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作者:
是苍的月月 更新:2022-01-06 01:58 字数:4219
要水,不然就渴死,就下一秒
不要冰的谢谢
烧的神志不清的季远溪哼哼唧唧的,像一个威胁家长去买零食和玩具的小孩子,直到得到想要的水,才又迷迷糊糊地继续睡过去了。
第12章
季远溪从昏昏沉沉中睁开沉重眼皮,一抬眼就看见有人坐在他床头,被吓到叫了一声不自觉就想往旁边退,奈何浑身酸软无力,他支棱了半天呱唧一下又倒了下去。
把被子一扯蒙住脸只留一双惶恐的眼睛在外面,季远溪小心翼翼看向床边的人,魔魔尊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顾厌闭眸养神,听见对方叫他方才侧头,动作幅度不大,却连带着垂在身后的发丝摆动,落下不少到季远溪脸上,遮住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你醒了。你发烧隔片刻就找本尊要水,本尊便一直待在此处了。
季远溪受宠若惊地把被子拉下去:谢谢。发丝有股淡淡清香,他拨开捏了一小撮放到鼻尖轻嗅,下意识问,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用的哪里生长的皂角?
本尊不用那个。
噢。哦是,修炼的人都是直接用沐濯术清理身体的。
季远溪嗅完没撒手,这动作看上去像个轻浮的登徒子,顾厌伸手去抽,季远溪竟然用上了拽的,轻轻一扯竟然没抽出来。
顾厌微微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我好像用过类似的皂角,让我分辨一下。
不发烧了就起来修炼。顾厌手上带了点力,把发丝拉了回来。
哎哎哎我都快分辨出来了!
起来修炼。
顾厌轻拍一下,季远溪龇了下牙瞬间变成苦瓜脸,快被你拍散架了!
胡说什么,本尊压根就没使力。
可是我是病人啊,虚弱、无力、弱小且无助,一点点疼痛都受不住的!季远溪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索性只露出半个额头,病人需要的是卧床休息和睡觉,不是什么强撑着拖起虚弱的身体去修炼。
顾厌径直起身离去,随你。
谢谢魔尊大人,那我继续睡了。
季远溪睡了一通好的,睡的昏天黑夜不知今夕何夕,再醒来后又觉着身旁有人,连眼睛都没睁开便唤了一声,顾厌?
季远溪都想好了,要是顾厌因为叫他名字发火的话,就摆出病人身份卖个惨,说不定就得以顺利混过去了。
但他算盘打的响,回应他的却不是顾厌的声音,远溪,你醒了?
季远溪思索稍瞬,骤然睁眼,宗主!您怎么过来了!
一双苍老的手覆上额头,摸了摸,本座担心你,唉,怎么弄的发烧了?不过没事了就好,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宗主他没听到刚才喊的那个名字,没听到吧,是没听到没错吧!
乖孩子,你刚才喊的那个人是谁?
季远溪能听到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他拿被子遮住脸上的痛苦面具,从被子低下传来闷闷的声音,宗主,弟子叫的名字是古焰。
哦宗主所有所思般捋了下胡子,是南边那个古家吗?
季远溪的头隔着被子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就是那个古家!
本座看不透他的境界。宗主沉吟道,这种情况,一是他境界在本座之上,可本座并未听说过古家有此等高深境界的大能,二是他刻意掩盖,三是
没错!就是三!季远溪唰一下扯开被子,肃然抢白道,因为他还是个没入门的小菜鸡,自然也就没有境界这一说了!
宗主摸着胡子道:可看他那般淡然自若,又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
因为他的母亲是婢女,在古家不受重视没有地位,他从小被欺负到大连下人都可以随便欺负,什么不好的东西都见过,所以就对一切都看的淡了。季远溪胡扯一通,抱住宗主的胳膊贴了上次,宗主,弟子某次外出,从恶人手下救出了离家出逃的古焰,就这样有了一面之缘,他这次过来是来投奔弟子的。
宗主叹息道:这样么,是个可怜的孩子。
季远溪动作亲昵地在宗主胳膊上蹭了蹭,所以弟子不忍心才收留了他,您不会怪罪弟子吧?
