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节目上这家人真的太甜了，无论是爸爸妈妈之间那种粉红泡泡，还是爸爸妈妈在崽崽面前的样子，都让观众们磕得不亦乐乎。
  这会儿“妈妈”不在，爸爸和崽崽两只垂头丧气的小狗显得更可爱了。
  不过他们也没能看多久，时间刚过九点，裴某人就无情地关掉了直播——
  “明天再来。”
  观众们：？？？
  后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我萌宝十年老粉，sssssvip用户不服！！
  -
  关闭直播，裴淮舟赶紧凑到了崽崽旁边，一大一小，一起眼巴巴地把屏幕盯着。
  没有电话，还是没有。
  裴淮舟蠢蠢欲动：“要不……我们给她打？”
  这个时间，或许大概应该也许，打过去不会打扰她？
  “嗯！”慢慢早就等不及了，主动在屏幕上点点点，从联系人里面找到了余凭月的电话。
  她的联系人很少，除了余凭月和裴淮舟，就是福利院的阿姨们、院长还有小缘姐姐她们。
  就在崽崽准备点出拨号键的时候，屏幕忽然跳了一下，紧接着，视频电话弹了出来——
  裴淮舟一个鲤鱼打挺：“慢慢快接！”
  慢慢比他说的速度更快，早就已经按下了接听：“余姐姐！”
  她看向旁边正在用身体努力表达意思的爸爸，他正努力地伸长了脖子，想要听到她耳机里的声音。
  崽崽捧着手机，一阵点，终于找到了外放按钮。
  不识字真的太难啦！
  电话那头，余凭月刚接通视频电话，就看见慢慢的圆脑袋凑在了镜头前面，旁边的缝隙里，还有个可怜巴巴正努力往前面凑的裴某人。
  余凭月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
  看见慢慢的小脸，听见崽崽熟悉的小奶音，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一些。
  这会儿，余凭月正一个人坐在余家老宅的花园里。
  曾经裴淮舟还来过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天色昏暗，他此时此刻看见余凭月周围的环境，恐怕会大为惊讶。
  整个花园不说破败，但已经充斥着凋敝的感觉——当年那些花园的园丁帮佣们，早就已经遣散了。
  “姐姐今天顺利吗？”她有些出神的时候，慢慢的声音又把她拉回了现实中，崽崽的小脑袋一拱一拱地，想钻进屏幕飞到余凭月身边来一样，“我给了好多好多好运给姐姐哦！”
  她和爸爸都只留了一点点，超级少的一点点。
  余凭月看着女儿的笑脸，也跟着笑了笑：“嗯……还好。”
  她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想让崽崽看出她的犹豫。
  其实是不太顺利的。
  余凭月在路上时就已经着手在安排各方行动，回到余家之后，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整合了所有的线索。
  项目组的人都已经过来了，他们汇报，目前所有的资料都已经被戴云带走，并且所有备份已经被销毁，无法复原。
  也就是说，如果无法追回戴云手中的资料，那么这个项目只能宣告彻底失败，余家多年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
  是背叛？是劫持？还是……
  余凭月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但要确定，只能等待余家发动全部力量去寻找戴云的踪迹。
  戴云的亲人和未婚妻就在本地，早就已经被余家找到了。
  然而，戴云的亲人和未婚妻对戴云的下落都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他们也绝对不相信戴云会出卖项目机密。
  未婚妻当场崩溃大哭：“他绝对不可能这样做，他图什么呢！”
  虽然她并不知道戴云项目的内容，但这不妨碍她从戴云的表情和行为中判断出这个项目对他的重要性。
  对于戴云来说，他的一切都是项目组给的。
  只有余凭月给了他这个机会，破格拉他进了项目组。
  只有这个项目落地，他才能够拿到所有的报酬。
  他自己也投入了无数的心力在这个项目中，甚至余凭月在国外那几年，他也是几乎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家人和爱人。
  ……退一万步说，这些都是装的，戴云就是背叛了他们。
  可是，所有项目组的成员都知道，戴云马上就要结婚了，他的未来妻子，他的父母血亲都在眼皮子底下，他能去哪儿？
  “也不排除是给得太多了。”也有人提出另一种看法，在天大的诱惑面前，血缘亲情都会淡薄，更别说是还没有成婚的对象，“一开始没有这个想法，后来变了。”
  余凭月摇摇头：“不要轻易下定论，先入为主会让我们更加被动。”
  只有她清楚的是，戴云根本没有最核心的权限。
  唯一能够启封所有项目资料的权限，只有一个人有——那就是余凭月自己。
  并且，为了防止特殊情况，权限的启动非常复杂，每一次都是随机多重程序组合，不同程序以及组合的答案，也只有余凭月一个人才知道。
  戴云要绕过余凭月的权限带走资料，还要销毁所有的备份资料，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偏偏这件事发生了。
