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降临[快穿] 第70节
作者:
嬴天尘 更新:2023-02-09 19:50 字数:4140
徐明瑾这个私生子的存在,自己从始至终都不知晓,所以对二位皇子因此而产生的心态变化一无所知。两位皇子虽然得知徐明瑾的存在,却不知道徐明瑾不清不楚的身世难以上位,或许还误以为是他的秘密安排,所以决心铤而走险,通过宫变强行上位……但存在于他们三人之间的一切误会,全都是由一个人造成的。对方只是利用徐明瑾这个人的存在,利用皇帝和两位皇子信息之间的不对等,利用一些小小的误导,就让他们反目成仇,也让局势走到了如此地步。
今夜的这一场变故,与其说是两位皇子造成,不如说来自那个人的一手推动。
其实相较于一个才从乡下回来的毛头小子,魏国公更像是那个幕后黑手。
但此时此刻徐潜脸上懵逼又震惊的表情,实在无法让人给他安上幕后黑手的身份。
皇帝反应最快,三皇子也紧接着猜出了真相,唯有大皇子还晕晕乎乎,只知道皇帝被骗了,自己被骗了,三皇子也被骗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想明白过来。
于是,他看向苏赢的目光放出了杀气。
至于只听了只言片语的众人:地铁,老人,手机.jpg。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魏国公世子似乎完成了难以想象的惊天阴谋啊!
他们看向苏赢的目光写满了不明觉厉。
沐浴在所有人震撼的视线中,突然就拉满了皇帝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仇恨值,身上顺便被贴满#阴谋家#、#幕后黑手#、#大佬#等标签的苏赢,他缓缓皱起眉。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他用不满的语气开口。
“这么有趣的故事,你们居然只盯着主角的身世,都不曾认真品味其中内涵?这是认真欣赏话本的态度吗?”
第73章 无冕之王39
“???”
“我们也想问了:这么要命的关头, 你居然一心一意想让大家欣赏话本,这是认真造反的态度吗?”面对苏赢的问题, 众人心中腹诽, 有一肚子的槽要吐。
——等等,应该是要造反没错吧?
虽然刚开始挟持三皇子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解成想要解救皇帝,但那本《上京秘闻》都快把皇帝黑成炭了, 要是最后真的救出皇帝,怕不是自己主动找死哦!
但要说他的选择是三皇子,那更不可能。至于大皇子?看看这位鼻青脸肿仍不忘朝着苏赢放杀气, 就知道也不可能了。
一时间, 在场众人齐齐懵逼。
眼看已将皇帝、大皇子和三皇子得罪干净了, 还在这里不慌不忙摆出一副想听话本观后感的架势,这究竟是搞什么名堂?
难道是徐家准备推翻皇室造反上位了, 所以不装了, 摊牌了, 一口气把皇帝和皇位继承人全抹黑了,然后通通物理毁灭?
不然的话,他们难以理解这位魏国公世子如此作死的行为。
但看着周围听从三皇子,将所有人团团包围, 就连魏国公徐潜都不敢随便动弹的宿卫包围圈, 他们又觉得这猜想太过荒谬。
——此地都是三皇子的人,要不是这小子不知怎么挟持了三皇子, 哪还有命在?
等等, 哪里不对?三皇子似乎已经脱离了对方的挟持范围呀???
——这么一看还真是, 就在他们翻话本的过程中,原本呆在三皇子身边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和三皇子拉开了距离,走到了大殿的最中央, 目光环顾着所有人,发出了那番对他们“不认真欣赏话本”的谴责。
也就是说,宿卫随时可以把他射成筛子。
所以,为什么这人还好端端地站着?
——与三皇子分开的瞬间,一直紧盯着他不放的宿卫们不就应该出手了吗?这可是差一点就害了三皇子性命的危险人物诶!
这一刻,在场众人都迷惑了。
他们瞅瞅苏赢,又瞅瞅三皇子,再瞅瞅周围的宿卫,一时竟不知谁是谁的人,谁跟谁在故意演戏,只觉得这里头水好深哦。
安全起见,他们还是欣赏话本吧。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三皇子也很慌。
在苏赢从他身边走开的那一刻,三皇子就发现了。
他原以为李胜等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趁机杀了对方或者制服对方,结果这些人却没有半点反应。他还以为他们一时反应迟钝,于是用眼神示意,结果他们依旧没反应,回看过来的眼神反而古怪非常。
在三皇子看不到的世界中,一道又一道幽影从每个人身上向外散发,如蛇一般团团缠绕了所有宿卫的身躯,冰冷的寒意层层渗透,让他们彻底失去了身躯的操控权。
骤然遇到如此诡异事件的宿卫们又惊又慌,哪里还能注意三皇子的眼神暗示?极少数人,只能瞪着眼睛拼命向他求救。
他们却不知道,鬼灵的控制让他们的眼神也染上了冰冷而森寒的诡异味道。
这种怎么都使唤不动的表现,在三皇子看来就更奇怪了——尤其是他们的眼神,与不久之前,他让李胜假装被大皇子收买,大皇子自以为获胜之时,他们在暗中看向大皇子那蠢货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
三皇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不会……在他将大皇子和皇帝视为猎物时,自己也不知不觉沦为了别人的猎物吧?
这个猜想让三皇子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就担心他一开口,苏赢没被抓起来也没被射杀,反倒是自己先被本该忠心于自己的手下冲过来把他给抓起来了。
——那岂不是重演大皇子和皇帝的笑话?
假装不知道气氛的诡异和不妙的处境,三皇子一边飞速思考,一边低头欣赏话本。
而他的动作又让其他人更加迷惑了。
宫变造反怎么就变成话本围读会了?
