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科举日常 第52节
作者:
不懂云 更新:2022-08-24 23:29 字数:4448
“那您也应该先和我商量!”方瑜拿出强硬的态度,这种先斩后奏的情况不能容忍,必须掐死,要不然以后他还怎么管家啊。
方老太太对孙子一直都是宠着的,尤其是孙子出息后,她就更不会和孙子唱反调了。不过这也有个限度,她不能全听孙子的,这个家说到底也是她最大啊。
“那可是你师父家,我怎么说啊,让你师父等等,这话我可说不出口!”老太太也厉害了起来,不过她也不能太过了,秀才孙子的脸面也要顾着,最好还是顺毛捋着孙子。
“婚姻大事,多考虑几天又怎么了,借口有很多啊,可以让他们先合八字嘛。”方瑜不像以前那样哄着老太太说话,“还有那成亲的日子,怎么连两个月都等不了了,要不是这信送得及时,我连回家送亲姐姐出嫁都不赶趟了。”
方瑜和老太太掰扯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太太做了让步,保证以后这种事肯定要先和他商量,不管多长时间都不能擅自先做决定。
木已成舟,男方又是他师父家,方瑜只能笑着接受了。
和老太太说完话,方瑜洗澡换衣裳,吃了半碗面条,就去刘家找勤书师兄了解情况。
进了勤书师兄的院子,发现关秋茗也在。
关秋茗是来请教学问的,他拿着书对方瑜笑道:“小舅子来啦,还不快来给三姐夫和四姐夫问好。”
方瑜跟着两人笑了笑,心里还揣着事。
关秋茗又道:“谁能想到,咱们最后都成了一家人了。”
“是啊,我们以后就都是自家人了。”刘勤书温声道:“我打算在家里再待一个月,等五月份的时候再回府学上课,秋茗哥和我们一路走吧,正好你也要去府城参加院试。”
“好啊。”关秋茗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又问方瑜何时回府城。
方瑜想了想,决定参加完四妮的婚礼再待几天就走,府学还有课呢,他不想落下太多。
等到关秋茗离开,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方瑜憋在心里的话终究也没有问出来。
婚事已定,多说无益。
方瑜最后只是问了勤书师兄今后的安排,去府城带不带四妮,还是留四妮在这边的家里。
刘勤书笑着答道:“当然是带你姐姐一起过去了,这样也方便她就近照顾你。”
那就好啊,方瑜松了一口气,去府城四妮也能轻快些,那边没有公婆在,四妮过去就能管家。
方老太太拿出全部的心力来给四妮筹办嫁妆,方家送过来的聘礼她一样没留,金银首饰和衣料都给孙女陪送回去,现银就拿出来一半用在摆排场上,剩下的再买几件华丽的陈设,再添几匹绸缎,散碎银两留给四妮当私房钱,也就全花完了。
婚礼当天,红绸迎风招展,鞭炮十分热闹,迎亲的队伍将整个巷子填满,吹吹打打接上新嫁娘,后面跟着的嫁妆也足有八抬,在附近街坊里已算是首屈一指了。
左近有几个好事的妇女还拉着方家已出嫁的姑奶奶打听她们出嫁时的陪送,中间还要夹上几句挑拨的话。
这事老太太早就跟她们有言在先了,都是看男方那边给多少聘礼的,几个妮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对家里心生不满。
不过羡慕还是有的,尤其是嫁在村里的大妮和二妮。
等到三朝回门时,方瑜特意仔细观察了四妮的气色,发现和三妮回门时的模样差不多,都是喜气盈腮,就放了心。
很多时候看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根本不用听这人说什么话,只要看这人的眼神和气色就好了。
方瑜深以为然,就以家里姐妹回门时的模样来看,二妮脸上的笑一看就很假,面色也不是红润的,眼神中含着几丝木然与悲观。
三妮和四妮就不同了,两人回门时气色红润,态度腼腆,说话时还嘴角会噙着笑,就像羞答答的玫瑰一样。
经过喜事后,刘勤书的眉目间的愁绪也削减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方瑜很为新上任的四姐夫高兴。
隔了两日,方瑜再一次离家,全身心地投入到府学的学习中。
五月中旬,刘勤书带着新婚妻子和连襟一起跟着孙家的商队来到府城刘宅。
