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莹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季师兄忙不忙？若是有空，就一起去走走吧。”
  季汐第一次被人叫做师兄，还有些不习惯。
  她看上去十分温和友善，笑起来五官生动不少，季汐看向段游，后者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季汐道：“不忙，走吧。”
  今日天气不错，倒是个闲逛的好时候，季汐与段游走在后面，悄悄说道：“是修炼不好玩还是切磋不够刺激，为什么非要带着她们散步？”
  段游同样悄声回道：“是莹莹说的，她说想在临走前看一看大门派的景色，也不妄来这一趟。”
  这就叫上莹莹了？季汐没什么八卦之心，只是依旧对这两个重华派的女修抱着警惕的态度，希望她们越早离开越好。
  “师兄，你认识她们多久了？”
  段游想了想，答道：“从初见开始算起，也有四、五个月了吧。”
  季汐面无表情：“真久呢。”
  段游自知理亏，略有些尴尬道：“她们二人灰头土脸地来找我，我实在……不好拒绝。”
  他想着若是林辞卿不同意，他就把她们带到山下的客栈住着，总不能见死不救，现在带着两人出来看风景，也只是觉得她们反正都要离开了，不如就尽尽地主之谊。
  以后出门在外，说不定还能遇见。
  走在前面的江莹突然转过身，指着对面一座高塔问道：“段师兄，那是什么？”
  段游快走几步跟上去，解释道：“那个啊，是我们门派中的百阵塔，专供门下弟子修炼所用。”
  走慢一步的纪凌落在身后，渐渐与季汐并排而行，季汐用余光打量着她，感觉她好像有些沉闷，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天生性格如此。
  江莹还在问：“塔中都有什么？叫百阵塔，是有阵法吗？”
  “不止，里面还关了些妖魂，都是高阶的，越往上越危险。”
  季汐听着前面两人说了一路，身边的纪凌却连声也不出，忍不住偏头主动问道：“你是哪里人？你家乡那边的人都像你这样高吗？”
  纪凌眼神闪了闪，说了一个十分拗口的地名，季汐听得模模糊糊，但他也只是没话找话，不是真的想知道她来自哪里。
  “我父亲身量极高，我大概是随了他吧，”纪凌柔和笑着，“好些人第一次见我，都会问这个问题。”
  季汐随口说了一句：“若你女扮男装倒是方便。”
  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很多书中的主角配角经常有女扮男装的剧情，纪凌却脸色微变。
  这时季汐注意到江莹没有再说话了，安静地与段游一同走着。
  季汐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怪异感，又不知从何说起。
  很快江莹恢复刚才的活泼热情，拉着段游让他再讲讲百阵塔中的妖魂，季汐懒得再搭理重新沉默的纪凌，毫无存在感地跟在后面走着。
  一上午过去，他们像是三个人陪着江莹，总算是将门派上下简单逛了一圈，回了云拂峰。
  段游已经向门派申请借了一艘双人飞舟，给江莹两人用绰绰有余，明日登记过后就能拿出来了。
  “这一次多亏了段师兄与季师兄，也感谢翎安君愿意收留，”江莹从储物戒中拿出三坛酒，透过紧闭的盖子都能闻到淳厚的酒香，“我们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唯有这莲桑酒能拿得出手，还望师兄不要嫌弃。”
  莲桑酒是重华城的特产，平时有钱都不好买，段游欣然接受，“这酒不错，我曾有幸喝过一次，实在难忘。”
  江莹嘴角含笑：“段师兄喜欢就好。”
  季汐又看向坐在一边的纪凌，她安静垂着头，双手放在膝上端坐着。
  -
  第二日段游去领了飞舟，江莹两人终于要离开了。
  她与段游依依不舍地道别，眼中竟浮现泪光，段游吓了一跳，赶紧安抚道：“江师妹……你这是做什么，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呢。”
  江莹被他逗笑，娇嗔着拍了段游一下，季汐看在眼里，默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纪凌上飞舟前也对段游温柔说道：“这几日多谢段师兄。”
  她也向季汐点点头，两人坐着飞舟向重华派的方向驶去，直到空中完全看不见飞舟的影子，段游才往云拂峰走。
  季汐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虑：“师兄，你觉不觉得她们两人，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