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只问你，若你与五弟妹琴瑟和鸣，我怀疑五弟妹会对你不忠，便送她一打面首，试探其忠心，你可会感激我？”
  五皇子哑口无言。
  感激？他又不是傻子，怎会感激？他只会心生不悦，甚至愠怒不已。
  太子冷眼看着他：“我再问你，若陆二真的受了蛊惑收用了那几个美人，离风因此伤心欲绝郁郁寡欢，这便是你想见到的？”
  五皇子更是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帮离风看清了陆二的真面目，离风自此便可放弃陆二，另觅良配。情爱一事哪里是说断就能端的，若真出了这样的事情，离风只会郁结于心，难以放下。而他一向体弱，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如此以来，倒不如让陆二一直哄着离风，而他们这些兄长便盯紧了陆景恒，不叫他有红杏出墙的机会。便是骗，也要让陆二骗离风一辈子，给离风一世“真情”。
  “是我错了。”五皇子不敢再执迷不悟，他脸色难看的说道，“我、我去给离风请罪。”
  “坐着！”太子冷哼，“孤还未训完话。”
  五皇子又乖乖坐了回去，低着头不敢造次。
  太子深吸一口气，见弟弟认错态度良好，总算压下了一丝怒意。
  他之前看陆景恒不顺眼，不停添堵，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一开始想拆散两人，把陆景恒送走，那是他觉得陆景恒才把离风哄骗住，离风陷得不深，这样让两人分开，天长日久离风就会看清自己的心，不再被陆景恒迷惑。
  但是这些天相处，他察觉到慕离风并不是闹着玩的，太子便收了心思，不再追击。虽然他心里一直想着陆景恒决不能和离风在一起，但那不过是气不过在心里发发狠话，并不打算真的动手，也没有说出来叫人知道。
  他非常明白，现在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他在为难的都不是陆景恒，而是慕离风。所以那天五皇子提议时，他根本不同意，也严词拒绝了。不仅是他，连老三和老都没有答应。
  他以为三人的反对会让老五收手，但没想到他不过是几日忙于政事没有搭理，老五就已经动作迅速地把事情闹大了。
  “试探陆二这件事，谁都不能去做。”太子淡淡地说道，“我告诉你们，谁都没有资格出手替离风试探陆二，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这么做，就是在消磨和离风的情分，若不引以为戒，迟早会彻底闹翻。”
  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消磨，帮亲人试探对方的爱人，本就是最蠢的行为。即便不是亲人，而是自己亲自出手试探自己的心上人，也是在自掘坟墓。
  感情最经不起试探了，既然决定在一起，就相信对方。越是试探，越会把人推远，原本好好的感情也会出现嫌隙，最终破裂。
  四皇子闻言点了点头，补了一句：“这样的试探，只会损了两人之间的信任。”
  因为不信任，所以才会出手试探。而失去了信任，所有的感情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五皇子脸色煞白：“我懂了......”
  若是一开始五皇子是怕了慕离风伤心欲绝，现在他就是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他在仗着离风对他的亲近和信任肆意妄为，他把离风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丢弃了。
  也许在他心里，离风是他弟弟，就该事事听从于他。别的人和他抢弟弟，他便不择手段无所欲为，他从未考虑过离风的感受。
  并不是他不够关爱慕离风，只是他从没有这样的意识。从出生开始就作为支配者，他从没有考虑别人感受的习惯，如今，也该改改了。
  “你知道了就好。”四皇子毕竟不想因为一个外人闹得兄弟决裂，见状替五皇子说了两句好话，“太子大哥也别生气了，让老五去给离风道个歉，随离风怎么折腾。把气消了，以后不再犯，比什么都重要。若是拖得久了，隔阂加深，反而不好。”
  太子看了五皇子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不快去？”
  说完就不再看他，仿佛他是什么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
  五皇子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也没有介怀。连忙起身应是，就要转身去淮王府。
  突然，府里的管家太监哭丧着脸跑进来报信：“主子，几位殿下，淮王殿下送了几个美人过来，说、说......”
  四人脸色骤变，五皇子甚至不敢问他那人说了什么，最后还是太子先开了口：“他说了什么？”
  太监咽了咽口水：“王爷说，主子身边贴心人少了些，他便送几个过来。免得主子闲来无事，总琢磨着欺负他的人。”
  这话是那送人的宫女单独和管家太监说的，没叫其他人听见。但依然吓得太监欲哭无泪，淮王殿下这是和自家主子起了嫌隙啊！这可如何是好？
  五皇子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太子的脸色，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离风如何知道是老五做的？”四皇子担忧地说道，“看样子他确实恼了，也不知老五这会儿去请罪，离风是否会原谅。”
  实际上四皇子担心离风性子烈，彻底和五皇子掰了，不肯和好。
  太子反倒不那么生气了，竟还笑了一声：“离风只怕给咱们府上都送了人，他不知道是谁做的，或者说他并不在意具体是我们当中谁做的。他只是借机给我们提个醒，让我们以后莫要再犯。”
  慕离风自然能查出是谁做的，但是他没有查。谁做的并不重要，反正那个人会自己站出来找他道歉认错。他只需要通过这次的事情杀鸡儆猴，告诉所有表哥，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