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更新:2021-10-25 00:08      字数:4835
  叶昔言第一个抽牌,没绷着。
  这几天你跟江教授都出了太多力,专门把你俩叫过来玩的。何英正说,将牌递到江绪面前,江教授,来试试手气。
  江绪抽了最上面那张牌。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是边玩边闲聊,第一局的国王是直头发,她的命令是让A和10各吃一颗柠檬糖。
  到底是才开始,还处在熟悉规则的阶段,玩闹的尺度不大。
  发号完命令,直头发告诉众人,她们车队下一趟也是要去贵州。
  罗如琦随口就问:贵州哪儿?
  还没决定,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还得看其他人的想法。直头发说。
  罗如琦好笑,你们没定计划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种?
  直头发点头,顺着话接:随心游,全国各地到处飘。
  第二局依然是叶昔言先抽牌,其次是江绪。
  这局的国王是何英正。
  何英正的命令跟直头发一样中规中矩,让2和4做十个深蹲。
  叶昔言是2,罗如琦是4。
  她俩做深蹲时,直头发在正式做自我介绍,包括姓名和职业,哪里人。直头发叫施柔,开服装网店的,海南人。
  大波浪也做了自我介绍,她叫苏白,是施柔的合伙人,还开了一家西餐厅,南城本地的。名儿挺好听,就是跟本人性格不符合。
  叶昔言瞄了下苏白,不像罗如琦那般热情,自始至终不怎么跟这几个人搭腔。
  苏白坐在江绪旁边,她主动跟江绪讲了两句,似乎有意结识。
  江绪的态度比叶昔言还冷淡,不太给人家面子。
  苏白莞尔,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些。
  第三局是苏白洗的牌,她没让叶昔言先抽,头一个抽牌机会给了江绪,接着是直头发、何英正、齐三倒数第二个才是叶昔言,最后一个则是她自己。
  不巧,这一局没有国王,重抽了一次。
  江绪仍是第一个,叶昔言倒数第二。
  国王是苏白,手气不错。
  试水结束,游戏玩到后面才逐渐打开。
  何英正玩得开,当抽到国王后,他要求6、7、8号分别给各自通讯录的第六七八位联系人打电话,提前给联系人拜年。
  他是真的会玩,逗得大家都乐得要命。
  下一局的国王是齐三。
  齐三没正形,一开口就胡咧咧。
  3和5抱一分钟!
  3号5号是一男一女,那两位都是单身,且长得都不错,乍一看还挺般配。
  5号姑娘脸皮薄,还没抱上就脸红了。
  有人起哄,心眼子坏得很。
  再一局,叶昔言抽中了6,国王是何英正。
  何英正太损了,故弄玄虚地拖长声音,点到6号,再点到8号,说:6和8如果是异性,这局就算了,咱也不瞎闹,如果是同性,那就接吻二十秒!
  叶昔言僵住。
  齐三他们直接开乐,自叹不如。
  罗如琦和施柔接连摊开牌,干干脆脆。
  不是我。
  我也不是。
  她俩是4和7。
  何英正摸起自己那张号码牌瞅了瞅,眼睛都笑眯了,摊开,是9。
  来来来,都把牌翻过来,看看究竟是谁。
  其余人翻牌。
  苏白是A,齐三是10,另外几个人是2、3和5。
  江绪没翻,把牌覆在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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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号码对应的人依次确定, 场面刹那间静止,下一瞬又欢乐起来。
  在场的这些个都是能闹的,心大, 疯过头了就要上房揭瓦, 给根杆子就要上天。
  经过这一周多的相处,大家都对叶昔言和江绪有了一定的了解, 知晓她俩是哪样的性子, 他们不敢撺掇江绪,只撒欢似的连声喊:昔言昔言
  江绪太正经了,只能挑更软的柿子捏。
  一群人太放得开了, 完全收不住。
  何英正过于直男,在他一根筋的想法中,排除了异性双方的情况, 这样的整蛊应该是不过火的, 因而自以为顾虑周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喊得最高兴,十分豪迈。
  叶昔言还是那样, 缓不过来, 处于空白之中。
  她感觉心口处有什么直冲头顶,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似的,整个人宛若吊线的木偶, 失去了知觉, 四肢硬邦邦不协调,动也不能动。
  江绪坐在那里, 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清清冷冷。
  叶昔言捉摸不透这人,仅是直讷地看着。
  头顶的灯光太晃眼, 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全部暴露出来。
  江绪低眸,又抬起,睨了叶昔言一下。她没看何英正他们,仿佛那些人不存在,全然不为所动。
  叶昔言没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胸口跳动得太厉害,不住地收紧,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四处乱蹿,扰乱了她的心神。在江绪看过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别过头,若无其事地望向还在起哄的何英正等人。
  不知是谁带头说:二十秒!
