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78奔小康 第90节
作者:虞六棠      更新:2022-06-17 15:24      字数:3928
  “过河看兔子去了,他俩看完兔子坐公交车回来。”骆谦说。
  “真的找兔子去了?”余占贤大不相信。
  骆谦点头,余占贤不大好意思拿洋柿子,说:“我买几个洋柿子。”
  “我家留了一些留自己吃,不卖。叔,你先尝尝味道,如果你喜欢这个味道,过一会儿,有人拉洋柿子过来卖。”骆谦咬一口,“这玩意真爽口。”
  “我看报纸上说人常吃洋柿子,皮肤会变好,对身体也好,孕妇常吃洋柿子,生出来的孩子皮肤白,看起来像大城市养出来的孩子。”李谣回忆她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
  骆谦猛拍大腿,他跑到后院开拖拉机追余和平、余红武。
  第094章
  “他可能想起了要紧事……”她看到了什么!两个小娃娃吧唧嘴吸允洋柿子, 重心不稳一屁墩坐在地板上,他俩麻利地抓住围栏跪坐, 抬起双下巴张嘴够洋柿子, 硬生生用牙床咬下一块肉,李谣好悬没晕死过去。
  李谣哪里顾得上余占贤,她冲过去, 手指头塞进两个奶娃子嘴里抠出两块洋柿子肉。
  两个奶娃子冲李谣龇牙, 李谣选择无视无齿的小东西。
  骆筠修把洋柿子塞进嘴里冲李谣咧嘴,李谣刚要跟骆筠修说道理,就听见骆韵莹的哭声:
  “妈,裤子湿啦。”
  骆韵莹脚下一滩水渍, 裤子滴滴答答滴水,红布鞋变成了深红色,李谣视线穿过几个孩子,落到后排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哭声大, 大到好似要把房顶掀掉。
  几个孩子扭头看到地上的水渍,小脸顿时煞白, 表情痛苦夹紧双腿,几个孩子冲出去躲到稻草堆后面脱裤子,几个孩子冲到后院卫生间, 还穿露裆裤的小舟桥追哥哥跑出去,他扭头看到姐姐没跟他跑一个方向, 他又折回来跑到后院, 刚踏入后院, 他平静地蹲下来。
  李谣:“……”
  哭声戛然而止, 小姑娘抠小手手说:“妈, 我又想嘘嘘。”
  “你刚刚没有嘘完?”李谣掐着小姑娘的胳膊往后院跑。
  “不是,我刚刚嘘完了,现在又想嘘了,憋!不住了!”小姑娘用劲夹紧双腿。
  李谣快速扒掉她的裤子,小姑娘快速蹲下来。
  几个孩子十来分钟嘘一次,李谣按住乱跳的太阳穴,拎水冲水泥地板,给小姑娘换裤子和鞋袜。
  她忙出了汗,忘了要跟骆筠修说什么。
  中午,饭桌上没有出现汤水。
  杜多思没有意见,李谣做什么,他吃什么。
  孩子们埋头吃饭,丝毫不提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谣看得出来孩子们长了记性,今天不会要洋柿子。
  几个孩子跑出去玩,李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李谣猛地掀起眼皮,嘴里嘀咕没啥大事,她又缓缓合上眼睛,迷瞪时她想余占贤看她忙应该自己走了,至于修子那小子,晚上让他爸收拾他。
  李谣小睡了半个小时,她走到门口|活动一下四肢。
  “小李。”
  李谣闻言望过去,朝几个端着竹筐的人眯眼笑。
  “洋柿子真贵,一毛八一斤,两个洋柿子就两毛钱了。”
  “还是高奇疼人,一下子买了一篮子洋柿子,半个月的工资没了。”
  “据说这玩意孕妇吃了好,生出来的孩子像大城市高知识分子家的孩子,孩子将来老有出息了,能当大领导,最差也能当个市长。”
  “真这么神?”