作者有话说:
史上最早更新……好吧是我醒得太早闲出来的……
话说,我家边边特别怕我爸,刚被我爸溜完回来,在厕所洗完jiojio,我爸把她关在厕所里,她既不敢叫唤也不敢扒拉门……最后还是我妈起来没看到她问我爸后才把她放出来的
……笑哭,破狗真是欺软怕硬啊……
第84章 动手吵架
刘勤书留关秋茗在家里住, 关秋茗自然是答应了下来,这下府城的刘宅就热闹了起来。
方瑜原本是住在府学宿舍的时候居多,毕竟刘宅冷冷清清就他一个人, 住着也没趣, 还不如和冯浩贤做伴呢。
现在外面有亲人, 方瑜自然是回去住了。
关秋茗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三妮方舒怡怀了身孕。
方瑜向这位喜不自胜的三姐夫道了喜,并打算在写给家里的信中添上对三妮的祝贺,还有就是嘱咐三妮一定要坚持每天散步,不要吃太多油腻的东西。
相比于注定会越来越多的外甥和外甥女,方瑜还是更关注家里姐妹的身体健康。
四妮方宜佳盘着妇人头, 头上还插着一支金钗,一直在家里忙里忙外, 指挥丫鬟把家里彻底清扫干净。
然后又说厨娘做饭不经心, 要扣一半的月钱,吓得厨娘跪下认错求情,方宜佳这才饶了厨娘。
方瑜从没见过自家四姐雷厉风行的模样, 在他印象里,三妮和四妮是家里最温柔听话的姑娘了,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两位姐妹没什么主意。
可现在一看却很是惊喜, 觉得四妮这样很好,厉害一些才不会被人欺负嘛。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 方瑜和刘勤书就是去府学用功读书,关秋茗则是在家里刻苦备战院试, 方宜佳每日早起晚睡, 一切以照顾家里的三个读书人为重, 变着花样安排一日三餐。
这是关秋茗第二次来参加院试, 说不紧张是假的, 不过他也没有慌了手脚,毕竟都是要当爹的人了,为了妻子和孩子也要稳住啊。
一想到温暖的家中有温柔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在等着他,关秋茗浑身上下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学起习来都带劲儿。
他很有信心,这两年他都有用功读书,哪怕是新婚燕尔的那几天他也是每天要学四个时辰的习。
更何况他还有秀才妹夫和秀才小舅子的全程一对一指导。
刘勤书和方瑜利用晚上的时间,在书房里同时点起十根蜡烛,陪着关秋茗把近五年的院试真题都梳理了两遍。
另外,方瑜还把他独到的闷热适应学习法传授给关秋茗,让三姐夫从现在开始天天关门关窗学习,真实还原院试现场。
关秋茗照做不误,没几天身上就捂出了痱子。管家的四妮连忙派人去药铺买药,怕得痱子再耽误了姐夫的复习。
一路准备到八月,方瑜替关秋茗准备了不少薄荷茶和薄荷香水,希望这些在考场能帮到他。
自己当考生,与当考生家属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方瑜感觉很新奇,考试这几天一直围着关秋茗转。
关秋茗考得很平顺,没有经历什么不一样的事,甚至在考场里住一宿的时候都没有失眠。
考完之后也没有生病,就是在家睡了两天大觉,之后就在焦急地等着成绩了。
等待发榜的这十来天中,关秋茗倒是瘦了,因为他嘴里起了大泡,郎中来了就说他心火大,让他喝了好几天的泻心汤。
直到放榜那日,看到关秋茗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排在倒数第五的位置上,关秋茗也不上火了,这黑苦黑苦的泻心汤自然也就不用喝了。
尘埃落定后,关秋茗把宴请都推了,直接收拾包袱就往家回,他想赶紧回家去陪妻子和孩子。
关秋茗回到县城,他考中秀才的消息自然也传播开了,他家里瞬间热闹起来。
三妮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方家和刘家也跟着喜气洋洋。
大妮和二妮照例跟着家里的牛车过来,方老太太看到她们就把家里的喜事又宣传了一遍。
大妮笑着说:“咱们家这下就有四个秀才公,大爷爷、弟弟、三妹夫和四妹夫,说出去脸上都有光啊!”
