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他真的不想卷[重生] 第83节
作者:狂渚      更新:2021-10-19 00:36      字数:3972
  “结果呢,我过得比、比他们所有人都好,我现在……现在这么幸福。”陆烬朝打了个酒嗝,用力拍拍林啸鸣胸膛,“你说是、是吧?”
  “对,你会过得比所有人都好。”林啸鸣低头看着两人脚下,“抬一下脚,小心台阶。”
  “……”陆烬朝沉默片刻,突然小声嘟囔道,“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林啸鸣:“嗯,你的养父母很爱你,还有很多人也都爱你。”
  包括我。
  陆烬朝喝醉的样子和他平时完全不一样,一路上只要见到有文字的地方必须念出来,碰见垃圾桶就要过去拥抱,或者双手抱膝蹲在旁边,要和垃圾桶做朋友。
  林啸鸣抓紧时间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开房的流程已经走得很熟练了,点的那堆洋酒基本上都是陆烬朝一个人喝的,林啸鸣怕他晚上不舒服就要了标间,方便照顾他。
  标间有两张单人床,林啸鸣也想过直接要双人间,反正他们俩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但在陆烬朝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这样做,多少还是不太好。
  陆烬朝一进门就倒在床上,整个人瘫成一个大字,不动了。
  林啸鸣碰了碰他肩膀:“去上个厕所再睡吧。”
  陆烬朝不动。
  林啸鸣耐心等待,五秒过后向导眉头紧紧皱起,不情不愿地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林啸鸣收拾了一下房间,之后他坐在床边,快速浏览过学生会群里的消息。
  卫生间里一直都没有动静,林啸鸣到底担心,他又等了两分钟,见陆烬朝还是不出来,站起身。
  林啸鸣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陆烬朝抱着马桶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躬身将已经昏沉睡过去的陆烬朝抱起来放回到床上,帮他脱掉鞋袜和外衣,解开腰带。
  陆烬朝贴身的衣物和裤子仍好好穿着,林啸鸣帮他盖好被子,自己去冲了个战斗澡,回来后坐在另一张床上。
  上一次在宾馆里这样安静望着深夜的窗外,还是刚来首都星的那天。
  同样也是陆烬朝在他身边不远处沉沉睡着,夜幕之下,灯火璀璨,林啸鸣听着陆烬朝平稳的呼吸声,眼中是窗外怪兽一般会吞没所有人的城市。
  那时他想着首都星的局势,不久之前离奇死亡的高官,在黑市里流动的电子鸦片,垄断了国家各个命脉产业的大家族,还有将会被玛嘉莉一步步掌控的塔。
  现在他同样想着这些东西,心中却多出了一片柔软的地方。
  陆烬朝许多次对他说,他的精神图景是一片广阔到无边无际的海洋,他坐在竹筏上漫无目的地漂流,就像海面天空中跟随他飞翔的白鸟,找不到可以停歇的地方。
  但同样感觉找不到停歇地方的人,不只有陆烬朝一个。
  陆烬朝的存在给了他一处可以喘息的空间。
  也许陆烬朝不会知晓自己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因为这些深埋于心底的感情,林啸鸣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
  头痛。
  陆烬朝紧紧皱着眉头,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撒在眼皮上,让他感觉很烦。
  他缓慢地动了动身体,才睁开双眼。
  身体的种种反应都告诉他昨晚喝多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拥挤的舞池中,陆烬朝勉强回忆了一下昨晚到底点了多少酒,那些东西估计有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至于蹦完迪后又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来到宾馆的他都印象全无。
  喝断片儿了。
  印象中这好像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断片,之前医院聚餐就算再怎么热闹,他也会收敛地注意着量,随随便便就在外面喝醉可不是个好习惯。
  而如今有林啸鸣陪在身边,他确实有机会放纵一把。
  陆烬朝偏头看向旁边,林啸鸣睡在另一张床上,还没有醒。
  陆烬朝悄悄起身下地,在林啸鸣的床边蹲下。
  往常哨兵是那么敏感,只要周围一有异动就会立刻醒来,而如今在五感被调整为正常人水平的情况下,终于让他抓到机会。
  陆烬朝安静地凝望着林啸鸣,他并非第一次看哨兵的睡颜,林啸鸣似乎永远都在皱着眉头,以至于眉心都出现了三道浅浅的纹路,就连睡着的时候,也都是一副眉峰聚拢的模样。
  但这一次,他的眉心是舒展开的。
  如同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和顾虑。
  当初捡到林啸鸣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现在肉感彻底消退,线条更加凌厉英朗。
  完全是个大人了啊……
  林啸鸣睫毛垂着,相当安静的模样,陆烬朝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拨弄哨兵睫毛。
  微弱的痒意让林啸鸣动了动。
  赶在被抓包之前,陆烬朝迅速收回手,见林啸鸣睁开眼,还若无其事地道:“早。”
  “早。”一觉醒来林啸鸣声音有些沙哑,见陆烬朝精神不错,问,“没有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有一点点头疼。”想起自己醉到断片,陆烬朝问道,“昨天晚上……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如果不算你在路上大声到一整个街上的人都能听见,蹲在垃圾桶旁边说要和它做朋友,在卫生间里抱着马桶睡着了的话,确实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陆烬朝:………………
  陆烬朝有些傻眼,那真的是他喝醉后的样子吗?看林啸鸣的表情也不像在故意逗他开玩笑。
  这让他想起了还在南天星时的那次过载,当时林啸鸣不愿给他说,还是之后在穆尔车上他自己想起来的。
