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里的酸涩味道，战云宛一时尴尬的不知怎么说，虽然她心里仍期望着战云杰有一天好了，天晴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想到天晴那凸起的肚子，战云宛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了。
  “知道宝宝性别了吗？到时候给我说一下，我要送份大礼……说起来，我的命也是天晴救的，我们姐弟俩欠她的还真多，”战云宛想起了自己昏迷之中，天晴给自己念的那首过客。
  我不是归人，我是过客。
  曾经她以为天慕泽是自己的归人，却不过也只是过客，而天晴和战云杰竟也一样，只在彼此的生命中短暂的停留，然后又快速的离去。
  “没有，到生的时候再知道才更惊喜，”阮经威笑着，接着又问，“你觉得宝宝应该长的像谁？”
  呃？
  战云宛有些意外，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看着眼前的男人，俊逸潇洒，身上有股子超然的气质，而天晴虽然算不上大美女，但也婉约清纯，他们的孩子一定是集两个人的优点吧，“应该像你们两人……”
  “有没有想过会像战云杰那个混蛋？”阮经威说完就转身，战云宛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是什么意思？
  可能吗？
  难道是……
  战云宛一时激动的不敢往下想，可是心头又抑制不住的狂跳，甚至有些冲动，想跑回病房问个清楚。
  病房里，战云杰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完全没有因为病房里多出一个人而有任何改变，他的执拗天晴早就见识过，所以一点都不奇怪，看了看冷掉的汤，她倒掉，重新倒了碗热的，走向他的那一边，然后拿起他的手，在掌心里写下一行字：起来吃饭！
  “滚开……”战云杰甩开她，天晴险些摔倒，她扶住身后的墙壁站住，顿了两秒，抓住他的手再写：我不会滚，除非你吃饭。
  战云杰的手一颤，这样的话怎么这么熟悉……
  ——“战先生吃了饭，我就滚！”
  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如此固执过。
  因为想起了天晴，战云杰的心再次如被剖开了一般，但这并没有改变什么，他再次将天晴甩开，转过身子背对着她，看着他如个孩子般赌气，天晴无奈的笑笑，
  他终是没有吃，天晴也没有再强迫，直到他摸索着下床，天晴再次扶住他，可又得到同样的结果，“滚开——”
  这个男人除了会说滚，难道就不会说别的吗？天晴有些火了，抓住他的手写道：你如果能自己去了厕所再出来，我就滚。
  战云杰的脸明显痛苦的抽了下，可他终是那样的骄傲，扶着墙壁艰难的挪步，可对于一个满世界漆黑的人来说，几步的距离却像是千尺万丈……
  咣！房间的花架被他碰倒。
  砰！他撞到了一边的沙发
  咚…….
  这次他直接摔倒，甚至连起来，都找不到一个扶着的支撑点，之前的倔强和骄傲此刻都幻化成一种痛，狠狠的折磨着战云杰……
  “啊——”他终于抑制不住的狂吼出声。
  天晴的眼泪早在他走的第一步时就流了出来，谁曾想那样一个像帝王掌控一切的男人，也有会有如此无助的一天？别说是战云杰自己，就算是她都觉得受不了。
  “让我扶着你吧……在你能自己照顾自己之前，我可以当你的眼，”她再次抓住他抱住头的手，轻轻的写下这样一行字。
  下一秒，天晴就感觉手被紧紧的握住，握的她骨头都要碎掉了，她听到战云杰颤抖的低吼，“你是谁？你是谁？”
  战云杰像是察觉到什么，情绪更加的激动，一双宛若枯井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天晴，哪怕他看不到她，可她仍觉得害怕，仿佛他已经识穿了她的身份。
  可是不能，不能被他发现…她太了解他了，如果知道是她，他宁愿去死，也不会让她见到自己的样子，战云杰是那种会骄傲到自卑的男人。
  “啊，啊……”天晴故意哑着嗓子痛苦的尖叫两声，感觉到战云杰松开自己，她才在他掌心里又写，“我是你的第十个护工，要在你看见之前当你的眼睛。”
  只能这样说了，再掩盖只会让他更怀疑，战云杰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仍用那双看不到一切眼睛盯着她，天晴心虚的手心都在冒汗，拉起他的手又写，“先生，请看在我不能说话的份上，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想到刚才她哑着嗓子的两声痛苦尖叫，想着被阮经威那么的宝贝女人，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战云杰心中那根警惕的弦才慢慢松了下来。
  眼前的人是个哑巴，是花钱雇来照顾他的一个护工，他多疑什么？还是他心底一直在暗暗期待着什么？
  她那样的恨他，就算他死，她也未必会来看他一眼吧？
  战云杰揪起的心放下的同时，一抹失落也涌了上来，这辈子他和她都不再有可能了吧！
  天晴看不到他心底的痛，扶着他一步步往卫生间走，可是到了卫生间以后，情况又变得尴尬。
  “你出去，”战云杰声音很低，带着股不好意思。
  天晴愣了下，在他手心里写道，“你一个人不可以。”
  “我让你出去，”要他战云杰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解裤子，他还真做不出来。
  看着他不自然的神情，天晴明白他是不好意思，愤愤的咬了咬牙，在心里骂道，混蛋有什么好害臊的，你身体的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不过这样的话她只能在心里说，牵起他的手再写：我就在外面，你好了叫我，千万别自己走！
  “啰嗦，”战云杰嘟囔一句，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听到关门声，战云杰才解开自己的裤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帝故意捉弄他，忽的拉链卡住了，他怎么也拽不下来，额头都急出了汗，似乎都要尿裤子……
  等在外面迟迟听不到声音的天晴有些担心，不能开口说话，只能敲门，可是她越敲战云杰越着急，忍不住的吼道，“敲什么敲，还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