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发现
作者:周扶妖      更新:2023-01-16 01:19      字数:3968
  巴洛在巴吞旺区遭遇爆炸身亡的消息,在当晚登上新闻。
  但与他的死讯同时报道的,还有他曾加入哥伦比亚黑帮,归国从政后利用职权,用福利院幼女性贿赂泰国政要的惊天丑闻。
  一时民愤四起,警方初步推测爆炸为报复性谋杀,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将会是福利院性贿赂一案的涉案官员。
  就在爆炸发生之后,夏夏在餐厅见到了最近都没见的阿耀,他仍是面上没什么表情,送她回来时看见路上逆向而来的数辆救护车,也丝毫没有意外的反应。
  周寅坤不知去了哪里,夏夏并不关心这个。
  她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回想着今天在餐厅周寅坤说的那些话,浑身发凉。
  此时门口传来动静,夏夏蹭地回头,看见好久没见的身影。
  “卡娜姐姐!”
  卡娜的回来,无疑给了夏夏莫大的安慰和安全感。卡娜还给她带了礼物,只是夏夏兴致不高。卡娜也看见了新闻,然后听夏夏原原本本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但卡娜听完之后,却摸了摸她的头发,“夏夏,小叔叔的事,你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听见了就当没听见,不要去过问,更不要去插手。”
  夏夏当即皱眉。卡娜竟是没有多问一句,就直接站在了周寅坤那边。
  “卡娜姐姐,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命,今天对他有用的人可以侥幸活着,明天没用了就会被他杀掉的。”
  “卡娜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住在这里,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他会不会——”
  “不会的,夏夏。”卡娜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坤哥不会伤害我。就算会,那……我也会原谅他。”
  夏夏愣愣地看着卡娜,看着她温柔却又坚定的神情,说不出任何话。
  *
  老虎城夜总会包厢。
  周寅坤随手挡开要贴上来给他点烟的女人,啧了声,“看不出来客人是谁?”
  老板都发话了,女人也不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站起身,挺着一对呼之欲出的巨乳,扭着腰,晃得胸脯一颤一颤的,到了包厢里另一个男人身边。
  男人五十多岁,是正宗的泰国人,肌肤棕黑,头上倒是没有一根白发。他身边已经围了三四个女人,但看见周寅坤把他身边那个身材最好的打发过来,特纳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女人娇笑着坐上去,胳膊圈在他脖子上,双乳蹭在他的下巴。
  男人毫不客气地整张脸都埋进去,手也从女人短裙下摆摸进去。
  周寅坤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眼前淫乱的场面他是见怪不怪,就是不知道别人见了,会不会相信这位常在新闻上露面的——泰国总理办公室内阁助理,私底下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职位再高,归根到底也是男人。男人的劣根性和欲望大抵都是一样,权、钱、色。
  见坐在特纳腿上的女人看过来,周寅坤挑眉,那女人的手就伸到了特纳的裤子里,不知在里面做了什么,只听特纳呻吟一声,伸到女人下面的手快速而猛烈抽插起来。
  正当他激动地扒开裤子,掏出性器要插进女人身体的时候,对面传来声低笑,“嗯,好像到时间了。我们这里的美女,到点都要睡美容觉的。不让睡,她们要发脾气。”
  他一发话,原本还黏在特纳身上的女人们纷纷站起来往外走。他腿上的那个女人刚才还热情似火,这会儿又冷冰冰地把手从特纳裤子里拿出来。
  “哎哎,哎呀。”特纳想抓女人的手腕,却没抓住,他立刻看向周寅坤:“坤,有什么事等完事再说嘛,都是男人,不要这样搞我。”
  周寅坤一笑,说了句:“外边儿等着。”
  女人本想捡起地上散落的钞票,听见这话她没敢耽搁,立刻听话地拉开门走出去。
  “特纳先生今天来玩,我肯定让你尽兴。花样多的,口活儿好耐操的,应有尽有,人就在那儿又跑不了。着什么急。”
  周寅坤语调慢悠悠的,听得特纳更着急了。
  老虎城换了新老板,新老板懂行儿,除了赌场、拳赛,还弄来一批骚得能让男人腰断腿软的女人,一传十十传百,老虎城真成了“金老虎”“权老虎”们常常光顾的地方。
  特纳本就想来,只是因为身份不宜露面。
  而前些日子周寅坤居然主动找上他。特纳不傻,当然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就是不知道周寅坤是怎么晓得,他跟新署长巴洛互相不对付的。
  泰国警察署长的任命最后是由总理亲自拍板,而作为总理办公室的内阁助理,特纳在这件事上很说得上话,当初他极力反对,但还是没能阻止巴洛上任。周寅坤对他们过往的矛盾没兴趣,只提了一点,他拉下巴洛,而特纳则向总理推荐周寅坤推荐的人,成为巴洛之后的新一任警察署长。
  “坤,你说的那事,说实话结果我保证不了,但是推荐没问题。不过吧,我感觉问题不大。上次总理先生不顾我的反对定了巴洛,结果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民众正质疑着,他这回肯定会参考我的意见。你说的那个人我知道,贫民窟里出来的,走到今天那靠得是他岳父,跟巴洛比起来,好摆弄多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尽力好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处,省口水。周寅坤笑了笑,从桌下拿出一个手提箱,顺势推到特纳面前,“助助兴。”
