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这样昏迷要多久才醒……
  手术室外，程母担忧地问着医生，不是说手术完就会醒吗。
  “病人刚刚被抢救过来，按理说休息几天就会醒来，但是我们不排除术后的一些并发症。”
  “并发症？”
  “是的，虽然伤口被及时处理了，但是病人流血过多，身体机能都在衰退，如果没有很大的求生意志的话，我们不排除植物人的风险还有术后感染等等风险。”
  程母闻言捂住额头，要不是有程父在后面扶着怕是已经摔倒在地。
  “老婆，还有希望的，也许会醒过来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也许她这几天醒不过来的话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了吗……”
  “我们只是初步这么推断，具体的结论还得等之后检查才能有结果，家属不用太过伤心，一切还要看术后病人的恢复的状况才能下结论。”
  “好……好……谢谢医生……”
  程母这才肯放过医生，被程父搀扶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对了，轻轻那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说只是惊吓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刚刚看过了，打了镇定剂在睡觉呢。”
  程父握着程母的手，突来的变故让两人瞬间苍老了10岁。
  “清寒啊，要不你还是去把衣服换了吧，这都快大冬天的，别把自己身体弄坏了。”
  两人这才想起一直在旁等待的赵清寒，她身上裹着一件羽绒服，下面还是婚纱，手里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了，但是整个人看着那么孤独又脆弱。
  仿佛风一吹，赵清寒的身子就会倒了。
  “没事，叔叔阿姨，我不冷。”
  犹豫了片刻，赵清寒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也许这样都是我害的。”
  一听被自家女儿祸害的赵家女儿又要哭了，程母抱着赵清寒，安慰道。
  “不是你的错，孩子，都是也许对不起你，还把你婚礼给糟蹋了，真是对不起。”
  程家的人都是那么温暖的人，赵清寒又想到程也许可能连求生意志都没有了，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任性结婚。
  “对不起，对不起……”
  她如果不给程也许希望是不是不会来抢婚了，程也许明明爱她连命都不要了，自己还在质疑对方的爱。
  见人这么伤心，夫妻俩也不好说什么，程父去接了一杯水，放在赵清寒的手里暖暖。
  //
  一连几天，程也许都没有苏醒的趋势，万幸的是已经过了病危期，可以被探访了。
  “你怎么又来了，都已经结婚了还总往这里来干嘛！”
  “程轻轻！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程母捂住自家女儿的嘴，不明白自己女儿醒了怎么对赵清寒这么大敌意，人家小姑娘明明也是受害者。
  “没事，阿姨，我不介意。”
  赵清寒看着床上的人，淡淡地开口。
  她知道程轻轻不是故意想这么说的，她们都是一样，都因为床上的这个人悲伤又难过。
  那些压抑的情绪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公司里乱成了一锅粥，她没有心情去管，只好留给赵父先去处理公司的事。
  过了一会，程母去外面接电话，房里只剩下赵清寒和程轻轻。
  “你知道姐姐会躺在这里都是你的错吧？”
  “你都结婚了就不要给姐姐希望了，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不放过她吗……”
  见人一直不说话，程轻轻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没人知道姐姐对自己的意义，如果姐姐醒不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对不起……”
  赵清寒知道程也许的妹妹一直不喜欢她的，她本不该出现的，她就是想看程也许醒了没，在家里也想，在梦里也想……
  她看了一会就识趣地离开了病房，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心里止不住地难过。
  病床上的程也许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会离开她去到别的世界。
  所以，程也许，你还不醒过来吗……
  醒过来我就会嫁给你的，我还没领结婚证的……
  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
  //
  过了好长时间神仙日子的程也许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完美了，事业有成，佳人在怀，可能最完美的人生就是在这里了吧。
  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她好像就缺孩子了。
  但是，她偶尔会觉得太过完美而觉得不真实。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没有争吵，没有不如意，开公司也是顺风顺水，甚至自己跟“赵清寒”明天就要结婚了。
  是的，她们一起白手起家开了公司，奋斗至今，二人的感情稳固，双方父母都见过了，也是该结婚了。
  但是为什么心里总会一阵一阵疼呢……空落落的……她好像忘记了一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每当她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赵清寒”总会出现在她面前，或是“安慰”，或是“撒娇”，或是“勾引”……
  她想着想着好像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赵清寒”的手为什么一直这么热，一直这么完美，这样一个“冒牌货”在她面前晃荡了这么久。
  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吗……
  这到底是梦还是穿越，她到底在哪，她靠近落地窗，望着深不见底的楼层。
  自己有出过这个办公室吗……
  //
  越想越“头疼”的程也许在办公室找到了一把锤子，她拎着锤子慢慢走到落地窗。
  “也许？你想干什么？”
  “赵清寒”看人拿着锤子想要去砸落地窗，忙拦住了她。
  “你不是真的，我要回去。”
  有人在等她，她好像听到她们在哭，她的清寒，她的妹妹，还有……
  “什么不是真的，你想回哪里？阿许，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紧张了？放松，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么一遭的。”
  “是吗……”
  程也许手里的锤子“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闻着熟悉的香味她的意识有点恍惚。
  “睡一觉就好了，你只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