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知道爸爸心里慌张，她抱了抱爸爸，“爸爸，待会留下来吃饭。”
  丁籽柔赶紧接上话，“对对对，去我和天赐爸的宿舍，那地方大，我下厨，我们两家人坐一起吃顿团圆饭！”
  一起吃了饭后，四位父母才走了。大灰留了下来。
  刚才钟元抱它，自然感觉到它瘦了不少，轻了。吃饭的时候，钟元喂它，大灰不太吃得下，但是看见主人喂它，它勉强吃了块肉，就不愿意再吃了。
  它轻轻地朝钟元摇头，然后又伸头去蹭主人的手，沧桑的眼神黏在主人身上。
  钟元感觉到大灰心情很低落。她轻轻揉了揉大灰的头，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它，“大灰乖，大灰不难受。”
  “呜呜呜”大灰低声呜咽，钟元再看大灰，它的眼睛里已经闪着泪光了。
  像是它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开主人一样。
  钟元眼睛忍不住酸涩。
  小时候她和大灰互相陪伴的时间很长，她早就将大灰当成了家人，长大后，她忙着这忙着那，将大灰丢给爸爸妈妈带着，大灰也没有怨言，每次她忙完工作去见大灰，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亲她。
  上次美丽去世时，她以为大灰也会扛不住，没想到它又多扛了三年。
  “大灰，我们再坚持一下，再多活久一点。”她抱着大灰的头，忍着眼泪说。
  大灰以呜呜呜地方式回应她，轻轻地抬起爪子，放在主人身上。
  原本她从黑洞回来，应该是夫妻团聚的日子，但是这会儿钟元顾不上是天赐，她只想陪着大灰。
  在科学院里住了两天，因为肾衰竭原因，大灰就又去吊了一次针，之前呕吐和吊针，也是因为肾衰竭，钟元看着大灰喘起气都比它的呜呜声都要大。
  钟元刚开始以为大灰在叫她，但是听着不间断地喘气声，她知道不是在叫她，医生也说，是大灰在难受。
  “估计……”
  “不，不许说！”钟元抱着大灰，大声喝止了医生的话。
  医生一愣，看向面前的一人一狗，女孩子和狗贴着脸，眼眶红红的，好不可怜。
  连被她抱着的狗也看着他。
  那双眼睛，仿佛掺杂了人的感情，他看出了丝恳求。这是在向他恳求吗？希望他不要多说话刺激它主人吗？
  医生看着钟元的红眼眶，再回头看了眼陪同着的是天赐，默了默，觉得狗的意思就是这样，希望他不要刺激它主人。
  医生叹气，没有再说什么。
  大灰动了动嘴，缓慢地朝医生吐了吐舌头笑了。
  “……最近狗的饮食要注意清淡些，不要太刺激了，它现在身体虚弱，动起来很费劲，也是消耗它精力，也可能也站不起来，你们可以选择喂它。”
  是天赐道谢，“知道了，多谢医生。”
  钟元垂眸看了眼大灰，它此刻也看着它，看出它想对她笑，但是它的疲惫已经流露在脸上了，做动作时都仿佛是双倍数的慢动作一般。
  “乖乖的不要动，我们大灰要好好休息。”钟元揉了揉大灰嘴边的肌肉，对它挤出一个笑先笑了。
  是天赐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大灰现在这副样子，大灰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他现在也看不得大灰这么痛苦。
  现在的大灰就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样，能明显感觉到它的疲态。
  他和钟元说了一声，出了医院，去给她和大灰打午饭。
  是天赐去了好一会才回来，打了三份饭回来，其中一份给了钟元。
  “你给大灰弄了什么吃的。”钟元问。
  “南瓜鸡丝粥。”南瓜弄成了泥，水煮鸡丝剁得碎碎的，现在就只能闻到鸡肉味，基本看不到鸡肉。
  “把大灰给我，我来喂它你吃饭。”是天赐包揽下喂饭的工作，前段时间大灰不舒服，他也喂过。
  大灰仿佛听懂了他们的话，在是天赐说完，就伸出爪子要是天赐抱。
  是天赐把它抱在怀里，慢慢喂着它吃饭。这回大灰的胃口很好，他带回来的南瓜鸡丝粥，都吃完了。
  吃饱的大灰，钟元看它似乎很困，眼皮闭了几次，又强睁开，看着她的方式。
  “睡吧，我一直陪着大灰呢。”话刚落，是天赐和钟元就都看见大灰眼睛立马闭上了。
  这次吊完针，大灰的精神好了很多，甚至还能下地走路，陪着钟元和是天赐在院里散步晒太阳。
  不过钟元一般不会让大灰走路，都是她抱着它在走。
  这天王濡院长来宿舍找钟元和是天赐。
  他是来告诉两人，拿回来的植物标本和土壤，结果已经出来了。至于陨石，还没什么进展呢。
  “我们检测到，这植物标本里，叶绿素和抗氧化酶活性都特别高，还有土壤活性特别高，微量元素特别多，起码有30种以上，有一些是我们现在的科技暂时测不出来的，要是用这土壤种植我们地球的东西，植物周期可能都会缩短，可能也就是这样的土壤，才造就了这些动植物的变异。”
  变异钟元并不认同。
  她说：“王院长，有没有可能，是这些植物原本就长这样，但我们地球，经过几万，几亿年的周转，土壤中的微量元素，已经降低减少，所以像马齿龙芽这样的植物，变成了我们认识的那样。”