——莫非三皇子和魏国公世子本来就是一伙的,搞这一出就是为了故意影射皇帝?这是想在皇帝死前还把他抹得黑黑的呀!
既然如此,话本的内涵……懂了懂了。
一群懂王即刻上线。
气氛变得奇怪起来,被宫灯与刀剑寒光照耀的大殿中,一群人却在认认真真看着手中的小册子,仿佛在看什么惊世绝学。
他们一边看,还一边高谈阔论。
“……因亲生儿子认了别人十多年的爹就不高兴,儿子有错在先被赶出去就记恨,这故事中的陛下未免也太冷漠薄情了!”
有人装模作样地感叹道。
“不只是薄情,手段也太阴毒了。想处置国公府,却不光明正大地来,而是暗中动用种种手段,还弄出个大师批命……如此手段,过于阴谲,实非天子所为。”
更有人直接长吁短叹起来。
“唉,不似人君!不似人君啊!”
就连三皇子,发现手下貌似不受控制之后,为了不激怒那魏国公世子,也不得不顺着对方的意思,加入了高谈阔论的人群,开始认真点评话本的“内涵”。
他的加入仿佛是一个肯定的信号,让已经开口的人更加兴奋,没开口的人也跟着加入,一时之间,还真变成了话本围读会。
至于围读会的主题,当然是批判皇帝啦!
虽然这些人一口一个“书中的皇帝”如何如何,但谁不知书中角色对应的是何人?他们骂的每一声,都是在指桑骂槐。
此时此刻,只有惠明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要不是性命捏在宿卫手中,只凭惠明帝的眼神,已足以将这些人千刀万剐了。
眼看三皇子莫名其妙跟一群人开始讨论话本,而不是当机立断斩草除根,尽管难以理解他的行为,但大皇子和皇帝都选择了沉默——难道要提醒他杀了自己吗?
随着讨论越来越过分,大皇子还能置身事外,被讨论的皇帝本人可就听不下去了。
他们说第一句,他忍了,第二句,他忍了,第三句,他继续忍……然而这些人竟没完没了,忍忍忍忍忍不下去了!!!
“胡说!你们这是在胡说些什么!”惠明帝再也忍不住了,他气得浑身发颤,“拿话本上编造的故事乱说一气,用朕没做过的事抹黑朕,这就是你们的本事吗?!”
什么密谋暗害魏国公府、什么弄虚作假串通神棍伪造命格,都是不存在的!《上京秘闻》就是胡说八道!之前他连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事情都不知道,又哪里会做话本上说的那些事?
虽然以惠明帝对自己的了解,《上京秘闻》中“皇帝”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放在现实里,若是得知徐明瑾的身份,他也很可能这样做,但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那样卑劣的人。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无中生有的污蔑!
夺了他的皇位还不罢休,还要抹黑他一辈子的清名!哪怕所有人都只知道那只是话本,但一旦这些故事写在了野史上,后世之人又岂会分辨是真是假?前朝那些皇帝大臣的野史传说,不就是这样来的吗?
一时之间,皇帝心中怒火高涨。
“恶意污朕名声,便是你的目的吗?”
他骂的是三皇子,本意也是以为苏赢和三皇子勾搭到一块儿了,但因为目标没有指向性,于是苏赢就自然接话了。
“你想多了,故事分享出去的目的,当然是与天下人同乐呀。”他笑吟吟的模样在皇帝眼中格外气人,“难道大家看的不开心吗?”
“就是,陛下你不是亲口说过,话本只是话本,不要联想现实吗?”
立刻就有人七嘴八舌地附和。
而他们所说的,其实是当初苏赢黑了一堆臣子,被人告状时皇帝反驳他们的话。
此时此刻,用皇帝的话怼皇帝,看对方哑口无言的样子,顿时让他们暗爽不已。
——该!让他之前一口一个“魏国公世子小孩心性”、“话本不过是虚构”、“因话本而罪人未免心虚”,现在体验到被同样的话反弹到自己身上的滋味了吧?!
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中,差不多就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之前兴致勃勃的苏赢逐渐意境阑珊,脸上也露出了失望之色。
“好歹也是这个国家最上层的人物,竟然连话本的内涵都欣赏不了吗……”
他叹息一声,向皇帝走去。
速度明明不快,动作也很轻缓,像是散步一般,给人的压迫感却极强。
一边走,他一边开口。
“人类之所以有别于死物,就在于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智慧、思想、意志、灵魂……也正因此才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一朵花一株草,稍有了解的人轻易便可得知它们何时生何时落,见到花开便已看出数月后的花落,但人却不同。”
说到这里,苏赢的语调稍稍上扬。
“人的身上拥有无穷的变数,每时每刻与世界交互信息的同时都在被世界影响,每一个选择都能让未来走向不同的可能。大奸大恶之人,也有不忍之时,大慈大悲之圣者,也有举起屠刀的可能……每个人在我眼中,都像未知结局的话本,纵然是已经知晓的命运也有因变数而更改的可能,我所期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未知啊!”
他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眸明亮异常。
“……欣赏它们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兴趣。”
“——同样属于有趣的、拥有未知可能性的人类中的一员,我很喜欢你呢。遗憾的是,你正在走向扼杀我兴趣的道路。”
他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惠明帝身上,语气和眼神里难得带上了几分不悦。
“——你居然企图用虚假的命格来限制有着无穷可能性的人类的未来,用「灾星」、「福星」这样的名头来安排别人的人生,扼杀掉他们拥有的更多选择,让他们的命运走向你安排的唯一一条道路。简直就像是强行规定了话本的内容不允许变动……”
“——这样可就太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