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十年」陈奕旭
作者:
两周 更新:2023-02-06 14:09 字数:3506
「什么!你也接到医院人力精简说明会。」原本以为只有我被接到通知没想到小玉也是,一起上班才一段时间而已。
「因为医院投资的中港医疗城工程严重落后,大笔资金卡住虽然事先有内政部承诺协助,但又接连发生2000年网路泡沫金融危机和首次政党轮替前景未明,院方财务无力支撑所以在不得以情况只好对今年新进人员进行资遣。」人事主管在说明会上带着歉意说完详情。
虽然心情难掩失望但又能如何呢?只好又回家帮忙再找工作了,但这个意外却让十分着急,工作突然被资遣,宿舍租约又快到期了,没太多时间让她慢慢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经过4天后小玉说:「我爸在嘉义大学当讲师,说上个月的学校行政约聘职缺还在叫我后天马上搬回家去佔这个职缺。」
「后天!那么快。」听到时我全乱了心思。
小玉离开台中的前一晩我们在宿舍两个人没有像肥皂剧中离别夜里男女用尽情慾的肉体交欢却是不停的把从同学到同事以来这段时间所保留的一切心事丝毫不尽通通说完,才知道我们多么在意对方,虽然相识的时间只有二年多但共同的经歷太多了也更了解世事的无情,分隔100公里的两地后会怎么变化并不是我们说了算,最后只好用最老掉牙的《学生约定》,30岁后的我们若男未婚女未嫁就约定结緍。
就这样小玉搬回南部了。
孟波因为只考上私校的研究所暂时休学重回南阳街准备再考一次,都年底12月了先去台北找他玩一阵子放松一下,没想到阿山哥也在孟波宿舍聊他的辛酸,边喝着啤酒说:「我马子毕业后就在台北工作,没想到工作稳定待遇又好,只好每周花三个小时的车程来陪她。」
「只是多花点时间搭车又有什么关係。」说在嘴上心里却很奇怪他在发什么牢骚。
聊着聊着他才借酒吐真言,是来台北当「慰安夫」的,每周被搞到腰都快断了。
手机响起一看是阿有的来电,没想到电话中开口就问:「我们是不是都在孟波宿舍,我来台北刚出差完有急事要聊聊。」
四个死党非年初一就能齐聚真难得,只是他声音急促的像出什么大事一样。
阿有到了后看到桌上的一手的台啤马上就先灌完一瓶,这举动更令我们好奇出什么事了。
「这次我稳死会了啊,没想到被小绵羊吃死了。」凭空的一句话大伙跟本不了解阿有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像等到酒精起了作用稳定情绪后他才慢慢的託出全盘事情经过:「就公司新来的妹妹,看起就是乖巧体贴型的,本想逗着玩玩的,就如预想的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这妹妹任何事情都对他百依百顺,唯独带回家就是不肯。」
孟波回应着:「应该是害羞不敢在男方家过夜吧。」
阿山哥直说:「你不会把她肚子搞大了吧。」
阿有却双手抖动的说:「比搞出人命更严重!」
我只好乱猜:「你不会每次都直接关灯办事,突然想洗来个鸳鸯浴才发现是人妖吧。」
「拜託,我都是开了灯办事才能一览女人胴体的。」阿有蛮得意说。
三个人像猜谜一样,越猜越扯心情开始烦了乾脆就压着他,只留一张嘴吐出实情。
「就前天她答应来我家了,没想她从我家后面巷子直接走过来,原来是住在我家后面,而且双方父母早就认识了。」这时才体会他被关进的是爱情死牢。
情场快手的他曾说过要30岁以前把各类型的美女至少交往过一次才会定下来,没想到这次大野狼反被小绵羊生吞了想不死会,未来的岳父菜刀拿着直接就从屋后杀过来。
有些事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像接下来的我。
回到台中刚下车看到一个中年妇人等车,是养乐多的妈妈。
身为晚辈当然要主动上去打招呼「杨妈妈,怎么很久没看过你在镇上出现呢?」
「老伴过世后就搬到和她们兄妹俩同住,只是邻居旧识都在镇上偶然回来话家常,看你精神还不错的麻。」杨妈妈对我还像以前一样和气,接着她又问:「周六下午有空吗?来看看多多吧,她从深圳回台后就无精打采的,都快足不出户了连这次也是我一个人回来,你们年轻人比较有话聊过来看看她一下,顺便煮了你最爱喝苦瓜排骨汤。」面对杨妈妈一连串的诉说和邀请,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她家楼下等电梯时一直不断告诉自已「她只是老朋友,老朋友而已。」
来开门的杨妈妈:「佳龙啊,人来就好来了还带什么伴手礼,又不是外人。」接着望屋内喊:「多多、多多,快过来喔,你看谁来看你了。」
只见养乐多懒懒的躺在沙发慢慢起身来。
坐回沙发后她眼晴还是注视着前方的电视内容。
我坐在一旁只好断断句句问起她的近况。
她只淡淡的回应:「深圳的女工很难管,不爽就回顶干部说跟那个高干有关係,回到台湾薪水低就算了工作也难找。」
言语之间感觉她心情不太好而且也是懒散的应付我的问句。
