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他做不到
作者:果子泥      更新:2022-12-05 21:35      字数:1997
  闪烁的灯光和迷离的音乐充斥着整个酒吧,空气中混杂着烟酒的味道,阮郁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
  此时看着身旁的季星彩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她才觉出几分不对来——她向来喜静,而季星彩也并不经常出入酒吧,这次约她来,或许是发生了什么。
  季星彩举起酒杯,半醉的眼神看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彷徨坠入杯中颜色清亮的液体,再次一口喝尽,放肆地勾起嘴角,唇边沾着的酒渍闪着光。
  阮郁凝眉,制止了她还要再来一杯的动作:“星彩,你不能再喝了……”
  季星彩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倒进阮郁的怀里,她发丝有些凌乱,眼里氤氲着雾气低喃:“郁郁,我分手了……”
  阮郁抱着她安抚地摸了摸肩头,季星彩再次开口:“你知道吗?郑宇他在我们上学那会就被我发现,在跟我谈着的时候,国内也谈着一个……哈哈……他跪在那扇自己耳光,说再也不会这样,我当时贱得慌,原谅他了,也没好意思跟你们说过……”
  “他一开始就喜欢嘲讽我的外表,说我胖,说我没有别人好看,我就拼命地减肥,学化妆……”
  “他想上床,我害怕,他就晚上趁着我睡着偷偷上我的床……后来他就对我没兴趣了,我看到他带着其他女人在我们的房间里……”
  “我心里清楚他是渣男,可是我割舍不掉,郁郁,你说我是不是贱啊?”
  阮郁深深叹了口气,她心中憋闷,郑宇在所有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深爱季星彩的模样,装得一副有礼貌的样子,却没想到私底下是这样的人渣。
  “宝贝,这不是你的错,是他情感操控你。”她顺了顺季星彩的头发,侧头紧贴着她的发顶,试图以身体的紧贴带给她一点力量。
  季星彩将头埋到阮郁的颈间无声地呜咽着,她哭得安静却又很凶,眼泪决堤涌出眼眶,像是流不尽似的,洇湿了阮郁的衣服。
  阮郁吸了吸鼻子,此时被怀里的人感染,让她也眼眶湿润,心疼得想同她一起哭。
  她曾是那么骄傲耀眼的人,却在今天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内心撕裂的伤疤。
  想着这几年她一直隐藏秘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阮郁气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过,如果能早一点发现,是不是她就会少受一点伤。
  阮郁的手机打来一通电话,她正烦闷,直接按了挂断。
  但那边很快又打来了,挂断再打来反复好几次,阮郁只能接了电话,听见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你没事吧?怎么一直没接电话?”
  是简子珩。
  阮郁撇撇嘴,她知道自己容易喝醉,是趁着劲儿喝的,不过现在情绪有点上头,被酒精一刺激,她开口就是不好听的话:“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简子珩察觉到她的声音不太对劲:“……你现在在哪?”
  “你管我呢,你是我的谁呀?”
  “地址告诉我。”他的声音很认真,还隐约听到了拿起钥匙关门的声音。
  阮郁还剩几分理智,知道她很难带着已经烂醉的季星彩离开,多个人也能帮帮忙,她还是说出了酒吧的地址。
  “等我。”
  阮郁和季星彩安静地等着,发泄了一通的季星彩睡着了,只是不太安稳,眉眼间皆是黯淡。
  没过一会儿,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朝她们走来。
  他径直走向季星彩,阮郁戒备地看着他,他只得解释:“我是来接季星彩的,麻烦你照顾她了。”
  季星彩悠悠转醒,她似乎认识来人,一脸不自然:“陆恒,你来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在这边,先跟我回去吧,你醉了。”他伸手就想抱起她,却被打掉了手。
  “别管我,你个小屁孩。”
  “可是我担心你啊,你都把我……”他撅起嘴,话还没说完,季星彩马上抓上他的手,醉酒后的脸更红了:“好了,把你的玩具弄坏了是我的错。”
  她又转头抱歉地对阮郁笑笑:“郁郁,这是我一个弟弟来接我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让他送你。”
  “没事的,我有人接。”阮郁摆了摆手,又往前一看,“他已经来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告别了季星彩,阮郁坐进车里,长吁一口气,沉默地靠着椅背看向窗外。
  简子珩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启动车子向回家的方向驶去。
  “简子珩。”阮郁打破了安静,“你为什么会一直喜欢我七年?”
  简子珩想了想:“……大概,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吧。”
  “这么虚无缥缈的理由?”阮郁不相信,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可以一直苦等另一个人这么久,尤其是今天才发觉那个人模狗样的渣男骗了他们所有人。
  “喜欢不就是虚无缥缈的吗,只不过那个喜欢的人是真实的。”简子珩笑了笑,“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我们的关系根本走不远,我不会给你未来的。”
  简子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强装镇定:“我不需要你给我保证,阮郁,你只要跟着你的心走就好。”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简子珩知道,他将自己等了阮郁七年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在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是将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但如果不这样,他又怎么去接近她?
  如果是逼迫着阮郁和他在一起,他不觉得这样阮郁会幸福。但如果阮郁想结束,他会放手吗?
  嘴上说着她只要跟着心走,实际上他早就被这些天的相处给惯坏了,他就像一个渴了七年的人终于获得了苦苦寻找的琼浆。
  再一次放她走,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