宗主摸摸他的头,宽慰道:怎么会?你有这种善心本座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他无身无份,按宗规不能在霁月峰久留,除非他成为我衍月宗的弟子。
季远溪:
季远溪不知道顾厌要在衍月宗待多久,他也不敢问,只好说:弟子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收徒大典已过,弟子只能等下次大典来临才能收他为徒了。
那你这次历练要带他去吗?
季远溪一抬眼,正好撞上投来期望目光的宗主,仿佛如果听到不字的话他就会马上晕厥过去,带吧。
又个这个眼神!这个恨不得他立地成婚的眼神!
宗主您不能饥不择食啊啊!
宗主脸上写满了苏云洛和古焰都可以的字样,占据全脸连他的五官都看不清了!季远溪弱弱开口,可是弟子并没有外出历练的打算?
本座听说南边一座小镇里有一样特色小吃特别好吃,可是本座常年久居宗内,唉
季远溪眼睛亮了起来,弟子去买给您吃!
好孩子,那就拜托你了。宗主微微上扬的嘴角夹杂一丝得逞。
交给我吧,保准给您带来的还是热乎的。
嗯。不过外面有些乱,远溪你得多加小心。宗主神情蓦然变得凝重,本座得到消息,半月前玄仙宗的人偶然发现魔尊踪迹,两百多人自发前去追杀,竟无一人能将魔头绞杀,不仅如此还被他给跑了,如今魔头下落未知,可能潜藏在任何地方。那魔头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远溪你一定得小心再小心。
想到自己玩弄了魔头头发的季远溪:
说谁谁来,门未关,一抹红色衣袂翻飞,顾厌竟然进来了。
季远溪直接瞳孔十级地震,疯狂在宗主看不见的地方对顾厌使眼色快出去啊啊啊啊啊!
顾厌轻睨季远溪一眼,施然行礼,道:见过宗主大人。
宗主起身,好整以暇回望,不必多礼。
季远溪硬着头皮开口,宗主,这就是
宗主笑呵呵道:本座知道本座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
季远溪梗着脖子继续说完:这就是弟子所说的那个没有修为的古小焰。
话很明显是对顾厌说的。
小友既然同远溪有缘,那便是我衍月宗的客人了。
顾厌在季远溪神识中道:有缘?你说的?
季远溪用眼神表示不是他说的。
顾厌:能在天下第一仙门做客,是鄙人的荣幸。
宗主:小友,远溪有意,本座希望你能早日成为远溪的人的徒弟。
顾厌:?
季远溪:
宗主啊啊啊能不能憋说了!!
你的弟子要被鲨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季远溪脑中传来声音:成为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远溪:已死,感谢烧纸。
第13章
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季远溪在裂开中用空洞没有光的眼神解释:那是宗主说错了!他已经改口了,他要说的是徒弟!
顾厌微微侧头,半张脸隐于阴影中,神情莫辨,别把本尊当傻子糊弄。
季远溪呱唧一下一个咸鱼躺径直瘫在床上,双眼没有焦距地望向一旁,嘴中喃喃自语:怎么感觉头还是有点晕要不还是再躺一会吧
对不起,他当逃兵了!!!
宗主见顾厌未答话,轻咳一声,莫非小友不愿成为衍月宗一员?
顾厌:宗主好意鄙人心领了,鄙人目前没有加入任何宗门的想法。
宗主:不着急不着急,目前没有想法没关系,反正收徒大典两年后才举行。
顾厌:?
