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的敌人不是什么锐利的武器就能轻易打败的。
  褚伍并没有询问他关于人鱼的事情，他的这群手下全都懂得进退有度，他不提，便不会逾矩。
  在核实之前，沈遥川也不想和太多的人讨论这件事情。
  俩人乘着悬浮车一路回到别墅，褚伍有些小拘谨地对着镜子整理了好久的头发，还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胡子全都刮了干净。
  沈遥川不解地望向他。
  褚伍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应该不会吓到糖糖吧？”
  沈遥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没事，就当给他练练胆了。”
  褚伍：“……？？”
  -
  -
  听到卧室门外越来越近的轮椅声以及陌生的脚步声，棠鲤小尾巴轻摆，游到了水面，趴在鸭鸭玩具上盯着卧室门的方向。
  猫猫水母也跟在他的尾巴后面，微微变形再回弹，利用冲击力跳上了鸭鸭玩具——这是它跟在棠鲤身边新学会的技能，还挺实用。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卧室门被打了开来。
  最先进来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沈遥川。
  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胳膊上还有一整条张牙舞爪的纹身，看着就挺唬人。
  棠鲤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之前沈遥川在卧室与他的手下进行视频通话的时候，他好像看到过他。
  没办法，这个人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就是想要忘掉也难。
  褚伍十分拘谨地跟在自家老大后面来到棠鲤跟前，两只手交握负在身前，棠鲤鬼使神差地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娇羞”二字。
  褚伍声音嗫嚅：“好、好可爱。”
  棠鲤：“……”
  沈遥川抬手揉了揉棠鲤的脑袋，目光落在已经空了的喂食器上，夸道：“有好好吃饭。”
  棠鲤见状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沈遥川的手指。
  褚伍在一旁看得心痒痒。
  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的手上全是老茧和伤疤，别说碰小崽子了，就算是再靠近点儿估计小崽子都能被他吓得潜入水中，能如此近距离地看看崽子已经很难得了。
  “中午留下一起吃顿饭吧，想吃点什么？”沈遥川一边用手指逗弄小鱼，一边对褚伍道。
  褚伍有些受宠若惊。
  以前跟在老大后面去外星抗敌的时候别说吃饭了，连野菜都没得啃，只能靠营养液苟活。
  “想吃红烧肉、猪肘子、酸辣土豆丝、烤茄子……”褚伍噼里啪啦说出了好些菜名，他自然不会跟自家老大客气。
  棠鲤在一旁听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也好想吃这些菜……
  沈遥川有些沉默，但还是在光脑上下单了一些新鲜蔬菜和肉，全都是褚伍口中那些菜肴需要用到的。
  褚伍见状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道：“老大您亲自下厨啊？”
  沈遥川点点头，“不然呢？”
  “我还以为您要点外卖呢……不对，您竟然会下厨？！”褚伍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们老大以前可是除了营养液外什么都不吃，这才多久没见，竟然会下厨了？？！！
  沈遥川轻嗯一声：“等你有崽子了，就会了。”
  褚伍：“……”
  突然感觉有种被强行炫耀了一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棠·崽崽·鲤：“……”
  -
  沈遥川将褚伍留下，一是因为他忙前忙后了一个晚上到现在都没歇下，请他坐坐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他从不苛待手下，二是因为他要为以后考虑了，他信任的人就这么几个，褚伍是他在人族能力最强的部下，胆大心细，与他商量再合适不过了。
  褚伍是他在地下区域认识的的“孤儿”，那会儿他因为犯了事被一群人围殴，若不是沈遥川恰巧经过，他可能那会儿早就没命了。
  他的精神力等级是s，凭借着这样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去很好的学校自荐入学，可他的奶奶那会儿重症在床，他为了照顾奶奶每天在地下区域干苦力活，挣辛苦钱。
  沈遥川遇见他的那天，也是他奶奶去世的那天，为了给奶奶治病他欠了很多高利贷，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沈遥川替他还掉了那些高利贷并将他带了回去，塞进了他的母校。
  他自毕业起便跟在沈遥川的身后。
  直到沈遥川受伤，人族多股势力想要拉拢他，他都没有动摇分毫。
  沈遥川下厨的时候并没有让褚伍跟着，而是让他在卧室陪着小家伙，他身上都是小伤，并没有什么影响，下个厨还是可以的。
  糖糖看起来并不怕他的样子。
