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大厅璀璨耀眼，所有人衣着华丽，三三两两兴致勃勃的攀谈，脸上挂着喜悦，唯独角落里的女人孤寂落寞。
  “清莳，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向着她走来是女人手抓着香槟，一身吊带黑裙，头顶别了一个漂亮小巧的皇冠，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今晚的寿星。
  细高跟摩擦在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格外刺激宋清莳的听觉。
  白昭玥冲着宋清莳笑容娇媚：“过去跟他们玩儿啊!”
  宋清莳没接白昭玥递过来的酒杯，神色恹恹无力，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昭玥，生日快乐，你去跟他们玩儿吧，我自己呆会儿。”
  从女人那憔悴倦意的模样，白昭玥很容易看出不对，关心了一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宋清莳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她一说谎就心虚，只能下意识别开视线：“没有，就是没休息好。”
  白昭玥用视线将宋清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宋清莳好像很忌惮她的扫视。
  “你这两个月去哪儿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再被人问起那两个月，宋清莳瞳孔猛缩，细长的柳叶眉几乎都在颤抖，紧张得直咽津液。
  “就随便走了走，没注意看消息，不好意思。”
  白昭玥是清冷的美女长相，性格肆意，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口送入喉中：“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该不会是因为肖阅才闹失踪的吧?”
  再被人提起前男友的名字，宋清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不，可以说从那个地方回来之后她就有这种感觉。
  “肖阅等一下会来，你两要不再好好聊聊?不就出国读两年书吗?你可以飞过去他也可以飞回来，何必分手呢，你说是不是?”
  人没回应，白昭玥以为宋清莳是不想谈及这个问题，侧目一看发现人根本没听，呆呆的垂眸愁思，眉头紧蹙。
  宋清莳半晌才回神，清软的声音像是凉风一样舒适：“不用了。”
  “你去跟他们玩儿吧？我等下就要回去了。”
  看出人心情不佳，白昭玥也没强留人：“好。”
  大厅中央的灯光夺目，所有人优雅高贵，宋清莳少了站在聚光灯下的勇气，只敢站在不太显眼的阴暗处。
  细腻的锁骨肌肤上有一条镶钻项链，却不是闻弋送的那条。
  “喂，清予哥，我好了。”
  宋清莳给卞清予打了电话后百无聊赖的贴着墙放空，全然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戴眼镜的男生。
  一盘甜点递送到了宋清莳面前，那人的手很白，宋清莳光看手腕就知道是谁。
  肖阅长相清俊，皮肤嫩白，身上有一股读书人的书卷气息，温和儒雅，这是他独特的魅力。
  “问了吗?吃点东西吗?”
  宋清莳往一旁移两步，拉开与肖阅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接递到她面前的甜品。
  她在心里不自觉将肖阅和沉知屿作比较，因为他们从外貌看起来都是一种类型的，但却远不如沉知屿帅和矜贵。
  反应过来自己又想了那个男人，宋清莳瞬间满眼悚色。
  “你最近还好吗?”
  宋清莳不言，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任何时候都是：“你这两个月去哪儿了?”
  又是这个问题，几乎是每一个遇到她的人都会问她，本身这句话是关心，但落在宋清莳耳朵里就是毛骨悚然、浑身不适。
  转身想走，男人却追了上来，一把扯住了宋清莳的手腕：“清莳，我们聊聊好吗?”
  宋清莳立刻反应激烈抽回手：“别碰我!”
  阴暗的角落了，一男人眼里迸射出寒光，像是黑夜中敏锐进攻的毒蛇。
  肖阅没想到宋清莳反应这么大，周围好些人也被这不小的阵势引得投以目光。
  宋清莳现在不仅不敢让人触碰，也害怕人的眼神，那一双双眼睛神色各异，赤裸探寻，像是要把她刮得干干净净。
  在没分手之前 宋清莳对他的亲密更多的是羞涩，也很少在肖阅面前发脾气。
  肖阅继续往前：“清莳，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你别这样好吗?”
  “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分手……”
  “清莳。”还好卞清予来得及时，也打断了尴尬。
  肖阅审视着站到宋清莳身边的男人，男人比他高一点，看那随意的穿着并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这是你新男友?”
  卞清予神色轻微厌弃，冷清的眉下皱：“跟你没关系。”
  “我们走吧。”
  宋清莳并未急着走，落在肖阅身上的表情很淡，无神又虚妄：“肖阅，我们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好聊的，已经没可能了，永远永远没可能了。”
  临走前，宋清莳往一处晃了一眼。从那处穿过来的视线太强烈了，她想不注意都难。
  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怎么样，今天玩儿得开心吗?”卞清予开着车，是不是瞥一眼只能从后视镜看清脸的女人。
  宋清莳：“嗯。”
  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会让原本灵动生机的人变得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卞清予将她送回公寓后并没进去，只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
  ——
  宋清莳开始频繁参加聚会，让自己不再无所事事，而是沉溺在忙碌和酒精中。
  宴会厅中央有一架钢琴，白昭玥推搡了一把身边的人：“你去弹一首?”
  因为喝了点酒，宋清莳面色酡红，脸上难得挂了莞尔的浅笑：“算了吧，人太多了”
  不等宋清莳拒绝，白昭玥已经把宋清莳推到了钢琴旁，将那个男生叫了起来。
  “你弹，弹给我听。”白昭玥爬在琴台上。
  头顶的灯好像是主打的钢琴，宋清莳抬手放在琴键上，心中各种情绪交织，沉下心手指敲响了一个音节。
  闻弋觉得，他现在像个藏在阴暗处的偷窥者，窥伺着宋清莳的一举一动，暗室欺心。
  随着婉转动听的钢琴曲响起，人群中的那个女人光芒四射，吸引了不少人赞许的目光。
  这是他跟着宋清莳这么久以来，宋清莳第一次真心展露笑意。
  她很瞩目，也很优秀，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熠熠生辉。
  他说过，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来她的世界找她。
  她站在他仰望的高度。
  男人压低了帽沿，黑色瞳孔阴晦冷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