寂静一片。
为了挽救濒临死亡的气氛,季远溪这个逃兵重新回到战场。他掐了一把大腿,几乎是一瞬间就疼到眼泪汪汪,宗主,我的烧明明已经退了,为什么头还是那么晕,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这句话成功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宗主面上浮现一丝担忧,握住季远溪的手把了下脉,宽慰道:远溪你身体健康的很,别想那些有的没有,啊。
呜呜,宗主,你别安慰弟子了,我心里都清楚的,弟子真的好可怜。季远溪又掐了一把大腿,眼泪真的流了出来。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您了,弟子其实脚趾末端有钙化物增长并且恶化到了晚期
弟子身为一峰之主,要教要养两个徒弟,要养一大堆不记名弟子,还要给以前那些旧爱一大笔分手的灵石,弟子其实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了,更别提去治脚趾末端增长的钙化物了,谁知放任不管,它竟活生生拖到晚期,已经没有办法治疗了
弟子已经认命了,以后要是有谁联系您问到我,您就给我一个传音符,弟子回您一个全是风声的传音符,您也不用跟对方解释什么,就再来一张传音符,就说,远溪你在哪,你那边风怎么那么大,听不清,你不会在悬崖边上吧,千万别想不开啊。
顾厌和宗主:
顾厌在季远溪脑中冷声道:本尊不想听,你自己一个人慢慢演吧。
宗主,鄙人还有事,先走一步。顾厌颔首,离去了。
宗主沉思道:远溪,你说的那什么脚趾末端钙化物增长恶化晚期本座从未听过,这是什么疑难杂症?
顾厌不在只剩一个好说话的宗主就好办多了,季远溪抹掉眼泪,一脸沉痛地缓缓开口:灰指甲。
日上西头。
好不容易哄走宗主,季远溪恢复的体力所剩无几,没有力气再去找顾厌,索性躺平继续睡了。
季远溪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的写字桌上摆着厚厚一叠试卷,梦里的他愁眉苦脸,对着试卷不停叹气,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把那些试卷做完。
醒后想起这个梦,不自觉的惆怅了半晌。
就那么点卷子算什么,他分分钟就可以肝完,只要能再给他一次肝的机会的话
在想什么。
熟悉声音打断季远溪的思索,他抬头,红衣入眼,顾厌斜依门框侧头看他,似乎已是在那站立许久了。
季远溪的心情不是很美好:说了你也不知道,魔尊大人怎么会了解我等屁民的烦恼。
在想你那到晚期没法治疗的脚趾?
季远溪:
脚伸出来给本尊看看。
没给季远溪拒绝的机会,顾厌上前几步一掀被子,一双雪白光滑的赤足赫然展现在眼前。
白白净净,足弓弯曲的弧度十分优美,指头圆润饱满,修剪过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红润,看上去保养的特别漂亮。
季远溪下意识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脚不都长一个样吗,有什么好看的。
何处长了劳什子钙化物?
我刚刚把它治疗好了!
顾厌默了一瞬,轻轻哼了一声。
季远溪抱住被子:你都知道我是在演戏了,还较真我的脚干什么
你刚才一副天塌下来了的神情。
喔季远溪随便扯了件事来说,其实是在烦恼历练的事,我跟宗主说带你去,但是你肯定不会去的对吧?
本尊同你去。
季远溪一脸受宠若惊,真的吗?
嗯。本尊有仇要算,正好出去一趟。
那月末的禁地?
不急一时,本尊的时间很多。
季远溪嘴角瞎几把疯狂上扬,那我去联系云妄师兄!
他又能多苟一段时间了,好耶!
由于季远溪发烧卧床,历练一事延迟了,几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其实就四人,轻装简衣的出发了。
苏云洛是首次历练,云妄选择的自然不是什么妖虐横行的地方,稳妥起见去了一处有低阶妖兽生活的荒野,没想到那些妖兽给苏云洛练手都不够格,季远溪三人在远处看着苏云洛一边嘤嘤一边毫不留情的把凑上来想吃他的妖兽全部鲨了。
苏云洛揉着眼睛泫然欲泣:师尊,师叔,妖兽好可怕,乌乌!
脚下踩着一只白眼翻到天上气若游丝显然快要嗝屁的妖兽。
妖兽嘎嘣一下,挂了。
苏云洛呀的一声跳到旁边,师尊,师叔,它居然死了!这里又多了一具新鲜的尸体,乌乌,我害怕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