  王濡：“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其实我还真想将你带回来的这些动植物，都重新种下，看会是什么样子，土壤又不能用，当初你就不应该做成标本的。”
  可惜，已经变成植物标本了，叶子根茎都失了很多水分，想种活都难。
  钟元耸了耸肩，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王濡院长走的时候，将手上拿的报纸放下，这是他专门带来的，搞笑的事总要让当时人也看看。
  “科学变成了故事汇，这家报纸在高能所爆炸后就辟了新的专栏专写这事，看着像是科幻故事。你看看，挺搞笑的，不过文里有些猜测被似是而非地猜中了，这也不要紧，有时候就怕猜不中呢。最近也确实挺多人打听你消息的，对于你探索黑洞这事，还带回来这么多物证资料，目前肯定是不能全都如实公布的。不过，组织上讨论决定，等空中轨道铺设好后，出于一些震慑作用，会慢慢将一些发现公布的。”
  “你目前就先安心待在这里休息。”王濡院长说。
  他走后，钟元拿出他带来的报纸看，王濡院长说了这么多，她就想知道，到底有多搞笑，然后她看到了昨天的新闻报道。
  揭秘钟元到底去哪了！
  【这事还得从飞碟一事说起！笔者猜测，她肯定开着飞碟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去了！或许真有外星人，她开着飞碟大战外星人去了！】
  “………”这记者太离谱了吧！不去写娱乐新闻可惜了！
  钟元又去找下一篇报纸。
  关于高能所大爆炸的猜想！
  【肯定有什么厉害东西问世了！】
  “………”
  第188章 问祖11
  大灰的状态越来越不好, 已经站不起来，躺着的最长时间是连续躺了三天。
  钟元不愿意再在科学院宿舍里住着，她想将大灰带回家。她请王濡院长放她回家。
  王濡没说什么, 让她回。
  回了家第二天, 大灰的状态一瞬间就和前一天完全不一样。它能站起来，钟元喂它吃饭, 它也能全吃了。
  “姐姐, 大灰是不是回光返照呀？可是我只听说过人会回光返照。”
  何精灵的话一下子震住了钟元。
  “你说……什么？”
  回光返照？钟元不相信, 她擦了擦眼泪, 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大灰这是要好起来了。”
  大灰抬起头看着主人，看见主人哀伤的神色, 它呜呜了两声，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头。
  然后在钟元脚边坐下, 苍老的眼神执着地看着门口。
  钟元不知道它在看什么，她靠在沙发上，拿着梳子给它梳毛, 一遍一遍地梳, 偶尔大灰回头看她一眼, 她就摸一摸它的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房子里响起“咔哒”一声，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钟元怀里的大灰立马就站起来了, “大灰, 你要去哪？快回来，天赐哥会自己开门的, 不用你开。”钟元是不一样大灰太累了, 现在它就应该好好休息。
  大灰扭头看了一眼制止它的主人, 然后继续慢悠悠地走到门边，走到门边时，门外的人刚好推开门。
  大灰仰头看着男主人，然后慢慢转身，又回头示意男主人跟着它。
  让人跟着的动作太明显，是天赐疑惑地看向客厅里的钟元，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情况。
  大灰走了几步，可能是感觉身后没有人跟着，又扭头看。是天赐选择跟着大灰，他放下将手里的菜，就跟了上去。
  大灰将他带到钟元面前，示意他坐着，大灰的灵性堪比人，是天赐不无意外地照做。
  “大灰，你想做什么？”钟元问。
  只见她面前的大灰，抬起前爪放在是天赐手上，点了点，接着又点了点她的手，然后大灰就看着他们笑。
  “姐夫，大灰是让你抓着姐姐的手呢！”何精灵无比相信，大灰是回光返照了。
  是天赐也有点感觉，是这么个意思，他握住钟元的手，再去看大灰，它还是对他们笑着，吐着舌头笑着。
  仿佛他们的这个举动，让它很高兴。
  是天赐看着这样的它，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他伸出空着的手，揉着大灰的头，他开口说，“元元，我们带大灰，坐飞碟游一次太阳系吧？”
  大灰看向女主人。
  钟元看着这样子的大灰，轻轻嗯了一声，“去吧，大灰都没去过呢。”
  “我也要去！”何精灵又见缝插针地开口。
  大灰呜呜两声，走过去用头蹭了蹭何精灵，钟元点点头，她知道大灰的意思是，同意何精灵跟着了，
  不过她也有个前提，“你要是能说服你爸妈还有老姑，我就让你去。”
  “保证没有问题。”
  当天晚上，何精灵就把好消息带给了钟元，甚至何家承还打了电话和钟元说。
  “去吧，我和莉莉娅都很放心，精灵胆子大，她喜欢去就让她去。”
  于是，飞太阳系的有三个人和两只狗。
  何精灵还趁机带上了小灰。
  是天赐负责开飞碟。钟元抱着大灰和它一起坐在窗户边上看华国的山川河流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