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得这么爽快， 很饿么？下次吃饭的时候再顾着刷微博，你就饿一晚上吧。”舒怀臻刻意冷了声，放下汤圆回头去找红糖和姜。
  郁宛央笑了一声，看她又担心又冷淡的别扭模样， 靠近一点搂住她的腰，讨好着在她耳边轻声道：“怀臻， 我知道错了， 下回再也不了，一定吃完饭再玩， 你看怎么样？”
  舒怀臻这才缓了神色，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嗯”了一声。她毕竟手上忙碌，时不时还要挪一挪位置，郁宛央这么赖着就不太方便，她把煮红糖水的小锅放上电磁炉，随后说道：“回房去等着，你在这里我不方便。”
  “一会儿回去，你先转过来。”郁宛央眨了眨眼， 往她耳边轻轻吹气。
  “做什么？”
  舒怀臻闻言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郁宛央的脸便只觉得一阵呼吸扑在她脸上，唇上柔软的触感和压到身前的重量占据了她所有的感知，眼前那狡黠又迷人的双眸让她瞬间沉沦。
  她一只手就能圈住郁宛央的腰，轻易就能够反客为主，双手在那纤细的腰肢轻抚，怀里的人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就像许多个夜里一样，诱引着她深入。
  耳边响起一声绵长的叹息，郁宛央低而妩媚的声音熟悉且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咳咳……”
  一道咳嗽声震住了正在亲热的两人，舒怀臻第一时间将郁宛央的头压进自己怀中。她寒了面色往声源望去，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褪去些许冷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舒怀臻一边问一边松了手跟郁宛央分开距离。
  沈暮言放好托盘挑着眉走近，“早就回来了，刚吃完饭。我说你们两个要亲热能不能挑挑时间地点？舒怀臻你就不怕你的员工突然进来看大戏？”
  舒怀臻眼睛不自然地眨了一下，听到郁宛央小声地笑，她眉头一皱，对沈暮言说：“时间很合适，另外，这个点有规定员工不许进厨房。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出问题的，就算有这个可能性，我也会把它掐灭。”
  沈暮言嘴角一抖，暗想道，舒怀臻现在还真是会找理由。
  郁宛央离开舒怀臻的怀里转头问：“暮言，沁枫呢？”
  趁着她说话的工夫，舒怀臻回头继续照顾着电磁炉上的红糖水，见着水开始沸腾，她撕开了汤圆的包装准备放入。
  “她啊……”沈暮言耸耸肩，“现在大概在洗澡，今天下午去了好多地方，挺累的。”
  她们两人在说清情感问题之后一直持续到回来，顾沁枫的态度都缓和了不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从朋友做起”。沈暮言也没有再刻意去将话头引到感情上，既然顾沁枫说了，她就信。
  郁宛央点头，忽又深意笑道：“那你们下午玩得还好么？”
  沈暮言一时沉默，不知要如何回答郁宛央的问题。从朋友的角度上来说，她跟顾沁枫相处得很好，好到看不出顾沁枫对她有着这么大的防备。而从爱情的角度上来看，她仍旧一败涂地，无力回击。
  看沈暮言的样子，郁宛央就知道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碰了软钉子。顾沁枫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认定的事情极难扭转，跟舒怀臻有得一拼。
  想到这里，郁宛央回头看了一眼忙碌着的舒怀臻，又面对沈暮言弯了唇角，走近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沁枫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只是不想再受伤害，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感受得到。既然她喜欢你，那解开这个结的人自然还是你，所以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走捷径，而是顺其自然，让时间来证明你的坚持。”
  沈暮言一怔，郁宛央的话跟下午的时候顾沁枫对自己说的几乎不谋而合。她微微低头，眸光逐渐沉了下来，不见往日的玩味轻浮，“嗯，我记住了，谢谢。”
  这个时候舒怀臻盖上了小锅的盖子，转过身附和一句：“加油，这个厨房到时候借给你用。”她扬唇浅笑，看不出半点调侃的模样。
  “……”沈暮言语塞，勉强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语重心长道：“小郁妹妹你要好好管管舒怀臻，太过分了。”
  她狠狠瞪了舒怀臻一眼，在郁宛央憋着笑的怜悯目光下甩上门离开。
