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触感袭来，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她还在！
  在他身边！
  在山上，她说的话，他一句句都记在心中。
  “你孟铁生也太小瞧我了，我就算要留诀别信，会这么草率吗？”
  “当然，我要离开，也要狠狠扇你一耳光才走人，能白白放过你吗？你别以为招惹了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秀秀的语气那么坚定，态度那么果决。
  字条是假的。
  不是她留的。
  一想到这里，孟铁生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弧度。
  他也是蠢得很，竟然相信王海峰这狗东西留的字条，明明一个简单的局，他都没有识破，还着了人家的道！
  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次伤受得值。
  在拿到字条那一刻，看到内容时，他整个人都慌了，感觉世界都变得昏暗无比，再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追逐的。
  他的天空有什么东西坍塌，失衡了。
  那一刻，他只想疯狂追击，追到宣秀秀身边，直白地告诉她：不论是什么惩罚，他都愿意接受，除了离婚！
  谁也别想拆散他和秀秀。
  他自己都不行——
  幸好，幸好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没有想过离开他，没有想过永远不见他，而是直接告诉他，不许全身而退……
  还有什么比这更激荡人心的？
  他从没想过什么退不退的，哪怕一开始，他没想到会喜欢上她，只单纯地想着娶一房媳妇，放在孟家湾。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全身而退。
  后来的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像一瞬就钻进了他的心里，他更不愿意也不会松开她的手。
  绝不！
  “秀秀……”
  孟铁生抓起她的手，低声沉吟道：“我们做一辈子夫妻，好不好？你不许动离开我的念头，以前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跪搓衣板也行！”
  他好怕这一切都是梦。
  梦一醒来，秀秀就不见了。
  那几天她不愿意见他，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唔。”
  宣秀秀像是在做梦，吧唧着嘴唇，殷红的唇瓣儿冒着水泽，男人的心口一阵激荡，唇瓣不由自主地落下。
  这一晚，孟铁生后半夜紧紧抓住宣秀秀的手。
  哪怕他再次睡着，还是不肯松开。
  天亮后，宣秀秀感觉手都快麻了，又酸又胀的，刚一抽动手臂，就把身边的男人给弄醒了。
  “不许跑——”
  孟铁生骤然喊了一声。
  他猛地坐起身来，睡意朦胧的眼睁开，发现床边躺着的女人望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我，我做梦，梦见你跑了……”
  “哼！”
  宣秀秀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一边揉自己的手，一边故作冷沉道：“那是你的梦，跟我有啥干系。”
  听到这话，见她背对着自己，孟铁生急了。
  他一把将女人身子掰正，眼神动容道：“秀秀，我错了，错了，你要不打我，打我的脸怎么样？”
  男人抓起她的手，朝自己脸颊上狠狠挥去。
  宣秀秀吓一跳。
  男人力道还挺猛的，一旦扇下去，得留个五指印。
  宣秀秀手臂用力，阻止他这傻乎乎的举动。
  她道：“我又不是傻，打你，我的手不疼吗？”
  孟铁生见状，就放下她的手。
  下一秒，他扬起手掌就朝自己的脸颊抡去。
  不过，巴掌还没落到脸上，就被宣秀秀一把抓住。
  她嗔怪道：“干什么？你这是自虐吗？我又不是心理变态，不好这口，别跟我搞这种把戏啊，你再搞，我可真生气，说不定转身就走了。”
  孟铁生微微一愣。
  他搓着手，一时不知所措。
  这下怎么办，她动手，会伤到她手，她又不喜欢他自己动手，这要是转身就走人了，他可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孟铁生纠结得不行。
  他实在不会哄人。
  以前大哥还说：“你这一张铁嘴，谁嫁给你，那还不得遭罪，一张嘴出口除了能气死个人，就没别的……”
  “秀秀，那，那整个搓衣板？”他小心翼翼试探道。
  黄善德婆娘就是这么干的。
  老黄一下跪，他婆娘翘着腿织毛衣，还不许他起来，就这么跪上个把小时，他婆娘饿了渴了会让他起来做饭。
  宣秀秀没懂。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家伙哪里学的歪门邪道。
  跪搓衣板儿，跪榴莲？
  见秀秀笑了，孟铁生整个人都兴奋了，激动了。
  他连忙站起身来，嗓门儿震天响：“我去供销社买搓衣板儿！”
  不过，他还没走，手臂就被宣秀秀一把拽住。
  绝美的少女，白皙的脸蛋上含笑带嗔的，红唇撅起，语气严厉道：“不许去！”
  不许去？
  孟铁生又愣住了。
  秀秀是觉得搓衣板儿不够尖吗？
  他连忙转过身来，奔到她跟前道：“那，那我换一个别的，你觉得什么比较好，只要你消气，我都去给你办。”
  “……”宣秀秀。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撬开他脑门瞅瞅，男人的脑回路能正常点吗？
  叩叩。
  敲门声又响起了。
  “什么人？”
  孟铁生一脸不悦。
  他正在哄媳妇儿，眼瞅着秀秀要开口了，什么人跑来捣乱。
  “治保处的，查介绍信！”
  孟铁生眼神犀利。
  但他也没说什么，住招待所是这样，一天要查个好几回。
  “秀秀，你等等啊，等查过了，你再告诉我——”
  “……”宣秀秀。
  门被打开，进来的人不是昨天那一批，应该是换人值岗了。
  “把介绍信拿出来。”
  为首的年轻人公事公办。
  孟铁生直接掏口袋，却发现衣服换了。
  一回头，宣秀秀递上两份介绍信。
  年轻人仔细查阅一番，看着两人共处一室，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夫妻。”孟铁生道。
  年轻人微微一愣。
  他道：“怎么证明？”
  证明？
  孟铁生有点愣住了。
  结婚证是真名，跟介绍信上的名字不一样，关键结婚证留在漠河口岸，没带过来啊。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下一秒，孟铁生拉住宣秀秀，抱住她的头就亲了上去。
  一开始还没啥杂念，但女人的唇瓣柔软得不行，他有点上头，亲得难解难分。
  “唔！”
  宣秀秀小手锤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