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半。
  沉至川抬手看了眼腕表，接着起身，“外面气温开始降低了，程小姐带着椰椰去室内玩吧。”
  程微也抱起椰椰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进去了，谢谢今天沉先生的招待。”
  沉至川垂眸微笑，“不用客气，只是…它好像很不舍得你走。”
  懒懒地窝在程微怀里的椰椰此时好像听得懂话，歪头蹭了蹭她的手臂，又抬起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程微。
  “进屋吧。”是肯定句，沉至川说完往连接主屋和花园的侧门走去，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程微也没有再扭捏，低头揉了揉还在盯着她看的椰椰的脑袋，跟上沉至川进了屋内。
  沉至川往厨房走去，“程小姐觉得累了可以把它放地上。”
  “好。”程微应声，弯下身子，椰椰也配合地从她的臂弯爬了下去，接着快速转身用脑袋去蹭她还垂着的手。
  就着这个姿势她又跟椰椰玩了一会儿。
  程微站直身子的时候，沉至川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衬衫袖子随意地挽起，露出肌肉线条紧实的手臂，手上还端着个果盘。
  懒了一下午的椰椰现在恢复了活力，小短腿不停地扑腾着，沉至川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吃点水果。”沉至川带着程微来到客厅，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对程微笑了笑后转身离开。
  程微坐在沙发上，眼睛紧跟着沉至川，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玻璃门后。
  怎么又进去了。
  收回视线，程微看向茶几上的果盘，有哈密瓜和菠萝还有两串葡萄，种类不多，但刚好是她最爱吃的几样。
  太巧合了，巧合的让人不由得多想，这是程微从来都没主动告诉过他的。
  程微又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起身往那边走去，正咬着小兔玩具自娱自乐的椰椰察觉到她的动作，松开了玩具跟在她的后边。
  推开玻璃门，程微探头往里边看，发现沉至川正在从冰箱里往外拿蔬菜，身后操作台上摆着的砧板上还堆着些切好的土豆块。
  拿完蔬菜的沉至川转过身走到水池边洗菜，弯下身子的时候碎发拢住眉眼，只露出俊朗的下半张脸。
  这幅画面落入程微眼里，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
  那时自卑的她总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在球场上打篮球，打完球后他总是会就近在球场旁的小水池洗手洗脸。
  视角就像现在这样。
  记忆中的少年的模样逐渐与眼前人重合。
  此时的她像是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向他走去，走到了他的身旁。
  正在洗番茄的沉至川察觉到了程微的靠近，关掉水，侧头看她，“怎么进来了？”
  程微没有接话，反问他，“沉先生还会做饭吗？”
  “嗯，会点。”沉至川说完左手拿着一个还沾有水珠的番茄递给程微，接着说：“你应该爱吃。”
  程微垂眸看了一眼，她确实喜欢吃生番茄，接着伸手，手心拢住番茄，手指却轻缓地划过沉至川手掌的大鱼际，最后指尖也拢住番茄。
  她是故意的。
  沉至川盯着程微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在程微再次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对她笑了笑。
  这一笑像是在鼓励她继续做接下来的动作，程微与沉至川对视的眼眸微动，接着继续手上动作。她没有拿起番茄，而是把它从沉至川的手里拨了下去。
  番茄砸到池底，溅起水花，水滴落在两人手上的瞬间，程微握住了沉至川的手。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沉至川立刻接过主动权，空闲着的右手一把将程微拉近，接着搂住她的腰，使两人贴合得更加紧密。
  呼吸几乎快要纠缠到一起。
  程微腰肢一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了几分，握着的手也松开。
  沉至川看着程微，视线从她光洁的额头移到粉嫩饱满的嘴唇，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他仔细地看了一遍。
  喉结微微滚动，又闭了闭眼，他松开了揽着她细腰的手臂。
  但预料中怀里温度的离开并没有到来。
