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他们都看到了。
  老太太的视线也落到小苏氏的手臂上。
  “娘，二哥他犯了错，你能原谅二哥，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女儿呢？自小到大，女儿本本分分，让您和爹都很省心，就因为错了一次，您就不要女儿了么……”
  “而且错的那次，并非是女儿本意，女儿又怎么会忍心看着苏家出事……”
  小苏氏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花昭冷眼看小苏氏表演。
  一旁的江氏气得翻白眼，站起来指着小苏氏骂道：“你脸皮还真厚啊，早干嘛去了，现在跑来哭，是想分家产不成？我告诉你，一根毛都没有！”
  气死她了。
  婆母是原谅她和夫君了啊，特么的，他们吃了多少苦啊，半夜被拉起来跪祠堂。
  那阵子，家里最疼的粗活都是她在干好吗？！
  气死，气死了！
  小苏氏抽泣道：“二嫂，钱如何能衡量我与娘之间的感情？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薛氏听不下去了，“昭昭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是怎么待她的？”
  小苏氏朝着花昭看去。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是有点复杂的。
  花灵儿已经靠不上了。
  她这辈子都别想嫁给承王，那些世家公子也不会娶她。
  第281章 狗咬狗
  小苏氏露出难过的表情，“我和昭昭之间是有些误会……我对她太严苛了，一直以来，都想她能和她姐姐那般优秀，到头来，还是我错了，我知道昭昭的心里有怨，如今只要她过的好，我这个做娘的就知足了……”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花昭冷声揭破。
  这话一出，江氏和薛氏她们都愣住了。
  小苏氏的表情也变了。
  唯有老太太，神色如常，表情还是那么冷。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
  “以后不要再来了！”
  老太太打破了安静。
  小苏氏又开始了，她紧紧抱住老太太的腿，“娘，要是爹在世，肯定也会原谅女儿的，女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在您膝下尽孝……”
  “这样吧，您允许女儿每天来看你……女儿不会烦您的……”
  江氏气得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真怕婆母心软啊！
  老太太盯着小苏氏看。
  “我是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你如今来找我认错，不过是看苏家的生意越来越好，想着苏家和往日那般贴补你花家！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管是彩云坊还是酒楼，你一个铜板都得不到！”
  小苏氏听着心里冒火，这个死老太婆，心里只有儿子。
  “娘，你把女儿想的太坏了……女儿只想尽孝，仅此而已……”
  老太太粗活也干了不少，力气大，一把拽开小苏氏，朝着江氏道：“把她赶出去！”
  听到婆母说这话，江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娘！”
  老太太转身就往后堂走去。
  连看都不想看。
  “娘……”
  小苏氏还要追上去。
  只是，刚起身跑出去几步，头发被人从后面揪住了。
  江氏用力揪住小苏氏的头发，“你是聋子吗？”
  “放手啊！”小苏氏疼地大叫出声。
  江氏粗活干多了，力气也大了，用力一扯，小苏氏摔在地上。
  江氏便扯着她的头发往外面走，“见过贱的，没见你这么贱的，见我们好过了，就想要分一杯羹，你咋地不撒泡尿照照？”
  “夫人——”
  小苏氏带来的丫鬟想来帮忙，朱氏立马上来拦住她。
  江氏托着小苏氏的头发走到门口，她是越想越气，另一手去扇小苏氏的脸。
  指甲划在小苏氏的脸上，小苏氏也怒了，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贱人在我娘面前说了什么……你们怕我来分家产，故意挑拨我和我娘的关系……”
  “臭娘们，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都不清楚吗？”朱氏也发火了，冲上前撕打小苏氏。
  小苏氏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么会是两人的对手，她被压在下面，毫无还手之力。
  花昭去了后堂。
  老太太在洗围兜。
  “外祖母……”
  花昭唤了声。
  老太太没有回头，她还在搓着手里的围兜道：“方才没注意，辣油都撒了上去。”
  花昭没说话。
  老太太又道：“这会儿起风了，你进屋烤火去，别凉着了。”
  “外祖母，是大哥告诉我的……”
  还不等花昭说完，老太太自顾自说道：“对了，昨个下午我在街上遇到周掌柜，他说要订五十匹布，订金还给了我，我忘记说了，瞧着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就是年纪大了……”
  “外祖母，我……”
  花昭刚开口，话又被打断了，老太太也没回头，只道：“等会你出去，记得给你大舅舅说一声，让他记一下。”
  花昭微微抿唇。
  “我和你外祖父早就知道了。”老太太突然来了句。
  花昭看老人家的背影。
  老人家洗好了围兜，要悬挂起来晒，还是没看花昭，只道：“庄子里的管事，是你外祖父的人，所以我和你外祖父早就知道了。”
  花昭怔怔。
  老人家回头，“怎么，你是打算认别的老太婆做外祖母，不要我这个外祖母？既然这样，你走吧！”
  “老婆子我还是个有骨气的人。”老太太继续晾晒围兜。
  下一瞬，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老人家。
  “美丽温柔善良的罗翠艳女士永远是花昭姑娘的亲亲姥姥。”
  老太太嘴角扬起，“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太肉麻。”
  花昭抱紧了老太太，“我还能再肉麻点。”
  老太太那张脸笑成了花，“松开松开，我还得去厨房洗菜……”
  花昭的脸贴着老太太的后背，“不放。”
  她没有父母，但她身边有那么多宠爱她的人呀！
  腊月里的风，吹在脸上，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
  小苏氏乘坐的马车抵达花家门口。
  她左手撑着自己的后腰，另一只手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府内走去。
  前头，一人停下脚步。
  花灵儿打量着小苏氏，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如今苏氏能起来，靠的是花昭，娘现在去苏家，就是自取其辱。”
  小苏氏碰了碰自己的脸，就轻轻碰触了一下，伤口疼得她倒吸气，心里有气，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我是为了谁才走到这一步的？”
  花灵儿眼神微冷，“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逼着你苛待花昭么？”
  “行了行了，你这么会说，怎么不去承王面前说？”
  花灵儿袖袍下的手紧握着。
  “没事少出去丢人现眼，被你爹知道了，我又要被你给拖累。”小苏氏朝着守门小厮道：“把门关上，不准二小姐出去！”
  “是……”
  花府大门关上了。
  小苏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
  花灵儿盯着小苏氏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若非是小苏氏唆使，她又怎么去冒认？
  而如今，坏了名声，想嫁入承王府，简直是难如登天。
  她爹放弃了她，小苏氏便露出丑陋的嘴脸，说出来的那些话，阴阳怪气。
  花灵儿没能出门，她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