  “我听焕焕婆婆说焕焕和汪新正在努力要孩子,如果洋柿子不这么神,汪新能一下子要20斤洋柿子嘛,高奇也是看汪新买了,他才跟着买的。”
  “你们说余焕焕、汪新,余华月、高奇,他们不是初中毕业,就是高中毕业,老能耐的人,他们的孩子差不到哪里去,他们还想法设法让孩子更好,这不是让咱的娃显得更憨嘛。”
  “我孩子现在四岁了,如果四岁的孩子吃洋柿子也能出息,我就天天供他吃一个洋柿子。我啊,不奢望他到中(/)央当领导,他马马虎虎当个省长,我就没有白给他买洋柿子。”
  一个妇女用肩膀撞那个妇女,那个妇女心情特别美,笑得特别朝气,跟旁边几个妇女说:“诶,我要给我家孩子吃洋柿子,你们给不给?反正吃了没有坏处。嗯……暂时买给孩子吃,我种的洋柿子熟了,让孩子敞开肚皮吃。”
  几个妇女脑袋里灵光一闪,集体笑着看李谣。
  李谣:“?”
  “小李,要怎么种洋柿子呀?”其中一个妇女笑眯眯说。
  李谣跟她们说如何育苗,如何栽洋柿子。
  她们不仅知道了她们想知道的内容,李谣还答应帮她们弄一卷地膜,她们心满意足离开。
  骆谦回来跟余和平、余红武对完账,两人兜里揣了四个洋柿子离开,骆谦敲柜台:“县里人都在议论孕妇和孩子吃洋柿子,孩子将来不当国|家领导人,就开飞机。”骆谦忽然靠近李谣,“我走了,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咱们瞎吹牛要克制点,别整太大。”
  李谣不高兴推开他的大脸:“你走后,我什么也没说。”
  “还有,我没有吹牛,我说的都有科学依据的。”李谣昂头正视他。
  骆谦:“?”
  家里每一份报纸他都读过,上面没有提及洋柿子呀。
  难道他看漏了?
  他既然想不明白,就当确有其事。
  “我带了一些种子回来,除了之前跟你提的种子,我又买了一些西瓜种子和菜瓜种子。”骆谦把收据放到柜台上,推到李谣面前。
  “我小时候见过几回西瓜,后来大家饿得啃树皮,吃树叶,就没有见过西瓜了,再后来有了生产公社,大家手里没有地,地里种什么,上面说的算,地里种的全是粮食,再后来,大队食堂取消了,允许大家自己开火做饭,还给每家分了一小块菜地,大家在地里种能填饱肚子的菜,没人愿意种西瓜。”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一些人家保存的西瓜种子早没了,现在农民是土地的主人,没人想得起来种西瓜。”
  当种子店老板介绍西瓜种子,骆谦冲动买下了两百包西瓜种子。
  他现在也不懂他当时激动什么,尽管他现在依然激动,身体里的血液快速流动。
  骆谦这番话唤起了李谣对于西瓜的记忆,九十年代初期,这一片才出现瓜农,80-90年,西瓜对农村孩子来说十分遥远,对于城镇居民来说十分精贵。
  第095章
  现在正处三月份, 天气忽冷忽热,在这种气温下种子出芽率低, 在没有地膜和大棚的前提下, 李谣不建议村民培育娇气的苗苗。
  一是浪费种子,二是她怕村民们埋怨种子不好,她家平白无故沾上是非。
  李谣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骆谦冷静下来, 深邃的眼睛半合,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他眼底的笑意,欣赏她细柔的脑袋。
  李谣手指押着单|据,她猛地抬起头:“咱们自己育苗, 到时候直接卖苗苗。”
  骆谦竖起大拇指。
  骆谦单独留下西瓜种子,把其他种子和单|据拿到隔壁:“我单独拿下来西瓜种子,你记账照常记。”
  “嗯。”钱玉娇已经熟悉了流程,把种子入库, 在记账本上记单|据信息。
