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表通民国 第71节
作者:
秦朝独立的榛子 更新:2022-01-01 19:59 字数:4176
“此人心机颇深。”周霆鹤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十分内敛的人,轻易不与无关之人打交道,但他要是评价了一个人,基本就是定论了。
第84章 终章 ·
“起了吗?起了吗?”
苗月将自己的语音听了三遍,还没有收到回复,她不禁别扭起来,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响了四声,那头才被接通,“宝宝,怎么了?”
苗月听着他声音里浓重的鼻音,不由委屈起来,“你还在睡觉?”
那头悉悉索索一阵,说道:“才八点……宝宝,你让我再睡会儿,昨天应酬完太累了……”
“那你睡吧,不打扰了……”苗月冷笑一声,径自挂了电话。
十点,太阳升在半空,天空蔚蓝没有一丝杂质。
校园里到处都是热闹青春的景象。
苗月穿着学士服,刚挽着沈青禾拍了两张照片,她就被别的早就望眼欲穿的同学拽走了。
沈青禾如今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大家一致认为她现如今算的上是董女士第二。
虽然学业上表现平平,但事业发展那可是一往无前。她最早是从一家普通的嫁衣网店做起来的,发展到如今不仅有了自己的全球知名品牌,还成了中华非遗文化的代言人,品牌产业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
可谓是现今社会最有钱的女人。
但众人最羡慕的还是她那个多金又英俊的未婚夫,据说是归国华侨,一年之中有半年在国外打理自家的家族产业,半年飞到国内专门陪自己的未婚妻。
这是什么样的神仙爱情,众人觉得以前的言情小说简直白看了。
苗月看着被众星捧月的沈青禾,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的叹了口气。
但她可不是羡慕嫉妒老板加好闺蜜,而是瞥见了停在不远处停车坪上的一辆奥迪。
那是周霆鹤在国内的座驾,早上八点多他们拍集体照的时候就已经停在那里了。
人家的未婚夫,为了庆祝女朋友毕业,昨晚凌晨就赶回了国内,然后一大早陪着女朋友参加毕业典礼,为了不打扰女朋友拍照,宁愿自己坐在车内傻等。
再看看自己家的,早上赌气说不打扰他了,他还真敢睡到这时候不出现。
再给你一次机会,半小时内不出现就分手。
这几年两人分分合合不知多少回了,苗月决定这次就做个了断,履行诺言到底。
然而许弋像是听到了她的决心似的,在期限的最后五分钟赶到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苗月抗议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咱俩要是长期国内国外两地分居,恐怕你早就想不起我了吧?”
“唉,你怎么又说这种话,”许弋无奈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正是要做出成绩给我妈妈看的时候,再说我要是有周总那样的家底,肯定天天啥也不干的陪着你……”说着顿了顿,问道:“你看到周总了?”
“喏。”苗月以眼神示意,“在车里吧。”
许弋顿时脸色一喜,心里感叹,“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中午我做东,你约沈总和周总一块吃个便饭吧。”
苗月听着皱了皱眉头,内心是很不喜欢男友这样的称呼的,但一想到现实情况,还是点了点头。
当初听了许弋的话,在沈青禾的事业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候,自己退出转而和许弋合开了一家工作室,做起了自己的事业。沈青禾作为她的好闺蜜,给予了她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可奇怪的是,无论什么样的资源,她都乐意帮自己牵线搭桥,除了许弋当时怂恿她向沈青禾提出的想到她的绣坊学习技术的提议。
沈青禾只说那是周总的私产,她不方便做主,可明明周总对她千依百顺,只要她开口就没有不答应的。
“对了,你待会儿还是不要旧事重提了吧。免得大家尴尬。”
“知道,知道。”许弋敷衍道。
但许弋这人目标明确,饭桌上早就忘了自己的承诺。直接对着周霆鹤开了口,“周总,说起来咱们两家这些年也是互有往来,合作愉快,不知方不方便我们参观一番您的工作室,主要是那些绣娘的手艺,连我的母亲都赞不绝口,还说要带着学生好好请教一番呢。”
周霆鹤面带微笑,给沈青禾夹完了菜,沉吟道:“不过是家族产业,比较小众,许先生想要参观是我们的荣幸。也谈不上什么请教,咱们互相学习嘛。”
许弋听着脸上一喜,“那不知什么时候方便,正好我后天就有空……”
“这个月恐怕不行,”周霆鹤道:“这样,我回去安排个时间,咱们再谈,青禾平时就喜欢这些传统东西,大家相互学习就很好嘛。”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弋迫不及待的落实约定。
吃完了饭,回去的路上,沈青禾道:“许弋这次可是没安好心,他之前一直让苗月试探,我都给挡回去了。这回他又旧事重提,难道是心里有什么怀疑?”
“没事。”周霆鹤道:“这几年咱们的资产翻了几番,虽说都是正当生意,可在外人看来,未免太过一帆风顺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既然想看,那我就给他造个工作室让他看……”说着,轻蔑一笑,“这人才华有些,手腕却是不怎么高明。”
沈青禾不由心道,论高明谁赢的了你。这不,人在现代坐,却还要遥控着民国的一切。自己如今反而成了他的跑腿了。
不过都是一些为国为民的事,她也算是心甘情愿。
车还在路上,沈青禾说起了琐事。
“伯母最近身体还不错。上海那边,生意也还不错,我不在时,织云姐也很帮忙,只是魏局长最近官运不太好,势力大不如前,我看我还是要提前谋划了……”
周霆鹤静静听着,时不时给些建议,待沈青禾说到已将救助物资分给上海周边的福利院时,不由叹了口气,“乱世难为,不知有多少人能活着亲眼看见如今的盛世。”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晚上,韩知译打来电话,“本来想请你吃饭,谁知中午没赶上。”
“改天有机会再聚。中午跟苗月吃完饭我们就撤了。你找我有事?”