等到大妮和二妮回到村子里,方家三姑爷考中秀才的消息自然是传了个遍,让众人又觉得方家更高了一层。
程瑞听到这消息后,回到他独居的屋子里,暗自神伤。
自家小舅子九岁就考上了秀才,新找的四姑爷直接就是秀才,三姑爷又是新考上秀才,把他这个吃住在方家读书的姑爷都衬成没用的废物点心了。
二妮敢对他这个丈夫挥巴掌,事后也不主动低头求和,就是因为瞧不起他这个没有功名的人。
程瑞翻起身来,只能捶打几下被子出气,然后想着他明年一定要去县里参加科举,一定要考出个名堂给别人瞧瞧。
于是乎,程瑞就更刻苦起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书,抄书赚钱时也不图快了,开始一边写一遍复习,晚上先学习,等到天全黑时再吃饭,这样也能省下些蜡烛。
程瑞知道县试的花费有多大,提前备下了四两银子,然后又回家好说歹说磨来一两半的银子。
因为要全力复习,程瑞抄书的速度大打折扣,赚的钱就少了四成。他就想着要节省花销,直接不给二妮每个月五十文的花销了。
二妮也不理会,反正她自己就能赚钱,也不用指着男人养。
可程瑞见二妮对他不给钱的这事没反应,就变本加厉了起来。他觉得二妮肯定藏有私房钱,就逼二妮把钱交出来。
方宜文可不是吃素的,索性就大吵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家之主呢,赚了钱不说拿来养媳妇儿子,还好意思反过来向我这个弱女子伸手要钱,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是个窝囊王八羔子。”
“你别说话了,我不想和你吵!”程瑞见二妮喊了起来,怕方家的二叔和三叔听见,就想上来捂住二妮的嘴。
方宜文下死力推开程瑞,然后抱着哭起来的孩子就去院子里骂:“我织布能得几个钱,你平时啥也不干,就会坐在饭桌前要鸡蛋要肉吃,那不都是我拿辛苦织布赚来的钱买来的嘛,你还好意思提!”
方仟吉和方老三听到侄女的骂声就出来了,听完事情的原委就把程瑞提出来骂,暴脾气的方仟吉更是使劲踹了程瑞两脚,程瑞也不敢和秀才公的爹较劲,只能认怂。
至此,程瑞更厌恶二妮了,方宜文也是如此。
腊月时,三妮顺利生产。
关秋茗抱着他的头生闺女,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夫妻两个满心喜悦,一起看着熟睡的小女儿,商量给孩子起个什么名才好。
关秋茗就想这女儿以后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便决定给小闺女起名为宝珍。
方瑜还是赶在年末回家,听说三妮夫妇喜得贵女,就从行李里找出提前买好的礼物,亲自送了过去,顺道看看小外甥女。
刘勤书和四妮也一道回来过年。等他们一回到家,刘秀才就让妻子去催儿媳妇生孩子的事,还特地请来老郎中给四妮诊脉开补药。
刘秀才对儿媳妇就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快点给他们刘家生下孙子就行了。偏偏儿媳妇不争气,成亲都大半年了肚子也没个消息,真是让他失望。
四妮也很有压力,她也觉得是自己不好,在公婆面前就更谨小慎微了。
四妮一向是个特别懂事的人,为了不让娘家人担心,她就没和娘家人说。反正这种事说了也没用,她还不如多拜拜送子观音呢。
景徽十八年,如期而至。
过年这几天正日子,程瑞不得不回家里待着,身为他妻子的方宜文也只能跟着回去住几天。
她极其不喜欢在程家待着,对于宜文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的地狱。
“瑞儿媳妇快起来,都要亮天了,还睡,谁家媳妇像你这样懒!”程瑞他娘觉得二儿媳妇过得日子太舒坦了,她看着就不舒服,便想尽各种法子使唤二儿媳妇。
“把我屋里的尿盆给倒了,然后再给你公公烧洗脸水,再去外面把柴劈了。”
方宜文不想和这说不通话的老婆婆吵架,也不想任她欺负,索性就装听不见她婆婆的话,只是起来去烧水,并不去倒尿盆和砍柴。
程瑞他娘见这个二儿媳妇敢不听她的话,就立即坐地上拍着大腿哭上了,说二儿媳妇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