  下次到骆家村拉菜, 绝对用到三辆车,光余和平、余红武两人决定不行。
  骆谦跟李谣商量过后, 李谣找余国华和余大志,询问他俩是否愿意卖菜,两人连忙应了下来。李谣之所以建议骆谦找他俩, 因为他俩给她家干过几次活,干活挺卖力, 人也比较机灵。
  李谣顺便买了一篮子鸡蛋回家, 就看到余盛乐、余松博坐在拖拉机上跟骆谦聊天。
  “那一片村子不是一般的穷, 一眼望去, 全是茅草屋。他们几个月去一回镇上, 刚过零点背东西走到镇上,九、十点钟到镇上,卖掉东西买盐、洋火、针线。”余盛乐听那里的村民说起这些事,惊掉了下巴颏。
  “村里人看我们,就像我们看首都的领导。”余松博说,“那里人谈论的事是去年十月份的事情,我跟他们聊天,我还以为我回到了去年。”
  那里的人不养猪牛,因为他们离兽医站太远了,假如猪牛得了病,猪牛只能等死,他们承受不了损失。
  他们养的鸡是自家母鸡孵化的小鸡,小鸡仔的死亡率也高,养十只小鸡仔,能长大三只就不得了了。
  这时候,养兔子的优势出来了,兔子一年到头不停的生,还不爱生病,那里的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几窝兔子。
  余松博要买兔子,和那里的村民谈价钱,村民们不敢要价,叫余松博随便给一个价钱,余松博实在下不了狠心压价,以比市场上低三分钱的价钱买兔子。
  这三分钱是运输费。
  “我听大姐夫他爸说,县里正在筹备建桥,但是桥和水闸建一起,他们过桥到县里,那得绕一个大圈,他们想到你那边的镇上,绕的路比到县里远二分之一。如果建的桥方便他们,到了夏季开闸放水灌溉稻田就不行了,一半的水田得不到灌溉。”余盛乐说。在方便村民和灌溉水田二者之间,县政|府选择水田。
  “要是附近有兔子,我不会选择那里的兔子。”余松博说。他要在河对面租拖拉机到村里拉兔子,把兔子弄到船上弄到河这边,再把兔子弄到拖拉机上拉回余郢,太折腾人了。
  余松博、余盛乐跳下拖拉机离开。
  李谣听完过后,在心里嘀咕要想富先修路,领导说的太正确了。
  次日,骆谦带种子回骆家村,他带了一卷地膜回来。
  李谣把地膜抱给昨日的几个妇女,几个妇女凑了地膜钱给李谣。
  李谣回来给钱玉娇地膜钱,教钱玉娇遇到这种情况怎么记账。
  钱玉娇可能在这方面有天赋,一点就通。
  李谣离开小店,撞见一个背着脏兮兮看不清颜色的化肥口袋的人伸头往幸福家具厂里面看,这人穿的拖鞋已经不能称为拖鞋,裤子短到膝盖,上衣一个没了袖子。
  “你在外边等着。”李谣说完到后院拿一个窝窝头回来,见这人走了进来,李谣蹙眉,她把窝窝头递给她,“你拿了饭就离开吧。”
  要饭的佝偻腰说几句吉祥话,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余光瞥了蹲在围栏边的两条可凶的狗,狗子露出锋利的牙齿,从肺部发出要吃人的声音,她慌张看了一眼围栏里的两个孩子,快速逃离这里。
  “呜~”两个狗子转身蹲坐下来,下巴搭在围栏上。
  两个孩子顿了一下,张嘴流哈喇子,嗷嗷地掉头爬过来摸狗子的鼻子,抓抓狗子的耳朵。
  两个狗子纵容两个奶娃子,一动不动维持一个姿势。
  “要轻轻的,不可以下重手。”李谣说。
  两个奶娃子:“……诶!”
  假装听不懂蒙混不过去,麻麻会捏手手,只捏一层皮,疼死宝宝了。
  两个奶娃子下手肉眼可见轻了,就像羽毛拂过狗子的鼻子和耳朵。
  李谣拉一个椅子坐下来盯两个孩子,两个孩子:“……”
  他们还是躺下来睡觉吧。
  两个狗子挨着围栏躺下来,打了一个哈欠,脑袋枕在前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