“我要结婚了。”
“啊?”
“想请你帮我媳妇设计嫁衣。”
“好啊,不过你什么时候找的媳妇?”沈青禾不由问道,之前可从来没听他说过。
“一见钟情呗,想着合适就结了。对了,我们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十号,嫁衣可要赶出来啊。”
“下个月?”沈青禾无语道:“大哥,一个月不够我打版的,你想什么呢?”
“帮帮忙啊,我媳妇答应嫁给我就是因为我承诺让她穿上沈记的嫁衣。沈总,你的摊子铺的这么大,总不至于这点忙也帮不了吧?”
“服了你了。我想想办法。”沈青禾最后只能无奈答应。
挂了电话,内心不由一阵欣慰,自己早已将韩知译当做知己,他能幸福比什么都好。
周霆鹤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因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这时,从后面将沈青禾揽进怀里,下巴挨着她的头顶,柔声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结婚?”
“嗯……听你的。”
“好。我选日子。”周霆鹤的声音越发柔和了。
两人静静依偎了半晌,周霆鹤突然道:“到时候给顾闻时送张帖子吧。”
沈青禾不可思议的扭头看他,“想什么呢你?再说……人家早就结婚了,长子都有了。”
周霆鹤轻哼了一声,不说话。
沈青禾瞧着颇有些好笑。
周霆鹤表现出吃顾闻时的醋其实早有苗头,但到如今表现的这样明显,还是因为近两年大家生意上的合作越来越多的缘故。
而她察觉到这一点后,已经很是避免回家说起顾闻时了,没想到周霆鹤面上不说却记在了心里。
随着战乱,百货商场的生意渐渐出现颓势,于是顾闻时改做起了运输生意,并且做的风生水起。
当初周霆鹤受伤,为了照顾他,沈青禾几乎大半年没有回过民国。顾闻时以为周霆鹤死了,而她因为伤心欲绝离开了上海。以至于她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惊讶的不敢相信。
“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周公子真的死了……”顾闻时说到此处见沈青禾抬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于是连忙改口,“我错了,是我失言。”
“对了,你是刚从南京回来?”
“嗯。”沈青禾点点头。她刚去南京看望过周母。
自从周霆鹤从医院消失,周家对外的说法是周霆鹤已经不治身亡,外界深信不疑,毕竟当初很多人都亲眼见过周霆鹤身受重伤的模样。
但对内,沈青禾时常去周家,带给周母周霆鹤的近况。她没有明说,但周母从她的只字片语中还是有了自己判断,以为周霆鹤已经投身去了北方。
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被人知道了这件事,绝对是灭门之灾,于是坚定的对外称儿子已死。但内心又无比庆幸他还好好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虽然不能相见,但知道双方安好,这就够了。
周母对沈青禾是感激的,双方走动的多了,她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女儿对待。沈青禾的家具生意自从扩张到了南京,周家也是早已对外表了态,将会全力支持。
外有周家,内有顾闻时,中间又有虽然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魏局长,沈青禾在民国地界儿依旧说一不二,甚至已经隐隐有了统领商界的意思。
无他,全凭她如今爱国商人的名头。她是上海有名的慈善商人,明面上的救助对象主要是妇女儿童,许多商人跟着她做慈善,本来是想博个好名的,但这种事是会上瘾的,于是越来越多的福利院被资助,越来越多的学校盖起来。甚至他们还开始资助有才之士出国留学,双方签订合同等学成归来之后要报效社会。
“昨天上船的那几个,不都是留学生吧?”顾闻时忖度着她的脸色。
沈青禾淡淡道:“别胡说。”
“你也不必瞒我,咱们资助了哪些人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可昨天你去送行,明显就多出了两个人。我当时没有说穿,便是为了向你表明心迹,你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有我帮你,你才能万无一失。”
听着他话里的暗示,沈青禾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儿子快一岁了吧?”
“嗯,过两天举办周岁宴,到时候给你请帖,记得来捧场。”
提起自己胖嘟嘟的长子,顾闻时顿时笑容满面。
“再看吧,到时候我若是还在上海的话。不过红包我可以提前给你。”
沈青禾算着最近的行程,自己的婚礼已经在准备中了,最近周霆鹤又因为国外的一笔生意出国去了,归期不定。自己搞完了这边的事,还得回去盯着流程。虽然父母会帮忙,但他们年纪毕竟大了,不好事事亲力亲为。
两人吃完了饭,沈青禾就提出了告辞。刚站起来的,顾闻时就将人叫住了。
“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去找周公子吧?”
“哎,你今天怎么回事?戳人伤疤上瘾了是吧?”沈青禾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
“我只是……”顾闻时顿了顿,就在沈青禾以为他不打算再开口了的时候,听见他说道:“……你当初不应该消失那么久的,要不然我们也许有机会……”
他的语气难得的认真,但当沈青禾抬眼去看,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沈青禾道:“做什么美梦呢?走了。”
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西式餐厅。走到门口,她又顿了顿脚步,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正认真跟服务生说着要打包一份乳酪的男人,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面前的白色餐桌上,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