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这片的路有些坑坑洼洼, 卫零之和薄白想要走快些也得好生仔细看着脚下。
  路边仍摆满着小摊，不管是街头街尾，闹市区永远不缺人。
  当薄白每走过一个摊位，擦身而过的一名陌生人，她仿佛像是经历了人世百态……微不可见的皱起鼻子屏息，向卫零之靠拢。
  这就是她为什么一回到基地就很少出门的原因, 虽然一开始被分配的住宿楼地段让秦南不爽好一阵子, 但也成功的影响到了她。
  不知是人群中哪一位身上衣服几天没换洗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气体仿佛一股脑的往她鼻尖冲。
  身旁的卫零之似乎也快要受不了了，逐渐加快步子幅度。
  终于回到住宿楼铁门前, 守备员认识她们, 也没要队徽就放她们进去了。
  其实如果他要, 卫零之还真没带身上。
  正巧，这时食堂正在分发晚饭，衣服上仿佛还存有那不知多少怪味融合后的恶心气味，薄白这时只想上楼, 看向卫零之，却见她不知正在想什么，眼神一点也没往食堂瞟。
  犹豫了好久，卫零之对薄白商量道。
  听她左一句右一句的绕了一圈，薄白终于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这时也直切主题问道：“能借几套衣服吗？”
  薄白觉得卫零之真的很奇怪，有时候直接了断的很，有时候又含蓄的磨叽，她不喜欢这种摸不清脱离控制的感觉。
  “……不如，我借你一些广宝怎么样？你可以去给自己买合适的衣服。”
  最重要的，她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染上别的气味，卫零之身上借的那一套衣服都是她压箱底准备扔掉的，所以借给她也无所谓，反正总要扔。
  “这样可以吗？”
  “当然，反正我们都互相认识，而且只是借些广宝而已。”
  借了两百广宝出去，薄白看着卫零之快步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心中开始默默打算。
  虽然郝仁和卫零之在那本书里都是秦南变强之路的反派，但要真算起，广山基地副首长袁引风才是最大的boss。
  他不仅是最强大的boss，还是书中最惨的boss。
  当基地被吞并后，他的女儿惨死于丧尸群中，数年来的研究成果几乎被毁于一旦，自己也不慎被丧尸抓伤……当一切转换成恨意，巨大的求生欲望让他撑着一口气，踉踉跄跄跑回研究所，拿着那管还未实验的药物注射|进身体。
  那管药物虽然让他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但也强化了他的身体机制，让他实力大增。
  虽然原著最后的结局里，不出意外他还是被秦南打败，但至少在那之前，秦南也曾被他逼得节节败退，死了一众小弟后才一举突破爆发异能打败boss迎来大结局。
  现在嘛……已经有很多地方偏离原著了，不是么？
  虽然她伤不了秦南，但上辈子他的那些‘左膀右臂’都被她给折了，除了那几个被主角庇佑的角色。
  那些人在原著中都是给秦南做事，在之后的剧情里也起到了不小作用，既然现在那些人没了，那之后的剧情也会因此产生变化。
  剧情能产生变化，那么就说明，原著的设定和秦南的主角气运，也都是可以改变的。
  卫零之那边虽然还没进行实验，但她心底已经或多或少有些答案，但她也不能把赌注全部压在卫零之上。
  ……不过她也不能直接去找袁引风，毕竟现在的他们互不相识，还是要先找一个切入点……
  薄白垂下眸，人选其实在她心中已定。
  那么现在她必须要快些把这身衣服换下来，然后扔掉。
  简单收拾了些洗漱用具和必需品后，卫零之又借来一个包给它们全都装进去，但东西太少，容量太大，背包拎起来一看就瘪瘪的，完全不像有装多少东西的样子。
  下了楼，卫零之紧记着郝仁给她说的那些经验，人多时包就放前头，正面背包，绿色大款双肩背包背在身前。
  站在住宿楼铁门外，街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原本天色渐暗也因为街边小摊上挂着的些自制小灯亮起整条街道。
  人影在暖黄的光下斜斜映在脚边，路人走过，影子交错叠加，形成与现实不同的怪异群形。
  看着街边的那些小摊小贩，卫零之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流通兑换站兑换衣物。
  她不熟悉这里的物资兑换率，要是被坑了她也不知道。
  流通兑换站虽然人多，但至少是明码标价，排队她倒是不担心，黑级自编队队员有专人接待和特殊通道。
  因为街上人太多，她挤了好久才挤出那条街，外面的路口宽敞多了，很快便找到了那辆黑色轿车。
  驾驶位的巡逻员看了眼她身前的包，问了句：“你只带这些？”
  “暂时只有这些，你能载我再去流通兑换站吗？我想去那里兑换几身衣服。”
  巡逻员微微点头。
  车停在流通兑换站前，卫零之身前抱着窝窝瘪瘪的包下了车，看着兑换站门口还是几条长龙排着，她有些踌躇不前，车上男人按下副驾驶车窗，对她道：“特殊通道在兑换站大门右侧，门里有人检查身份，你带了队徽吗？”
  嗯了声，卫零之朝他说了声谢谢。
  从排的严严实实长队人群后穿过，其中卫零之还看到了不少穿着制服的巡逻员不停走动维护秩序。
  而在特殊通道门前，就像是一道分界线划在那道门与排着队的人群之间，完全没有一个人站在那处，一边人头攒动，一边空无一人，完全就是两个空间般，只看一眼卫零之就感受到剧大反差。
  脚下稍微迟疑了片刻，而后又迈了出去。那道普通的木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隐约伸延出来，卫零之在门前停下来，往包里翻翻找找出那枚她很少带着的队徽，找到后这才推开那扇平平无奇的木门。
  原只微微延伸出门的光影在她推开门的刹那间完完全全溢出门框，映亮了天黑昏暗。
  卫零之抬手遮住眼，其实这光线也不算太亮，但一秒前她的双眼还是习惯天黑后的黑暗，忽然这一下的光亮，任谁都会感觉晃眼。
  十分钟后，坐在车上的男人看她回来了，身前绿色背包从窝窝瘪瘪变成了鼓鼓囊囊，显然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陈述性道：“很快。”
  卫零之关上车门，双手搭在包前，打心底道：“是啊，居然这么快。”
  一切都准备妥当，黑色轿车缓缓驶向r区植物基地。被检查身份和登记后，卫零之被男人再次领向植物基地后面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