  陆烬朝强行定了定心神,没关系,只要他不记得,就相当于没有发生。
  陆烬朝现在对社死境地的耐受度已经非常高了,作为三番五次在学校里社死过的人,大半夜在没人认识他的街上发酒疯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林啸鸣将陆烬朝微妙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大概能推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去看看房子吧。”
  这是两人昨天吃饭时就商量好的计划,他们打算在7号实验室附近租个房子,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虽然可以住学校的宿舍,但陆烬朝每天赶去实验室会有点麻烦,两个人一起住,也方便进行一些训练什么的。
  林啸鸣起床去买早饭,陆烬朝就趴在床上浏览租房信息。有不少都挺合适的,陆烬朝先在心里定下来几套,具体的还要联系中介过去看看。
  暂且把房源定下,林啸鸣还没有回来,陆烬朝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放在桌上的两本书。
  他之前对成人作品一直都没什么兴趣,这次不知道怎么,老是注意到那本被林啸鸣买回来的书。
  陆烬朝强迫自己把目光收回,安心等待林啸鸣,他去洗了把脸,感觉宿醉的头疼减轻了不少。
  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就去看房,陆烬朝选的都是那些可以拎包入住的套房,价格不是问题,只要舒服就行。
  在中介的带领下一连去过很多家,采光、环境和周围的邻居都很重要,况且家里有一个哨兵,就更需要注意许多东西。
  虽然林啸鸣说不用管他,按照装修风格选自己喜欢的就好,陆烬朝还是把这些因素都考虑在内。
  最终陆烬朝和林啸鸣商量着,选中了一个安静的小区,就算林啸鸣再怎么说他不太需要疏导,噪音过多还是会对哨兵造成负担。
  房子两室一厅,有一个大阳台,卫生间和厨房的面积也都不小,家具一应俱全,除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外,其他东西都不需要从宿舍里搬过来,实在缺什么再买新的就好。
  陆烬朝相当满意,确定没有其他问题,爽快地付钱签合同。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下方的风景,小区绿化做的相当不错,一片浓绿,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
  林啸鸣来到他身边,眺望着远方,白隼的身影自空中掠过,林啸鸣伸出手,云津便翩然地落在他胳膊上。
  陆烬朝摸了摸云津羽翎。
  七朔在沙发上蹦来跳去,试图在沙发背上磨爪子,被林啸鸣大声呵止,委屈地呜呜叫着,转眼就开始玩自己的尾巴尖。
  以后这里就是他们暂时的家了。
  这边距离7号实验室不算远,方便陆烬朝上下班,两人已经商量好,等到正式搬过来住,林啸鸣就去给别人当家教赚钱,以他哨兵学院全额奖学金的水平,不愁找不到学生。
  总不能让陆烬朝一直养着他。
  按照前世的轨迹,最多等到二年级,就会有格勒尼苏的人注意到他,在和教员深入接触后,林啸鸣也会像前世那样加入格勒尼苏。
  比起军部或者其他哨兵组织,行走在暗处,独立于其他机构的格勒尼苏更适合他发展自己的势力。
  第86章
  在哨向学院的第一个假期终于来临,离家近的学生们纷纷回家,实在回不去的就继续住在学校,陆烬朝和林啸鸣一起搬到了租的房子里。
  陆烬朝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神经官能脱敏项目的前期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他每天跟随着老师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获取和分析数据。
  一项研究从零开始要付出许多努力,由温荣兮带领着,团队的氛围非常好,陆烬朝每天一大早就过去,中午和晚上都在食堂和老师一起吃饭,每次结束工作回家差不多都要八九点。
  林啸鸣就像他说的那样,去给人当了家教。
  学生是一个刚刚觉醒没多久的小哨兵,孩子还没法适应高敏的五感,每天都在家里发疯。
  林啸鸣只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就把少年治得服服帖帖,让家长头疼到不行的少年满脸崇拜地跟在林啸鸣身后,林啸鸣叫他干嘛就干嘛,努力适应着身体的变化,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但林啸鸣的家教时间永远只安排在早晨和下午,晚上的时间专门留出来,在家里等陆烬朝回来。
  就像还在南天星时,他永远会等陆烬朝下班到家后再去睡觉。
  这天也是一样,陆烬朝在研究所的食堂里吃过晚饭,重新回到实验室。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挨个检查样本和数据确定没有错误,便去到了旁边的器官再生实验室。
  从无数漂浮在培养柱中的脏器里经过,陆烬朝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利用权限打开暗门。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脑所在的暗室。
  那些脑子仍然安安静静浸泡在营养液里,很少有人能想到它们其实都属于同一个主人,一个女人或者孩子。
  陆烬朝坐在椅子上,这些天他经常会到这里来想一些项目上的事情,绝对安静的环境相当适合思考。
  神经官能脱敏的前期准备不算顺利,他们缺少样本和实体数据,这就需要大量的电子鸦片成瘾者参与其中。
  志愿者的招募正在筹备需要政府的支持,毕竟使用电子鸦片是犯法的,不会有人傻到主动过来充当志愿者。
  但招募的审批一直没能通过。
  傻子也知道一定有人在从中作梗,医学研究和政治牵扯在一起,着实让他们这些研究人员无奈。
  陆烬朝思考着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解决的办法。
  他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浑身放松,实验室冷白的灯光照在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垂落的眼睫洒下一小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