  程微抬起手臂，勾住了沉至川的脖颈，她踮起脚尖的同时，他的身子也在被往下带，直到她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唇角。
  贴到之后迅速撤离，手臂依旧环抱着沉至川的脖颈，程微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些笑意。
  “沉先生为什么不拒绝我？”
  沉至川轻笑了一声，“因为不想拒绝。”
  手臂重新揽上程微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把她放到了操作台上干净的地方坐着。双手撑在两边，用手臂环住了程微。
  现在这个姿势刚好够两人平视，沉至川看着程微的眼睛，眼神里满是认真与从容。
  “我可以亲你吗？”他问她。
  听到这话的程微忍不住笑了，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干脆就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垂下头不再与他对视，看着他颈窝上的一颗小痣，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接着从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
  本来想捏捏他的腰，但碰到了才发现他的腰侧全是紧实的肌肉，根本捏不动。
  感受到腰间的丝丝痒意，沉至川又靠近程微一点。
  “那就当你默认了。”说完快速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动作很轻，细密地啄吻她的嘴唇。没有深入，只是唇上的吮咬厮磨。
  程微再次双臂环住沉至川的脖颈，主动地迎合他，时不时用唇瓣像羽毛一样蹭着他的。
  沉至川大手抚上她裙子下的大腿，拇指摩挲着细腻的肌肤，又捏了捏她腿上的软肉。接着上移，触碰到了她的腿根。
  拇指探进她的内裤布料下，指腹揉着她腰侧的髂骨，沉至川感觉到程微往后缩了一下。
  他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程微的左手却从他的肩头移下，转而放到了他的手臂上，似是无声的挽留。
  两人唇瓣分离，沉至川凑近程微的肩颈，从她的耳垂吻到锁骨，再从锁骨吻到下颌线，最后拉远距离，与她对视。
  此时的程微面色红润，杏眼中含着湿意，很长时间才眨一次眼，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沉至川抬手想摸摸她的脸，马上要触碰到的时候，程微却低下了头，错开了他的手。屁股也往后移了移，一改刚才主动又迎合的姿态。
  他不太明白，收回放在程微裙下的手，双臂回到最开始撑在她身子两侧的姿势。
  “程微？”此时沉至川的嗓音已经有些低哑。
  程微抬头，默不作声盯着他看，看着他就这么站在在自己的面前，衣衫微微凌乱，瞳孔中映着她的脸，脑子里想着的却是高中时的那封情书。
  那时的他是真的还是现在的他是真的？
  她不知道。她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现在的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暧昧上头有点可怕。
  见程微迟迟没有反应，沉至川强忍着心理和生理上快要烧起来的灼热，默默收回手臂站直身子，“今晚就留在这儿吃饭吧，不用你回去后再麻烦了。”
  边说边把程微从桌上抱了下来，替她整理裙摆的褶皱。
  程微的神色恢复如往常，虽然自己觉得现在再这样说话有些突兀，但还是装作镇定自然地对他说：“谢谢沉先生。”
  沉至川只是对她微笑，“不用跟我客气。”又补充道：“你去客厅等会儿吧，饭菜很快就好。”
  程微点了点头后转身，看到了在冰箱旁地上趴着的椰椰，她走过去弯腰抱起椰椰，又回头看了沉至川一眼。
  他身子正对着她，脸上依旧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暖洋洋的微笑。
  扰得她心乱乱的。
  不再看他，程微抱着椰椰走出了厨房。
  沉至川目送她们走出去才重新开始刚才停下的工作，煮了盘番茄肉酱意面又煎了两片牛排，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两份类似土豆泥的小菜。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算融洽，两人时不时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很默契地都没提之前发生的事。而刚刚佣人下班时给椰椰吃过晚饭，所以椰椰就在餐桌旁咬着玩具自娱自乐。
  看起来好像还是原来该有的样子，但变化已悄然发生。
  晚饭后沉至川主动提出送程微回家，椰椰则被独自留在了清和院。把她送到家后，沉至川没多停留，简单地告了个别就驱车走了。
  -----------
  注：大鱼际指手掌（大拇指下）最厚的那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