  沈暮言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本想穿上低胸的睡裙，忽然又想起下午顾沁枫说的话，字字句句砸在心头，深刻而致命。她咬了咬唇，认了命去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睡袍穿上。
  她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模样，睡袍只在衣襟处隐约望见锁骨而已，往时那随性显露的性感不再，多了些优雅的风情。只是那美艳的长相她是无法改变了，这样的自己，顾沁枫应该不会再皱眉头了吧……
  她敲开顾沁枫房门的时候，顾沁枫正打算休息，打开门见到她，平静的眼眸顿起涟漪。
  “你怎么过来了？”顾沁枫迎了她进来关上门，对她的深夜到访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我……”沈暮言脸色一红，忽然也不知道自己来是做什么的，干脆眼一横，说道：“你管我，我过来坐坐不行么？”
  “行是行。”顾沁枫往床边一坐，饶有兴味地说，“可是我要睡觉了，你难道还要在这里坐？”
  沈暮言有些尴尬了，语气讪讪道：“那我……那我还是走吧。”
  她话是这么说，可根本没有挪动一步。顾沁枫看着好笑，心里不忍拂了她的意，抬手牵住她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思量少顷，柔声道：“你这样很漂亮，很吸引人。”
  顾沁枫从来没有这样对沈暮言说过，沈暮言也以为她不会一下子注意到自己的改变，可是她非但注意到，甚至这样温柔地夸了自己。
  眼前的顾沁枫神色少见的柔和到了眼底，沈暮言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开始发烫起来。
  房里一时无言，就在顾沁枫要开口的时候，沈暮言轻轻捏着她的手，低着头说：“小枫子，我能不能留下跟你一起睡？”
  顾沁枫几乎是被惊了一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沈暮言抬头看到后着急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睡觉。朋友之间，也可以一起睡觉不是么？”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泄了气，“不行就算了，我回房了……”
  朋友之间是可以一起睡觉，可是她们之间这个“朋友”，哪里是真正的朋友？
  这次沈暮言真的站起身要走，那失落的神情映在顾沁枫的眼里，她顿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沈暮言的手。
  沈暮言回头，顾沁枫舒了口气，淡然道：“去熄灯，然后上来。”
  “嗯？”沈暮言一愣，随即笑容在她脸上放大，“好好好，马上马上！”她兴奋地跑去熄了灯，就着床头灯那微弱的光亮，脱了拖鞋钻进被窝里搂住侧躺着的顾沁枫。
  沈暮言那异常兴奋的脸让顾沁枫不敢对望，就要翻身过去的时候沈暮言紧紧揽住了她，用压抑着喜悦的低沉话语央求她：“小枫子，别转过去了，我想看看你。”
  抱得这么紧她还怎么转？顾沁枫羞恼地瞪沈暮言一眼，只能老老实实躺着，任由沈暮言抱着。
  沈暮言鼻尖蹭了蹭顾沁枫的脸颊，然后又缩了回去，望着顾沁枫一脸想挣脱不能挣脱的模样，心里除了高兴之外还有些惆怅。
  “你不喜欢我靠你太近么？”她试探着问，失落的情绪已经脱离了刚才的兴奋，从她的话中升腾起来，漂浮在空气中与她的怀抱一同包裹住顾沁枫。
  顾沁枫闭上眼，心里暗暗叹了声气。
  对于沈暮言的亲近，她羞涩大于抗拒，而对于沈暮言的消极情绪，她自己也会为之难受起来。现在的她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不敢接受，却又不愿见到沈暮言伤心。
  沈暮言把头埋进她的脖间，声音沉了许多，像是将极少给出的认真与温柔都融了进去，“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跟我说，我会收敛的。但是你如果不说，那我就默认你是你同意了，反正朋友之间也是可以拥抱的，我就像一个朋友一样对待你就好了。”
  顾沁枫的眼睫毛轻轻一颤，久久才“嗯”了一声。
  但只是这样也足以让沈暮言开怀，她娇媚的笑声低低响起，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往时在市里很少出来散心，而且市里空气不如郊外清新，是不是？”
  说起来，顾沁枫确实很少外出散心。今天虽然是沈暮言坚持带着她到处逛，可在这过程中她也的确放松了心情，而且似乎看着沈暮言的笑颜，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已经好了许多，没有工作时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