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攀 第59节
作者:木梨灯      更新:2022-09-03 00:22      字数:4064
  穆格在月色下抬一下眼皮,敛正神色:“安娜·莫顿,一个法国留学生,八月二十九日上午在布达罗亚dieter街的示威行动中被抓进去了,你去查一下当时的负责人是谁,让人寻个机会把她放出来。”
  “好的。”
  作为穆格曾经的下属,奥德曼依旧是那副内敛沉稳的做派,话很少,但办事很靠谱,得到命令后就着手去办了。
  其实若是细究起来,两人目前在公司里的地位算是平级,因为穆格被调走后,奥德曼就顶替了穆格的位置,直接听令于弗雷德。但是碍于弗雷德儿子的身份,他还是很给穆格面子的,语气中明里暗里都含着恭敬,对于穆格的命令仍旧照单接收。
  挂断电话后,他将手头的工作放下,拨了办公室里的内线电话,让人去查安娜的消息。
  大概过了十分钟,秘书过来给他汇报,八月二十九日上午在dieter街的行动是loop警督负责的。
  “loop警督现在在哪?”奥德曼放下手中的签字笔问道。
  “就在市内的办公大楼。”
  “备车。”奥德曼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西服外套,匆匆走出了门。
  布达罗亚市内的办公大楼已被封闭,只有官方用车方可进入,奥德曼在门口给loop警督打了个电话,这边没多久就放行了。
  奥德曼让秘书留在外面等他,自己进了警督办公室。
  “奥德曼理事。”loop警督穿着深蓝色制服,看见奥德曼进门,连忙起身,客套地打招呼。
  “警督,您忙吗?”
  “不忙不忙,你坐。”loop警督一边抬手示意他往沙发上落座,一边拔通电话让人送茶点咖啡过来。
  “不用麻烦。”奥德曼摆了摆手,loop警督已经年近五十岁,但身份地位摆在那,奥德曼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
  他随着他一同坐下,然后才开口,“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件事请求您出面。”
  “怎么讲?”loop警督挑高眉毛,神色认真起来。
  “安娜·莫顿,一个法国留学生。”奥德曼三言两语将事情简单地解释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办法能把安娜放出来。
  loop警督沉思了会,问他和这个法国留学生是什么关系,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奥德曼最初没有透露是穆格委托的,但loop警督显得很为难,他只好解释说这个安娜和穆格是朋友,是穆格托他帮忙的。
  loop警督知道穆格是弗雷德的儿子,因为弗雷德的原因倒也愿意通融,但依然没有当场拍板。
  奥德曼看见他的犹疑,压低声音:“穆格和理查德阁下的女儿明年就会订婚,到时候穆格就是您最顶头上司的女婿。”
  他把话点到为止,loop警督也听出了几分意思,便抬起头说让手下去查查。
  此时有人送茶点进来,loop警督便起身去出门去,过了大概五分钟后才拿着一叠文件袋回来。
  “奥德曼理事,我下属查了,确实有安娜·莫顿这个人,但她的签证已经过期,身份信息失效,如果想继续合法留在布达罗亚,你需要去找外事办,这方面不归我们管辖。”loop警督将资料放在桌面,又补充道:“但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直接安排她离境,这样是最省事的方式,你可以和穆格讲讲,问他想用哪种方法。”
  “好的,非常感谢,我到外面打个电话?”
  “嗯。”loop警督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请便。
  奥德曼从警督办公室出来,走到走廊尽头的雕花玻璃窗前,给穆格拨了个电话。
  穆格很快就接起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找到loop警督,他也答应出面了。但现在事情有些棘手,因为安娜小姐的签证过期了,如果想要继续合法留在布达罗亚,我们需要去找外事办沟通,这样今天可能赶不及了。但也可以直接安排安娜小姐离境,这样loop警督马上就可以办。”
  穆格叼着烟,手肘搭在夜色的围栏上,烟雾缓缓从鼻唇处溢出。
  布达罗亚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继续留在那并不保险,说不定哪一天又会出其他事。
  沉吟片刻,他眯了眯眼眸,吩咐道:“直接安排她离境。”
  “好的。”奥德曼挂断电话,转身走回办公室,让loop警督安排安娜离开布达罗亚。
  loop警督把桌面关于安娜的资料递给他,让他确认。
  奥德曼垂首查阅起来,那些资料非常详细的记录了安娜这行来布达罗亚的航班信息、住所地址、学校导师和联系电话,信息甚至还详细到与她同行的岑旎。
  “没问题。”奥德曼点头。
  处理完这个事情从loop警督办公室出来,奥德曼在车里认真想了下,之前弗雷德特别交代过,所有和穆格相关的事宜,都需向他汇报。
  回办事处的路上,他再三思考,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汇报给弗雷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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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布达罗亚53
  穆格再次接到弗雷德的电话, 是和莱尔德一起前往停机坪的路上。
  九月的第一天,清晨的萨尔瓦多首都风和日丽,阳光落在远处的火山顶, 将山顶的翠绿都映上一层淡金色。
  景色是宜人的, 心情却不然。
  穆格淡淡扫了眼手机,屏幕亮起,他烦躁地扔在一边, 任由它震动着。
  这已经是弗雷德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了, 他都置之不理。
  直到弗雷德把电话打到了莱尔德那里,急促的铃声响起,莱尔德不是穆格,没敢像他那样任性地拒接电话。
  果不其然,他才按下通话键,就听见弗雷德盛怒的声音。
  “让穆格那小子听电话。”
  莱尔德夹在父子俩中间, 进退两难, 穆格瞥他一眼,看出他的为难, 终还是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拿来。”
  接过电话, 穆格拧着眉冷声:“找我有事?”
