子脚下的盛京同丰州到底不同。若是因此得罪了人……”
这时,点菜的小二入内。
“客人今儿吃些什么?”
沈婳眨眨眼,她小拇指翘起来:“白灯笼软酥牛肉。”
小二:“今日已售罄,娘子不妨明儿得早再来?”
沈婳一锤桌子,骄横跋扈。
“你知道他是谁吧,你们一线天反了天了。侯爷要吃,竟敢说不卖?”
“不是说不卖,小的……”
“那就将明儿的份额今儿提前用了。”
“管你们后厨如何打算,左右不上也得上。”
她将纨绔和无耻演绎的淋漓尽致。
小二顶着压力:“娘子还要点些什么菜。”
沈婳不免有点爽,她甚至有些快乐。
“酒楼限额的菜,招牌菜,最好是只剩下一份的,都抢来给侯爷!”
小二:你这就过分了。
崔韫轻笑一声。
小二小心翼翼的瞅向崔韫。
崔韫微微颔首。
小二一个激灵。
东家早些年就放话,日后来用膳,无需走特权,便是小郡主来,也亦是如此,该是什么规矩,就是什么规矩,可眼下,却是说破就破。
沈婳催促:“不成吗?”
“成!”
“侯爷要吃自然是有的。”
“客人稍等,我这就去后厨说上一说。”
沈婳没曾想,崔韫的名号这般好使。
她甚至开始后悔,往前为了一道菜,早早的赶过来,只为拼一个名额。
“等等。”
沈婳不免膨胀了。
“客人还有何吩咐。”
沈婳:“记住我的脸。”
小二一愣。
沈婳身后若有尾巴,早就疯狂摇摆了:“日后我单独来,怕是也要为难后厨了。”
沈婳:“我只吃售罄的菜!”
第241章 你怎知我在为难?
天气转暖,冰川渐融。
这些时日,沈婳的精神状态却是愈发的不好。
倪康也从一日一脉改成了早晚各一脉。
再见沈婳擦着嘴角的血渍后,他的眉越来越深。
“不该如此,怎会如此?”
沈婳脉象一如从前从未变过。
仍旧是从他去岁年前诊断的一致,说法不变五年确保无虞。
可沈婳的身子却显而易见的不如脉象所探,亏空的利害。就好似寿命不长,油灯枯尽,行将就木。
加速再加速,吐一回血,身子就虚弱一成。吐两回血,虚弱三成。尤其在夜里。
沈婳吐了血后,又再次昏昏欲睡。倪康见状,出了东院后,直直朝睢院而去。
他急急去了崔韫的书房。
“侯爷。”
崔韫瞥他一眼:“慌慌张张作甚?”
“这些时日,我摸到的怕都是假脉!”
“脉有假脉,舌无假舌。娘子舌苔可观五脏六腑早已衰竭。怕是……”
崔韫执着笔的手一抖,墨渍往下坠,啪嗒一声,晕染了即将完工的文书。
夜色撩人,月色皎皎。
东院灯火通明。
沈婳坐在房顶上,低垂眼帘捡着蜜饯吃。
“下回谢世子若再送,不许再收。”
眼下,她显然不同于在崔韫面前的理所当然。
“送一次也就算了,哪有隔三差五送的。”
她喃喃:“同我阿兄再有交情,也没道理做到这个份上。”
影五守在一旁,一手提着灯笼护着沈婳道:“属下会叮嘱凝珠。”
沈婳点点头,吐出肉核这才仰头去看月。
她幼时有段时间,总是吐字不清,阿娘指着月教她。
“漾漾,同阿娘念,月。”
她奶声奶气:“虐。”
“错了。是月。”
她精致的小脸呆着怒气,很费劲执拗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