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戾宁王的掌心宠 第37节
作者:
林纨绾 更新:2022-08-31 22:50 字数:4221
摘星楼虽高,可在夜色下那猩红的血迹却好像是在发亮,很快引来了就近宫廷侍卫的注意。
一个眼尖的侍卫喊道:“那是什么?”
另一个提着灯笼的侍卫举起灯笼凑近一看, 吓得双腿发软。眼前这个血肉模糊身着华衣的孩子十分的眼熟。
“这不会是……”一个侍卫哆哆嗦嗦道。
另一个侍卫捂住他的嘴道:“别胡说!小心犯忌讳,怎么可能是呢?他明明同宁王殿下在一起。”
摘星楼上的李宗义此刻已经双腿发软整个人坐在地上不敢出声。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手上还沾着一片李允希身上的撕扯下来的衣料。
李宗义发疯似的将自己手上的布料扯下来扔到一旁,逃似的从摘星楼里跑走。
另一边的李宗渠换好了衣服,却找不见李允希的踪影, 心里有些莫名的发慌。
李宗渠本以为这孩子是回到了百里霜身旁,谁知李宗渠到宴席上时未见到李允希。
许清如站起身来看着神色慌张的李宗渠, 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允希呢?”
李宗渠锤了锤自己的头, 想着自己不应该让那孩子独自留在屋内, 想来他一定是偷跑出去了。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到了席间,跪下来对着有些微醺的帝道:“皇上……出事了。”
帝还沉浸在小公主出生的喜讯中,听不得“出事了”三个字, 有些微怒道:“能出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别吵醒了小公主。”
侍卫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李宗渠, 似乎是想知道些什么。
侍卫迟迟不开口, 帝的耐心被磨得所剩无几, 站起身来呵斥道:“有话直说!没事就滚出去!”
侍卫见李宗渠一言不发, 便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属下……属下……在摘星楼……楼下……发现了……皇长孙的……尸体……”
“什么?”百里霜簌的一下站起身来,瞳孔中带着不可思议地和一丝的恐惧。
李宗渠抓住侍卫的衣襟,冷声呵斥道:“怎么可能?他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侍卫吓得不轻, 随后忽然改口道:“也可能不是皇长孙……只是那小孩子穿着皇长孙的衣服死在了摘星楼下,那孩子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了……”
百里霜听后差点儿晕厥过去。
帝带领着众人一同前去摘星楼下, 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孩子的尸体。
医官检查之后对帝道:“回禀皇上, 这孩子应当是被人从摘星楼上抛下来的, 这孩子死前有过挣扎, 好像是被人威胁或者是侵犯……”
帝揪住医官冷着脸问道:“可是……皇长孙?”
医官垂着头,咽了口口水才慢吞吞道:“看着像……”
百里霜在看见那孩子尸体的那一刻就已经哭晕过去了,董贤妃派人将百里霜先送了回去。
公主诞辰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许清如拉着李宗渠的衣袖,心里更是慌张,毕竟是李宗渠带着李允希出去的,此刻李允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若说没人怀疑李宗渠那是不可能的。
帝看着医官处理尸体,叹了口气:“哎,这孩子是真的可怜。也不知道是谁胆敢在宫里如此放肆!”
“去请太子来。”帝看向身旁的小太监道。
东宫,
李宗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他的双腿根本不听他的使唤,每走几步路都会摔一跤。到最后腿上都磕出了乌青。
李宗义回到屋子里便锁上了门,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此刻他不清楚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侍卫已经发现了李允希的尸体,很快就会让帝也知道。李宗义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旦传扬出去,别说当国都的太子,就是想当一个安稳的皇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李宗义抱着自己的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此刻的他不能任由事情这样下去。他去摘星楼的事情无人知晓,他会撞见李允希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要李宗义不承认自己去过摘星楼,没有人会怀疑是李宗义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眼下李宗义需要的是一个替罪羊,一个足以让他自己逃脱罪名的人。
谁,可以做他的替罪羊?
如今朝堂上势如水火,支持李宗渠的人越来越多,而支持李宗义的官员有一部分是因为李宗义有皇长孙。若是这样想来,李允希的死,只对一人有利。
那便是,李宗渠。
那李允希刚开始那么黏着李宗渠,二人宛如父子,便可见李宗渠其心可诛。
李宗义捏紧了拳头,心中一个恶毒的念头再一次冒了出来:既然李允希那么喜欢李宗渠,那便让李允希去做他李宗渠的儿子好了,让他们“父子”去地下相会。
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李宗义的心稍稍有些松弛了下来,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他不是故意杀死李允希的,是李宗渠对李允希的关心,害死了李允希。
他没有错!他是国都的太子!他怎么会有错!
李宗义恶毒的念头越放越大最后迫使着自己接受这个结局。
李宗义靠在门上,捂着自己的心口,让自己稍稍放松,他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的端倪,因为很快帝就会派人来寻他。
果不其然,不过半晌功夫,便听到门外魏驰的声音:“太子殿下,您有休息吗?帝派了人来,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李宗义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身来,用力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他走向屋子里的铜镜,迫使自己的脸看上去和平常一样。
之后李宗义安然坐在椅子上,沉声对外头的魏驰道:“出了什么事?”
魏驰可不敢说出口,虽然那小皇孙在李宗义眼中并不讨喜,可这毕竟是李宗义的儿子,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万一李宗义发起狠来连魏驰一并处罚可怎么好。
魏驰多了个心眼,便假做不知道:“属下也不清楚,只是似乎挺紧急的,太子殿下要不先过去?”
