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晚伸手触碰程寒川脸上的奶油，放到舌尖上一舔，酸酸甜甜的，味道居然还挺好的。
  她侧过头抿了他递来勺子上的冰激凌，又酸又甜奶油又浓，她立刻把他手里的冰激凌碗抢来：“没想到你还有做冰激凌的天赋。”
  “喜欢吃？”他在她身边坐下。
  “当然喜欢了，谁能拒绝冰激凌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个世界上除了要减肥的，没有人能拒绝冰激凌。
  程寒川颔首：“剩下的草莓也做成果酱？”
  “这就不用了，那些果酱就算天天吃冰激凌抹面包，也可以吃好几个月了。”沈意晚说着顿了顿，“你还没说呢，怎么突然送草莓了？我看不光是我有，程氏群里还有很多人说自己也收到了草莓。”
  “测试。”
  “啊？”她一脸茫然。
  “看看股东会不会给部门的人发奖励。”
  这是什么逻辑？
  还有人连点草莓都舍不得发出去的吗？
  沈意晚正狐疑，程寒川将手机拿出来调出文件递给她：“看看，从上到下所有人。”
  沈意晚接过他的手机一看，眼睛都瞪圆了，看着只是一些草莓，但还真的有人搞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事，有些人给了草莓但是给的不公平，有些人没给草莓还让手下说已经给了。
  “只是点草莓就这个样子……”她太错愕了。
  她承认。
  程寒川买的草莓品相非常好，价格恐怕也不便宜，就她这里的三箱恐怕就要四五百，所以今天大范围内发草莓他肯定是花了不少钱的，但是，到每个人的手上最多也就四五百。
  而且她有理由想象，她是程寒川的夫人，所以她拿到的肯定比其他人多。
  说白了，就是小几百块的东西而已，居然都要上扬宫斗？
  这些人有脑子吗？
  “本来我也没想过做调查，你的江清榆太无聊。”
  “江清榆做的？这家伙还真是给我长脸。”沈意晚看着面前的冰激凌，笑道，“我看到草莓的时候还想，江清榆和乔依依都喜欢吃草莓，等下次有机会我得买点过去给他们。”
  “他们有。”
  “你送过去的？”
  “嗯。”
  “好啊，已经开始暗渡陈仓了，心塞赛。”沈意晚故作悲伤。
  程寒川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带到自己的肩上靠住：“不是你跟他说，凡事我这边的事，只要不是有关原则，就别告诉你？”
  唔。
  还真是她说的。
  “我那不是怕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不满地说。
  “没有什么是你不该知道的事。”
  程寒川这个人还真……
  沈意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总之就是说起好听的话来，她根本没有抵抗力。
  “对了，我已经把薄誉的事情解决了，但还是想问问你，如果薄誉是想找你合作的话，什么理由比较好？”
  “他不需要找我合作。”
  “为什么啊？”
  “我跟他在国内的资源基本重合。”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你的资源？”
  “我会让江清榆把资料给你，至于薄誉这个人你自己多小心，他找你合作极有可能是看重你手上的航线，据我所知，那是你和江清榆规划出来，最快最便捷的一条，可以避免冷冻链浪费和过剩。”程寒川说着起身，拿出手机。
  沈意晚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
  她一路都在跟薄誉周旋，甚至回来还在想这个问题。
  这件事上，如果不是林雪的身份和遭遇让她太触动，合作根本是不可能谈成的。
  片刻后。
  程寒川回来坐下：“江清榆说三个小时之内给你全部消息。”
  “他去做手术了吗？”沈意晚问。
  以江清榆的手段已经调查过一次的消息，根本不需要再等三个小时。
  “嗯，他动全脸，几乎每天都要再动辅助手术。”
  “这样啊。”沈意晚叹气，“程寒川，找薄誉这件事，我是不是做的太着急了？”
  “他想利用你，为什么你不利用他？”
  “我不懂，他明明有技术也有钱，他只要把那套房子卖了他就什么都有了。”
  “傻。”
  沈意晚眨眼：“我是真的不懂，你说他跟你的资源也相近，那为什么他不卖了房子孤注一掷呢？”
  “卖掉房子之后，他要怎么做才能钱生钱？”
  “开公司，或者去投资。”
  “他了解京城？他了解城中？放眼周围发展比较好的城市，他了解鰙海？他都不了解，他怎么投资，怎么开公司？再退一万步，他卖了房子，他住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这……
  沈意晚是真没想过。
  她沉下心仔细思索着：“也就是说，他手上资金有限，空有技术却不敢相信其他人，他名下的资产每年产出绝对不超千万，同时，一旦把手上的东西变现，他将失去收入来源？”
  “嗯。”
  “那他之所以找我，而不找你或者其他人，只是因为我的公司跟他对口，当然，他肯定也考虑到你这一层，并且也会认为我会认为他是为了你才找我，这个薄誉心思真的缜密。”
  “小心为上。”
  “我会的。”
  江清榆发来资料后，沈意晚一直在整理。
  直到天微微亮，她才打着哈欠进卧室，她进去时程寒川竟已经醒了。
  她抬手，又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去公司，你就别管我了。”
  “不需要我叫你？”
  她摇头：“我跟白梦说了情况，他会解决的，我到下午去上班没关系。”
  程寒川颔首。
  沈意晚拖着步子拿了睡袍进浴室，匆匆洗浴后就进被窝了。
  程寒川盯着身侧小女人片刻才起床。
  她倒是比他还忙。
  ……
  江清榆一直没收到沈意晚的消息，但因为那边提示了已接收，所以他就没有问。
  他一个人站在窗边，拿着手机。
  因为做了太多的手术，整张脸都麻木了。
  没有办法咀嚼食物，没有办法做表情，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要复仇，而为了复仇，别说是这张脸了，就是这条命都无所谓。
  活下来，打败他，再慷慨赴死。
  这就是他拿到的既定剧本。
  “你饿不饿啊？你要是饿的话，我喂你喝点粥？”乔依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不要。”
  “可是你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啊，你……”
  “我说了，不要。”
  江清榆的语气非常冷，甚至带着微薄的怒气。
  乔依依一愣：“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