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发送：【她睡了。】
  消息发完。
  顾羡礼神色平淡自若，顺手把陈昼宇删了。
  手机还给池岁，放回原来的位置，四周又恢复了一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安静平和。
  临近快到家的时候，池岁醒了。
  她睡的不深，整个人浑身无力，没什么精神。
  池岁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她刚打开，想玩一会，转眼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看向一旁，问；“你是不是碰我手机了？”
  闻言，顾羡礼面色未变。
  男人闭目养神，眼都没抬一下，淡声回应，“没有。”
  少女漂亮的眉眼轻蹙了蹙，觉得奇怪。
  指尖划着屏幕，她小声喃喃，　“……那它怎么自己跳到微信界面了呀？”
  两三秒后。
  顾羡礼缓缓撩起眼皮。
  夜色中，他抬了下眉，“你问我？”
  池岁：“？”
  什么态度。
  池仙女不高兴了。
  “问的狗，”池岁语调平静，反问，“你是吗？”
  顾羡礼：　“？”
  -
  池岁压根不知道陈昼宇发消息的事情。
  聊天记录被删除，陈昼宇也被删了，顾羡礼把一切都销毁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下午。
  池岁跟刘彤午休完，在去教室的路上，被人堵住。
  陈昼宇往前跑来，“岁岁，上课去啊？”
  “等会下课了赏个脸好不好，”陈昼宇笑的殷勤讨好，跟着她，“我带你到外面吃个下午茶？”
  池岁看都没看他一眼，跟刘彤一起离去。
  陈昼宇舔了舔后槽牙，站在原地顿住，笑容僵在脸上。
  他什么时候追人追的这么狼狈。
  以往花点钱，招招手就能到手的事情，这次愣是耗了他那么久的时间。
  莫名烦躁。
  有熟人路过，看见这场面见怪不怪，“呦”了一声，瞧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陈少，新女朋友啊？”
  “怎么，你们吵架了啊？不然这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大？”
  陈昼宇显然对这种话很受用。
  他心情好了不少，没有否认，承认这层关系，“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
  后来的几天里，陈昼宇几乎每天都带着一束花去堵池岁。
  约她出去，她拒绝也不多纠缠，把花给她舍友拿着，然后第二天继续过来，重复循环以上步骤。
  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池岁也不好发作，只能一次次的明确拒绝。
  -
  次日的饭局上。
  不是商业性的聚餐，都是熟人，王柏喝的多了些，忽而想到件事。
  他看向对面的男人。
  “哎，对了。”王柏大着嗓门。
  “顾哥，说起来岁岁谈恋爱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顾羡礼：“？”
  他指尖抵在杯盏细细转动把玩的动作一顿，抬起眼，并未言语，无声示意王柏继续。
  见此，王柏接着说:“就那个什么陈昼宇。”
  王柏大大咧咧靠在位置上，冷笑一声，语气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这人跟我一朋友玩儿的好，谈了个女朋友跟宝贝似的到处炫耀，我那朋友看那姑娘长得眼熟，拿照片发给我看。”
  “哦豁，这一看那可真是不得了了。”说着，他拿过手机。
  王柏站起身，走向对面，找出聊天记录。
  他点开大图，给顾羡礼看，“我寻思这不是岁岁吗？”
  顾羡礼垂下眼。
  图片中的少女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小巧，微卷的发丝散在肩后，穿了件红色丝绒风的短裙。
  朱砂色的小泪痣醒目。
  除了池岁，不会再有别人了。
  顾羡礼视线移开，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杯壁。
  男人背脊笔挺而坐，身穿裁剪得宜的墨色衬衫，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感气息。
  王柏“啧”了声，“不过吧，这陈昼宇不是啥好人，挺混的，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顾哥，你找个空，好好给岁岁说说，”王柏叹气，担心这小姑娘被骗。
  “她年纪小，又长那么漂亮，何必挂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顾羡礼没说话，还算平静。
  把手中的杯盏放下，他站起身，先行离开。
  众人皆是一愣。
  随后，杂七杂八的讨论声响起:“怎么了这是？”
  “找池岁去了吧，当成亲妹妹宠到大的白菜被拱了，谁听了能忍住？”
  “我估计也是，除了池岁，谁能让他这样啊？”
  “……”
  从会所出来。
  让杨川先下了班，顾羡礼坐在驾驶位上，开着车窗，点了根烟。
  他冷白削瘦的手腕随意搭在车窗上。
  腕骨处抵着，明晰分明的指骨节修长好看，略微抬起，点点火星弥漫间，烟草味顺着空气中的冷风消散。
  男人有些烦躁的松了松领带，随手解开一两颗扣子。
  半晌后。
  把烟掐灭，让烟味散了散。
  他拿过手机，单手打字，给池岁发了条消息.
  顾羡礼；【睡了吗。】
  顾羡礼：【出来，带你吃个饭。】
  收到顾羡礼消息的时候，池岁刚洗完澡出来，擦着向下滴水的发丝，她拿过手机。
  现在是晚上九点。
  晚上九点，说要带她吃饭。
  想让她出去就算了，也不知道找个好一点，有说服力的借口。
  池岁:【吃什么饭？】
  她半开着玩笑：【你直接说你想见我得了：d】
  不等顾羡礼回复，池岁继续发消息，当他默认上面那个理由:　【那等等喔，我打扮一下。】
  挑了件衣服换上，池岁开始化妆。
  她动作很慢。
  顾羡礼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了，池岁才忙完，拿过包包出门。
  顺着前花园的小路走着，池岁推开别墅庭院大门。
  夜色中，有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
  近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池岁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万分娇气的提着裙摆，欠身坐进去。
  她嗓音清甜，“吃什么呀？”
  顾羡礼懒散靠在位置上，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没什么规律的敲击着，难掩心中的烦闷。
  顾羡礼扫她一眼，声线冷冷淡淡，反问，“想吃什么？”
  池岁没注意到这狗男人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