  特纳打开,第一层果真放着助兴的药,但下面放着满满的现金。
  “玩得开心。”周寅坤起身,拉开门,正对上外面的女人。
  “坤哥。”女人小心地叫了声。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昨天才知道新老板究竟长什么样,今天她被叫来,以为是为他服务,女人心里还有些雀跃。却没想要服务的还是个五十多的老头。
  女人痴迷的目光,周寅坤清楚的感受到,他勾勾手指,女人眼前一亮,走到他面前。
  周寅坤面上带着笑意,低头说:“把他伺候好。”
  他抬手,阿耀递上一沓现金。数十张美元塞到女人深深的乳沟里,周寅坤还绅士地补充了句:“辛苦。”
  短短两个字,辅以男人灼热的气息,还有崭新钞票在胸前的摩擦,让女人瞬时腿间一热。他刚才看她了,知道她想捡地上的钱却没捡成,所以补偿给她。
  这么想着,心跳愈发快了。女人裙子里没有内裤,热液顺着腿流下来。周寅坤看了眼,微微挑眉。这女人,自己把自己调教得还挺敏感。
  女人乖乖地进了包厢,门尚未关上时,她已经脱光了衣服,赤裸着爬向特纳腿间。
  包厢门关上,阿耀把周寅坤的手机递给他,“五分钟前吴邦其来过电话。”
  周寅坤拨回去,然后上楼,进了顶楼安静的办公室。
  下面的吵闹被隔绝开来,手里的电话也接通了。
  听见那边吴邦其满是恭维意思的话,男人不屑地笑了笑:“少说那些虚的,巴洛死了,以后他那份你跟亚洲黑帮分了,路子铺开,分小埃斯科一半市场不成问题。”
  他这边接着电话,那边阿耀照例给周寅坤倒了杯酒,里面加了冰块。
  “货要多少有多少,这个用不着你操心。”周寅坤拿过阿耀倒的那杯酒,对那头说了句“合作愉快”就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刻,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即便不看,阿耀也知道周寅坤打给了谁。
  手机被摁了免提放在桌上,周寅坤悠哉地喝着酒,甚至还耐心地数着接通前嘟——嘟——的声音。
  电话才响了两声,那边已经接起来,“老大,我都等好久了。”
  是卡尔的声音。
  “吴邦其那边什么情况?”
  “放心,我和大块头一直盯着呢。跟咱料想的一样,巴洛一死,以后没人管着他,还能多分一份钱,那吴邦其嘴都笑烂了。他这会儿跟亚洲黑帮的人打得火热,那边也知道这是赚大钱的路子,有兴趣得很。”
  不用周寅坤多说,那边卡尔就说:“等他们跟那小埃斯科折腾完,路子彻底打通,吴邦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咱们直接跟亚洲黑帮合作走货,一年少说也得是吨级交易,钱跟自来水一样!”
  听到这儿,周寅坤已经不耐烦了,此时阿耀看了眼手机,低声说要出去一下。周寅坤点头,没过问。
  倒是卡尔叽叽喳喳还要说,被他无情打断:“行了,矿石那边怎么样?”
  “正办着呢,”电话那头卡尔打开门,似乎走到另一个地方,电话里立刻传来女人的哭声,“老大,巴洛先生这位美丽的女儿,要是再不签字,我能用点儿别的手段吗?”
  卡尔当着面告状:“这大块头做事不行,只会用枪吓唬女人。”
  还留在哥伦比亚的卡尔和查猜,最后的任务就是把巴洛在哥伦比亚的矿石生意弄到手,巴洛年轻时候在哥伦比亚留学干了不少事,比如加入了黑帮,比如弄到了契沃尔矿区的开采和经营许可,最后还交到了女儿莉迪亚手中。
  周寅坤懒得听卡尔继续扯,“随便。办完事可以回来了。”
  “知道了坤哥!”
  挂断电话,周寅坤抬眸,看见阿耀很快回来,“坤哥,有人找。”
  有人找是常事,男人没当回事,手指敲敲桌面,“再来一杯。”
  阿耀让外面的人进来,然后去酒柜拿酒,过来给周寅坤倒上。边倒,他边看了眼周寅坤的脸色,回想起刚才在外面听见的事,阿耀不由皱眉。
  进来的人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戴着眼镜,手里还拎了个公文包。瞧着跟喧闹的夜总会格格不入。
  “周,周先生你好,我是兰迪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那个,有件事得跟您说一下。”
  安静的办公室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酒杯里的冰,渐渐融化在酒里。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听完一席话,表情似笑非笑。
  看得对面站着的人心里很是忐忑。
  “周先生,如果周耀辉先生的律师再不履行职责,那作为他所在的律所,我们被起诉后,必须以律所的名义,代理周耀辉先生的遗嘱事务。到那时候,就不得不向继承人宣读遗嘱内容,也必须协助继承人处理遗产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周寅坤,赶紧抬手擦了脑门上的汗。
  “所以,有人在调查周耀辉的遗嘱,还要帮继承人处理遗产?”
  “嗯……是这样。对方明显是很有经验,同时在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向律所施压,另一方面,似乎是已经联系了能接受遗产捐赠的政府慈善部门,这又是另一重压力了。而且进展速度很快,幸亏起诉无法匿名,否则等我们知道就晚了。因为最终其实不需要监护人签字,只要继承人本人签字,程序就完成了。所以周先生你看……”
  “知道了。”周寅坤端起那杯已经被冰稀释了的酒,“你可以走了。”
  “哦,好好。”
  虽然周寅坤从头到尾神色未变,可偌大的办公室逐渐充满压抑窒息的感觉,那人得了允许,赶忙匆匆退出来,不敢多留一秒。
  门关上,隔绝了内外所有声音。
  除了阿耀,没有人听见办公室里酒杯猛地砸在墙上,砸得粉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