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帮你减掉一些罪名，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可惜……”她苦涩地摇了摇头，没有可惜，也没有后悔药。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后悔过，毕竟如果让事情重来一遍，她还是会去开他的保险柜，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地拿到那份监控。
  陶季凡略带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就是不想承认我喜欢你。”
  “……”夏汐然：“不是不想承认，是觉得没有必要承认，毕竟我现在还是已婚人士呢。”
  陶季凡却在沉默过后，兀自开口说道：“曾经我确实喜欢过何欣，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就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给人一种纯真干净又不柔弱的感觉。可是后来我发现人真的不可貌相，表面和内心可以相差十万八千里。”
  “所以，你后来不爱她了？”
  “是，自从知道她嫁给我的真正的后，就再也爱不起来了。”陶季凡苦笑着摇了一下头：“我陶季凡还没有卑微到去喜欢一个心里装着别个男人的人。”
  夏汐然：“我的心里也一直装着盛慕琛。”
  “你跟她不一样。”至少她爱憎分明，也没有为了得到盛慕琛故意欺骗和利用他的感情，甚至还恶心地嫁给了他，没有……
  “我不一样吗？”夏汐然随他一起苦笑：“我以为我在你心里已经烂掉了，你也不想再看到我了。”
  “是啊……”陶季凡突然摇头呢喃：“你跟她不一样吗？明明没什么两样的，明明都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盛慕琛利用我的信任。”
  听了他的话，夏汐然心里有些酸酸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她即希望陶季凡能原谅她的欺骗和利用，又希望他能这样一直恨她下去，毕竟她与他之间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实在没有理由再继续做朋友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藏起监控？难道不是为了她的名声吗？”既然已经聊到这个话题了，夏汐然为了打破沉默只好继续道：“如果当年你把监控交给警方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情了？”
  “不。”陶季凡摇了一下头：“我并没有那么伟大地去为她着想，也不担心她的事情影响到我的名声，把监控藏起来，纯粹是不想被警察查到我身上来。”
  “为什么会查到你身上来？”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出门，你觉得凭曾唯能对何欣做什么？”
  “所以……”夏汐然诧异：“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余梦瑶要对何欣下手却不阻止，也不维护？”
  “是。”
  “……”夏汐然惊讶过后，暗暗地吸了口气。
  其实她之前不是没有猜测过这种结局的，可是今天听陶季凡亲口承认了，心里还是觉得震惊不已。
  没想到陶季凡对何欣由爱生恨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宁愿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也不帮她。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这么做着实心狠了一点啊。
  夏汐然突然想到自己，如是问了一句：“季凡，我好奇地问一句，假如你今天没有被抓，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不会。”
  “为什么？”
  “因为……”陶季凡笑了笑：“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多次，可是最终的答案却是‘不能’，大概是因为你在我心里跟她还是不一样的吧。”
  “谢谢。”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也不用跟我说谢谢，感情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
  夏汐然看得出来，陶季凡如今对她的感情其实是很纠结的，一念恨她骗了他，跟何欣没什么两样。一念又觉得她跟何欣不一样，对她恨不起来。
  面对这样的陶季凡，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似乎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
  “季凡，我走了。”她注视着他，道：“你知道的，慕琛现在离不开我，我还得回去照顾他呢。”
  陶季凡没有挽留，只是牵起唇角淡淡地笑了一下。
  看着夏汐然起身，转身，纤细的背影渐渐地离开他的视线……
  回老宅的路上，沈墨破天荒地选了首欢快的钢琴曲目，悠扬乐声很快在宾利车内回荡。
  想着盛慕琛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惨样，沈墨心情更爽，他不经意的一眼看见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孩一直在啃咬手指，冷笑道：“你哥还没死，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盛沐灵咬着手指的动作吓得一顿，声若蚊蝇地问：“沈墨，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沈墨见她如此苦恼，笑意越发放肆：“他啊，起不来了。”
  “起不来了！”沈墨似乎怕说一遍不够刺激盛沐灵，又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你哥哥这辈子都起不来了！”
  “不会的，他不会的。”
  “他会！”
  “那……”盛沐灵吸了吸鼻子，扬起的漂亮脸蛋上盛满了疑惑：“我哥哥要是一直起不来的话，他不饿吗？每天洗澡怎么办？想上厕所了又该怎么办？”
  “忍着呗。”沈墨话语里透着愉悦。
  “啊？”盛沐灵不解的眨了眨眼：“饿了和洗澡都能忍，可是上厕所怎么忍？忍久了的话……”
  “哈哈……”沈墨脑补盛慕琛‘忍久了’的画面，忍不住再次大笑。
  盛沐灵虽然好久都没听到沈墨这样开怀的大笑，心里还是很担心盛慕琛，抱住沈墨的手臂求他：“沈墨，你帮哥哥找医生好不好？我不想哥哥……”
  “我想！”沈墨望着盛沐灵脸上的不解，又道：“要是他一辈子都得这样睡下去，我更开心。”
  “为什么？”盛沐灵脱口问道。
  “敢问我为什么？”沈墨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宾利轿车‘吱’的一声停在了路边。
  太过突然的刹车使得没有防备的盛沐灵身子前倾，脑门差点撞上挡风玻璃，吓得她脸色当即一白。
  “沈墨怎么了？”盛沐灵刚说完，身旁的车门被打开。
  “下车。”沈墨说：“只要你能在五分钟上之内跑到下个路口，我就告诉你答案。”
  “真的吗？”
  “当然！”沈墨眯眼看向悠长的马路，三公里路程恐怕运动员都未必能在五分钟内跑到下个路口。
  天气不是很好，盛沐灵傻傻的往前跑，明明看上去路程并不远，可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好远好远。
  不过盛沐灵不想轻易放弃，她要知道答案，要说服沈墨给盛慕琛请医生，那样的话盛慕琛就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