没什么内容的对话,勉强的终于撑到5点了,准备起身离开。
就一句不刻意的话「你看过木村拓哉的长假吗?每当我心情不好时就会再看一遍心情就会转好,有空你去借来看看吧。」
一瞬间她的整个神情大变,立刻把我拉到她的房间内,电脑桌上摆着《长假》的cd和周边商品及木村拓哉所有的日剧作品。
原本二个人的平行线就从这部日剧起了交集,开啟话匣子聊得不停,看到桌上她和一个男人的合照就问:「你男友哦。」
她抱怨的说:「是啊,原本一起规画好的,我在深圳负责厂内管理,他在上海负责拓展业务,等时机成熟再一起创业,只是顺利的他升上副总了,我却失意的回台湾。」
一时聊到他妈已经在叫吃饭了,这时我的右手突然有点发作,微细的抖动,为了不想让人发现,先到洗手间把随身携带的药吞下后,就编个理由说有要事要先走了。
等到她送我走到楼下警卫室时,右手已经恢復不抖了。
「对了,你念弘光应该有熟识的朋友在健检中心上班吧,我最近老觉得身体怪怪的,能陪我去吗?」她这么一问让我想起唐心佩工作的健检中心好像在逢甲。
「不然明天去我学妹在逢甲的健检中心检查看看。」我一说她直接就答应了。
唐心佩在等检查报告出来时,又亏我说:「蒋嘉雯现在好像感情空窗中而且她对你印象还很深刻,要不要帮你来个二度缘呢?」
真是不壶不开提那壶这时又挖出蒋嘉雯出来,好像这辈子除了她和阿酷分手外才不会再拿蒋嘉雯来挖苦我,可是偏偏阿酷已经和她订婚了。
一拿到报告就说:「除了心肺功能较差的话,身体还算健康,现在空气污梁来源太多了,叫你家人出门时随身记得带着口罩。」
「家人!」这句话我一直迷惑,不知道为什么从以前到现在,不认识我和养乐多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家人而非男女朋友关係。
但想到又拿蒋嘉雯来亏我回损她:「对了,小唐唐报告不是要由医生解说吗?你何时改行当蒙古医生了。」
唐心佩气冲冲的说:「去你的小唐唐,这种简单的报告我由解说就行了,帮你省下一笔费用还不感恩。」
一旁的养乐多插话:「请问你们关係是??」
赶紧的说:「这个快变人妻的女人当她是婚前焦虑症发作的母老虎就好了。」
走出门外前互相比了中指给对方。
养乐多看了帐单说:「你和你学妹感情真不错,只收了一些基本费用而已。」
「算她还有点良心。」我得意说着。
不过看过报告后好像职业病又犯了,开始说了些什么不要吃,什么要注意的,什么药不要乱…………..。
她突然情绪不稳:「你很烦ㄟ,碎碎念那么多,我爱怎样就怎样。」
或许这几年来习惯受女生关护的我超不爽的回:「好吧!你爱怎样就怎样,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可以吧!」气到连头也不回的独自离开。
经过一个月的冷战后,心里不愉快还微存着,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本想一大清早打给她若没接就代表是无缘的天意吧,没想到电话一响就接通了。
「祝你生日快乐」想随便应付的祝福她。
没想到养乐多却带着哽咽声:「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我工作都找不到,连着几天都失眠睡不着。」她快泣不成声的说
从来没听过她如此脆弱的声音,很心紧说:「你家附近有间真锅咖啡早上就营业了,半小时后约在那和我说仔细点不然我真的很担心你。」
在咖啡厅里她把情绪都喧洩完后才平静一点,但反而是我控制不住压抑多年的对她的感情,终于暴发出来了。
「你知道吗?我们认识了十年,喜欢你十年也追了你十年,过往的事就算了现在我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我就是喜欢你!但这一次我坦白告诉你,我喜欢你要重新追求你,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追你,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成为我的妻子那就当此生无缘不要再相见了。」说的语气非常坚定。
她愣住了!不,应该是吓住了!连我都不敢相信我会下如此大的决心告白。
停顿了一分鐘后,她避开了这话题开始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是在委婉的拒绝我吧!
在门口要离开之前突然说:「我很感动,不管发生什么事至少还有你关心我,至于我们的未来就顺其自然吧,有时缘份不是我们就能决定,但是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以后我们会如何变化,永远都是好朋友。」
只好点点头同意她的约定,可是听到这回答的内容好像是今天阴晴不定的天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