  一姑娘跟着嬉闹:二十秒二十秒!
  罗如琦用手掩住嘴,眼角的弧度向下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开放的玩闹,两个同样内敛的人,有反差才有看头。没人会想歪,大家都把这个当成了玩笑,无足轻重,纯属活跃气氛。
  叶昔言没法儿思考,脑子都转不动了,意识世界颠倒,对现实的感知渐渐脱离。
  也许是屈从于规则,拗不过那些人,也许是找不到避开的借口,不受控制的,她身不由心地看向江绪,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
  江绪没有躲开,眼皮子半合。
  叶昔言侧了侧身,在快要触碰之际稍稍偏头,换了个角度。
  她没立即亲上去,仅剩咫尺的距离时,用右手拂开江绪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抚了下对方的脸,轻轻勾住这人的下巴,并在众人不知不觉间用拇指指腹按住江绪的唇角,这才克制地挨过去。
  她俩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半点准备,一个被动,一个不自觉,过程有些突兀。
  那些人在这时候全没了声,都没料到会这么容易,更没猜到叶昔言会主动,江绪会平静地接受。
  罗如琦错愕,齐三傻眼了,苏白耐人寻味地看着他们中有几个人只是随便吼两嗓子,没想真逼她俩接吻。
  二十秒的时间短暂,也漫长。
  做戏做到底,为了不被发现端倪,叶昔言抬起了左手,假意轻柔地摸了摸江绪另一边的耳廓,再温柔地抚着她的脖子,捧住对方的脸,借以挡住这边。
  从何英正他们的角度来看,两人真像是在接吻,一点不作假,但个中虚实只有当事的双方才清楚。
  江绪纵容了叶昔言的越线,无言承受着这人。
  一指的阻隔太近,她们近乎脸贴脸,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鼻尖暖乎的气息,以及唇间的湿润。
  呼吸纠缠,薄薄的热气如同活了一般,放肆地往另一方身体里流去,淌过五脏六腑,浸入骨子和血脉,深深落到每一处,哪哪儿都不放过。
  叶昔言眼睫一抖,放缓呼吸。
  身体里那股子气是微灼的,烫着她的心口,犹如有火在烧,一发不可收拾。
  她俩在看完大电影后都洗漱过了,唇齿间只有淡淡的茶水味。
  江绪扣住了叶昔言的手腕,没用力拉开,只是抓着。
  五秒、六秒十四秒
  没人计数,都搞不清楚。
  末了,是叶昔言先拿开按住江绪唇角的那只手,接着松开另一只。
  若有若无的,两人的唇似乎是碰到了。
  叶昔言分辨不清,只觉得嘴角一时暖热,但等到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退开了,没能将感觉捕捉住。
  原有的轨迹脱离了控制,随后的过程都是模糊的,像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纸,似真实又不真实。
  游戏继续,又玩了两局。
  叶昔言在桌子底下无意碰到了江绪,她们没像以前那样立马就分开,两个人都迟钝了许多,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最后一局的国王是罗如琦,她的命令很贴心,让A到10都回去睡了,希望大家别继续熬夜。
  叶昔言一个人上的三楼,进房间,锁门,在黑暗中摸索着方向,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倒在床上。
  许久,她摸到手机解锁屏幕,点进微信里翻翻。
  这一夜比以往都要不寻常,半夜的月亮隐进了厚云层中,天上只剩寥寥可数的星星。
  天黑,天亮。
  浪潮反反复复翻涌了半个晚上,不得平歇。
  .