  并且，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拿着资料出来的？
  所有人都没有记忆。
  紧接着，余家报警后，警方调取的监控结果也出来了。
  监控显示，戴云在“失踪”后曾经进过研究所，这一点外部的监控摄像头是记录了下来的。
  这与项目组的工作人员们记忆是完全相反的！
  余凭月要求重新调取研究所监控，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戴云真的进去过！
  镜头里，戴云双目无神，直直地往加密资料室走，但周围的工作人员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戴云这个人一样，根本都没有往他那边看一眼。
  最离奇的是，作为一个没有权限的人，他接近资料室以后，研究所配备的报警系统根本没有响起——没有报警！
  就像是……报警系统也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大活人！
  警方同时还调查了戴云的行踪，但结果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离开研究所之后，他在下一个监控范围内突然消失了。”
  所有人都十分惊慌，就现在他们发现的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完全不科学的一面——
  他们是不是撞鬼了？！
  尤其是想到戴云目光呆滞，游魂一样拖拉的步伐，大夏天的，所有人却都打了个冷战。
  余凭月也慌了一下，但她马上按住了会议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能慌，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慌，只有她不可以。
  她是总负责人，也是余家唯一的依靠，她必须要保持冷静。
  反反复复在心里默念几次之后，余凭月稳住了自己的神情，继续下达一条条指令，让处于慌乱状态中的其他人也跟着她慢慢平缓了下来。
  同时，余凭月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太不正常。
  戴云带着资料失踪这一点，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似乎有“超自然”的影子。
  超自然……
  余凭月忽然想起来，她和裴淮舟之间永远无法直接交流的情况，也是一种“超自然”。
  就像戴云去了研究所，但其他人却没有任何印象，连报警器都无从发觉——她当年给裴淮舟发出去的所有信息、打出去的所有电话，不也是没有任何记录？
  戴云在监控里莫名其妙消失——别人当场能打通她的电话，换成是裴淮舟就会马上断掉。
  越想，她越是怀疑。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件事情之前，是有关联的？
  余凭月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
  她和裴淮舟当时为什么能重新联系上？依靠的是崽崽的“中转”，每次和慢慢有关的时候，他们之间才能够做到直接沟通。
  慢慢是小锦鲤……这句节目组众人经常挂在嘴边的玩笑，忽然浮现上了余凭月的心头。
  有没有可能，慢慢可以解决这件事？
  这个念头开始在余凭月的脑海中萦绕。
  她在迟疑要不要说。
  但她低估了慢慢崽对她的关注，更没想到旁边还有个爸爸在“场外协助”——
  看着余凭月不太自然的表情，裴淮舟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她有心事。
  但这会儿手机在女儿手上，他只能在旁边用手比划，努力和女儿表达出来“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意思。
  慢慢懵懵地看着爸爸像猴子一样，两只手不停地在空中舞来舞去，好不容易才理解到爸爸的意思：“……姐姐是不是遇到麻烦啦？”
  见女儿成功地表达出了自己想说的意思，裴某人松了口气。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不直接说话？！他又不是贼！
  而且他刚刚明明让崽崽开了免提啊！
  “咳咳……那个，小月，有困难一定要说。”裴淮舟假装刚刚那个手语大师不是自己，“我们都很担心的。”
  父女俩的关心让余凭月心里一暖：“没有什么大麻烦，就是——”
  余凭月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向崽崽求助：“慢慢，有个哥哥现在不见了，必须找到他……慢慢能猜到他在哪儿吗？”
  她想试一试，万一跟当时她和裴淮舟一样，借着慢慢的锦鲤buff，能解决这件事呢？
  慢慢皱起了小脸，努力地在脑海中想着。
  一个不见了的哥哥，姐姐要找他……
  崽崽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垮着小脸摇头：“姐姐，我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