李宗义手里握着笔,可笔在纸上却抖得厉害,一个字都写不下来。
李宗义将笔丢到一旁,沉着脸推开了门:“能出什么事情?”
魏驰不答只是让李宗义去长宣殿。
长宣殿内,氛围变得紧张而恐怖,所有的人都绷紧了一根弦,谁也不敢先开口。
李宗义赶到的时候,李宗渠正被帝罚跪在地上。
李宗义故作不知问道:“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帝握紧着龙椅上的龙头,略带愤怒道:“有人害死了皇长孙。”
“什么?”李宗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冲着周围的人大吼了一声道:“谁干的!”
帝想让李宗义平静下来,便稍稍平缓道:“还在查。”
李宗义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宗渠,冷哼道:“本宫记得本宫走之前李允希可是跟你待在一起。四弟不用跟本宫解释一下出了什么事情吗?”
李宗渠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先是莫名其妙被帝呵斥罚跪,随后又被李宗义询问此事。可李宗渠心里知晓他同李允希无冤无仇如何会害那孩子。
“皇上……这其中定是出了误会。”许清如担心李宗渠上前为他开脱道。
李宗义此刻已经决定咬死李宗渠不放了,便冷声道:“宁王妃此言差矣。本宫倒是觉得四弟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这才记恨本宫的儿子,所以趁着本宫不在对李允希下了黑手。”
李宗渠气得站起身来,狠狠瞪着李宗义道:“李宗义!你说什么?那孩子是在我进去换衣服的时候走丢的,中间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你的孩子出了如此大的的事情,你不查真凶,在我这里公报私仇?”
李宗义见李宗渠气得发抖,反倒是高兴起来,冷眼看着李宗渠道:“四弟如此激动,怕是被本宫说重心里事了吧。四弟当初花了那么多心血将清如从本宫这里抢走,如今还想抢本宫的孩子!”
“你!”李宗渠举起拳头就要狠狠地揍李宗义一顿,可谁知还未动手,就被帝呵斥住了。
“成何体统!都给朕跪下!”
帝拍案而起,气得双目带着杀气。
殿内众人皆跪在地上不再出声。
帝看着自己底下的两个儿子,冷声道:“真是朕的好儿子,一个连孩子都看不住,一个当爹的没了孩子,还在这里翻旧账。你们一个个的根本不关心这孩子是死是活!”
李宗义跪在地上,故作伤感道:“父皇,儿臣自然是难过的。可儿臣更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他,总不能让他魂魄不宁吧。”
医官抬起头来小声道:“皇上,此事是否该同大理寺卿一同审理。”
许清如心里冰凉,此事关系到李宗渠,为了不徇私如何会让许清风来审理,医官此话倒像是话里有话。
帝思忖片刻,这才打定主意道:“既然李宗渠你没有办法撇开嫌疑,那么你便去牢里待着,等查明真相再考虑是否放了你。”
许清如爬李宗渠身旁护着李宗渠,不让侍卫拖着李宗渠,许清如哭着对帝道:“皇上!宁王忠孝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应当先查明原因,再做定夺。”
帝似乎已然下定决心了,冷声道:“皇长孙是跟着李宗渠出去之后出了事,那么他如何证明清白?除了他之外,伺候皇长孙的宫人以及靠近过摘星楼的宫人都要抓起来细细审问,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害朕的皇孙,朕必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论人渣是如何养成的?
看看李宗义就知道了。
第五十五章
李宗渠被关入大牢惹得全城百姓议论纷纷。
妇人a:“你说宁王殿下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害死太子殿下的长子?那孩子与宁王有什么恩怨?”
妇人b拽过妇人a到角落小声道:“这皇家的事情总是说不清楚的, 尤其是太子同宁王,这宁王抢了太子的心上人还不够,连太子的儿子都不放过实在是狠心……”
妇人a也气愤道:“说的对, 幸好这杞国的太子不是宁王……否则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上位这杞国百姓銥譁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两个妇人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许清如头戴着斗笠快速穿过市集,直直往大牢去。
帝虽然狠心将李宗渠押入了大牢,可还是顾惜李宗渠的,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卿许清风和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
许清风在大牢门口等候多时, 见许清如匆匆而来,看了看身后并无旁人跟随, 拉着许清如进入了大牢。
大牢里阴暗潮湿, 关押的大多都是罪无可赦之人。大牢里的血腥味浓重, 让许清如不由得用手捂面。
李宗渠被关押在大牢溏淉篜里的最里面,那间牢房稍微宽敞一下,可也阴冷得很。
许清如打了个哆嗦让许清风打开了牢门。
此刻的李宗渠正蜷缩在墙角有些昏昏欲睡, 许清如温热风手掌轻轻抚摸在他略微冰冷的脸庞上, 引得李宗渠终是睁开了眼睛。
“清如……”李宗渠的声音有些轻柔, 他似乎很疲惫。
许清如拉过李宗渠的手, 却看见李宗渠身上似乎有伤痕, 背上甚至还带着些许血迹。
“怎么会……谁干的?”许清如看着自己带血的双手,声音颤抖的问着李宗渠。
李宗渠惨白的双唇微微亲启,他拉着许清如的小手, 安扶着道:“清如别担心,我没事。”
许清风低着头站在二人身后, 幽幽开口道:“按照杞国的规矩, 无论是谁入了天牢免不得要先打二十鞭以儆效尤, 我本想免了的……谁知东宫的侍卫魏驰来了, 说要亲眼看着……看我打的轻,他索性自己动手了……”
“他混账!”许清如转身怒视着许清风,这是许清如第一次对着许清风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