  弗雷德没有绕圈子,单刀直入的质问他, “你让奥德曼去捞什么人?”
  “一个朋友。”
  “朋友?”弗雷德怒气更甚,“是不是真朋友我不知道?我让你去萨尔瓦多就是要你收心,现在人虽然是走了, 又把手伸回来。”
  穆格掌心捻着打火机,冷峻的眉毛半扬, 不置一喙。
  “刚刚费舍尔来给我汇报, 你又准备离开萨尔瓦多了是不是?我警告你, 如果你依旧一意孤行,我会采取必要的手段。”
  穆格冷笑了声,打断他:“如果我偏要跟你作对呢?”
  “那你就是在自寻死路!”
  穆格手撑在车窗边缘,心底压抑的烦躁在听见这句话时突然冷静下来。他降下车窗,从手中的烟盒敲出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不在乎。”
  他的声音浮在晨间凉风中,辨不出什么情绪。
  弗雷德大怒,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弗雷德明显是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给气着了。
  车子驶到了停机坪,狂风在空旷的地面呼呼作响,冷风从车窗灌进来。
  飞机旁边有工作人员整理机械,然后举手示意一切正常。
  穆格收回目光,扯了下嘴角,冷冷地对电话那头说了句,“要起飞了。”
  “你——”弗雷德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穆格就把电话掐断了。
  父子之间的这通电话,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躬身下车前,穆格怕弗雷德再次打来,将电话抛回给莱尔德说,“我离开的这几天,这边的事务由你负责,另外,我安排你暗中做的事可以加快进度了。”
  “好的。”莱尔德点头领命,目送他上了飞机。
  /
  安娜被放出来后,给岑旎打过电话报平安。
  那时她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岑旎听见她离境的消息,纳闷道:“布达罗亚不是所有航班都被封锁了吗?”
  她早上的时候刚从房东订购的报纸上看到消息:因燃料短缺的问题,所有飞离布达罗亚的航班将会被无限期推迟,但外来的航班仍能降临布达罗亚。
  也就是说,现在只能进,不能出了。
  “是坐飞机离开吗?”岑旎又确认了一遍。
  因为她和房东说自己想买机票回以色列,但是房东跟她说,现在根本走不了,除非走陆路或者水路。
  但是布达罗亚和以色列隔了几千公里,岑旎觉得依靠这两种方式回去并不现实。
  “是啊,没错。刚刚有个警察和我说,我签证已经过期,他们直接给我安排了一趟飞往以色列的公务航班把我送回去,晚上十点就能抵达。”
  岑旎推敲她话里的意思,猜出应该是穆格那边给安排的。
  现在布达罗亚的形势不容乐观,她们的项目也已经暂停了,安娜能平安回去以色列是好事。
  自从八月三十一号那天和穆格打完电话后,这里就全面断电了,民众抗议仍然无效,岑旎的手机电量也早已耗尽了,连续两天没能和穆格联系上。
  而这边的局势也越来越乱,尤其是昨天,有一批武装的极端分子在市区边郊集结,他们抢夺了一辆警车,并将其烧毁示威,同时还控制了两栋居民楼,劫持了楼里的居民作为人质与政府谈判。
  至于最后那批人质有没有被成功解救出来,岑旎没来得及关注,因为她后来忙着去找suresh教授了。
  两人沟通过后,suresh教授建议她提前中止项目,并表示会想办法安排她回以色列,同时岑旎自己也在寻找离开的办法,毕竟如果一直被耽误在这边,她不仅可能赶不上九月下旬到港岛大学报道,还可能会有危险。
  没想到九月二号,也就是第二天,她的担心就应验了。
  布达罗亚官方决定全面封锁边境线,所有人不得进出,所有飞行都受限,并且实施宵禁,国家全面进入紧急状态。
  上午这个消息一经发布,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恐慌的民众纷纷跑到超市和商场里抢购生活必需品,所有的大米、面粉、粮油都几乎被抢购一空。
  岑旎最初并不知道,直到下午房东跑过来敲她门,提醒她说地铁东站旁边的那家超市还有少量粮食剩余,让她赶紧去买,不然去晚了也就没了。
  岑旎连声和她道谢,抓起三个购物袋就出门去了。
  临近傍晚,日落红得像火焰一样惊心。
  因为戒严,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市区所有的交通都已经停摆,沿街的店铺也大多数都关门歇业了。
  岑旎走得不慢,步速快得几乎跑起来了,因为她总感觉四周的氛围透着吊诡,她想早点买完早点回家去,家里终究还是比在外面要安全些的。
  房东说的这家超市名字叫eoos supermarket,是一家小型超市,旁边是一家五层楼高的大型商场,但商场入口已经被封闭起来了。
  岑旎来到的时候超市的货架几乎已经被扫荡一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法棍面包、大米和几罐牛奶横七竖八地倒在台面上。
  店铺里的人不多,总共也就七八个,而且大多都是妇女。岑旎走进超市便直奔大米的那片区,以至于她根本没发现紧跟在她身后进来了一群持枪的反动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