  糖糖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太多的人，只与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最久，是得让他多与其他人接触接触。
  就在沈遥川洗菜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通电话。
  是小叔，沈浔。
  沈浔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而是直奔主题：“你给那个孩子测试过精神力没？”
  沈遥川摇了摇头，手下动作不停。
  “鲛族只有测试输出类精神力的石头，要想偷偷测试治愈类精神力……可能会有些麻烦。”
  “我亲自去过育崽房，将小家伙以前检查的所有数据全都删掉了，那里的工作人员说小家伙确实没有发育完全，但他们从来没有往人鱼方面想过，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研究所那群人的行为太奇怪了。”
  看来小叔也对此产生了一些怀疑。
  当年沈浔争沈遥川的抚养权争了好久，却还是败给了研究所，等沈遥川十岁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为时已晚了，他对不起沈遥川的父母。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将沈遥川带在身边抚养会比较安心，没有怀疑过研究所什么，毕竟当年竞争沈遥川抚养权的还有骆家和皇族，他甚至觉得将沈遥川交给研究所还算公平。
  可事实证明……研究所那群人根本不能称作是人。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再犯第二次错。
  如果小家伙真是条小人鱼……这回他一定会和沈遥川一起将他护住，不会将他交给研究所那群人。
  他虽然是个代理鲛皇，但他怎么说也暂时代表着整个鲛族，他也是鲛族的一员。
  人鱼是鲛族的瑰宝，不可能交到别人手中。
  而且，小家伙若真的是小人鱼，说不定对沈遥川精神力的损伤能有不小的帮助呢。
  “你可以去找池迟，她应该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沈浔又道。
  沈遥川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池迟是当今人族皇后的名字，也就是三皇子方渠的亲生母亲。
  当今人族皇后也是治愈类精神力，a.级。
  “她以前是你母亲的‘御用辅助’，她比你母亲还喜欢收集各种东西，上到名贵珠宝下到无用却好看的石头，她都喜欢捡，说不定就有测试治愈类精神力的次品石头，你的忙她肯定会帮。”
  如果真的的有次品石头，那也够用了，他们并不需要测的特别精确，只要能核实一下结果就行。
  沈遥川点点头，疑惑道：“为什么外界一直传他们关系不好？”
  沈浔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母亲与父亲谈恋爱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期，经常吵架，因为跨种族的原因，每次池迟都劝分，结果这俩人还是结婚了，给她气个半死，婚礼上喝醉了，跟我骂了好久你父亲。”
  “加上他们俩结婚之后因为各种流言蜚语常驻外星抗敌，不怎么回来，池迟一个人赌气，就说与你母亲断绝姐妹关系，后来就慢慢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再后来……也没机会解释澄清了，一赌气就是一辈子。
  沈浔没有说出最后这句话。
  沈遥川：“……”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
  沈浔：“你找机会与她见上面吧，她信得过，当年争夺你的抚养权的时候她可是下了苦功夫跟我‘对着干’了好久。”
  可惜……他们俩都失败了。
  沈遥川点点头，告诉了他今晚人皇邀请他共进晚餐的事儿，皇后十有八.九也是在场的。
  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皇后信得过，人皇却未必信得过。
  必须小心着来，不能有一点儿披露。
  -
  -
  对于沈遥川将褚伍留下来陪他这件事情，棠鲤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盯着身前坐得跟个桩似的男人，棠鲤抱着猫猫水母跳入水中，小尾巴轻轻摆动，与它一起玩起了滑梯。
  褚伍的视线就跟自动摄像头一样，十分敏捷地粘在他的身上。
  “他能不能不要一直这么看着我？”棠鲤在识海中对系统吐槽。
  系统：【他很喜欢您，恨不得将您捧在手里亲亲呢】
  棠鲤一阵恶寒：“……”
  有些话明明可以不说出来的。
  棠鲤被他盯得有些烦了，干脆抱着猫猫水母躲到了水草的后面。
  系统又道：【他很失落，觉得您也像那些幼崽一样怕他】
  棠鲤：“……”
  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随便脑补？？他又不是鲛人，他怕什么。
  系统：【他是沈遥川很信任的部下，我觉得您能与他有些互动还是不错的】
  若真的能有些互动棠鲤也是愿意的，毕竟他能给人带来好运，给沈遥川信得过的部下沾染一些好运，也是对沈遥川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