  苗寨的早晨一如既往的舒适,轻微的风,清新的空气,竹林上方飞过的鸟雀,袅袅的炊烟升到半空中,化作稀薄的绸带,随后被吹拂而过的风带走。
  年轻向导大清早就过来了,到这边见邵云峰。
  车队今早依然有安排,但只有少数成员才有任务,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好好休息。
  叶昔言就是大部分人之一,一觉睡到九点才醒。
  她昨晚不知哪个时候睡着的,睁开眼只觉得晕乎,半天都醒不了神。
  邵云峰上楼敲门,让她下去帮个忙,顺带问一嘴烫伤如何了。
  烫伤已经干皮了,之前被烫红的地方成了深色的痂。
  叶昔言应了一声,漱完口就下楼。
  邵云峰让她帮忙送向导和贺姐出去一趟,去附近的一个村子。
  村子离苗寨不远,大概十几里路,来回费不了多长时间。贺姐要到那边去做采访,见一个人,一个从苗寨嫁出去的百岁婆婆,打算由此来简单了解和对比苗寨近百年间的风俗文化与变迁这阵子贺姐拜访了许多苗寨里的男女老少,百岁婆婆是最后一位。
  在车上,贺姐提到自己准备写书,就这次活动出一本游记。
  年轻向导惊讶:实体书吗?
  贺姐颔首,对,已经跟合作的出版社敲定好了。
  向导翘起大拇指,姐,你真厉害。
  贺姐好笑,这有什么,我跟那一家有合约的,规定今年必须出一本,正好趁这次写了,现成素材多嘛。
  向导好奇问:是不是也会写我们寨子?
  贺姐说:那肯定的啊。
  向导笑笑,出书了你跟我说一声,一定多买几本。
  不用,到时候我把样书送你。
  他俩聊得起兴,前边的叶昔言却没太听进去,不怎么插话,在想别的事。
  她还沉浸在昨晚,回转不过来,脑海里乱糟糟。
  虽然经过了一次睡眠后,那些发生过的真实在逐渐变淡,但恼人的心绪抹不去,压根化不开,沉沉压在身上。
  她忍不住要去想,念着当时,念着江绪
  也不知道江绪怎么样了。
  前方有小学,路上设置了减速带,车子随之一抖,叶昔言又敛起心神。
  通往村子的路平坦,没有遇到另外的小车,是以一路畅行。
  百岁婆婆家就在村口,是一栋偏欧式的三层大楼房,远远看着还挺阔气。
  贺姐跟这边提前打过了电话,昨天就同百岁婆婆的儿女讲明了来意,征求了他们的同意。三人刚进门,那家人就热情迎接,不仅给她们端茶倒水,还留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外出一趟就是小半天,回寨子已近下午五点。
  天上的太阳毒辣,叶昔言将年轻向导送到家门口才慢腾腾开往吊脚楼。
  应当是看出了什么,贺姐下车前问了句:昔言,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心事重重的样子,遇到麻烦事儿了?
  她辩解:没,哪有。
  贺姐说:你一整天都在出神,打不起精神。
  她回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贺姐没多问,只关切地说:那今晚早点睡,别熬太晚,过了明天就要走了,还得开车呢,路那么远,到时候还有得累的。
  她点头,知道。
  叶昔言昨晚的确没睡好,今儿起床眼睛下方都泛青黑,一脸疲惫。不过她白天没有丝毫困意,方才那些话也只是在搪塞贺姐,具体的缘由只字不提。
  停好车,下去。
  一楼,罗如琦和何英正都在,邵云峰也在。
  见到她们回去了,罗如琦连忙出声,哂道:刚还在说要给你俩打电话呢,差不多快吃晚饭了,快上去收拾一下,五点半前下来,晚点还要开个会。
  何英正过来帮着提东西,说:辛苦了。
  这两位像没事人一样,并不在意昨晚的游戏,对待叶昔言还是如同往常。
  叶昔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扫视一圈,没发现江绪的身影。
  那人没下来,或是出去了。
  她不问,跟着贺姐上楼。
  上去收拾收拾,掐点下来。
  这次江绪在楼下,车队其他人也在。
  江绪与罗如琦她们一般,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她还是盘着头发,用上回那个珍珠夹固定,穿的衬衣长裤,是头一次到北江镇时的打扮。
  叶昔言一下去就跟她对视一眼,随即又各自分开。
  一顿晚饭食不知味,两人分开坐,不在一桌。
  开会是在邵云峰的房间,一堆队友挤着站。邵云峰讲了十几分钟,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有关去贵州山里的详细行程和安排。
  这趟路远达千余公里,开车加歇脚,前后预计两天起。本次的行程计划与先前的不同,车队还会在路上停半天,要去某个特殊学校进行捐助活动。
  叶昔言听着邵云峰的话,记下了,毕竟她是开车带头的那个,不能不上心。
  等到邵云峰开始讲别的事后,她不免走神,倏尔撞到了旁边的人。
  本来挨着她站的那位也是队里的司机,一不留神就换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