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斯文优雅的拉斐尔毫不客气的阻止了乔伊斯的动作，瞪了一眼好友在纸上填错的位置，他无奈的伸手扶额，然后把他连推带拽的拉到了一旁的座位上，把对方的公务自己接手去处理了。
  “呃……只是出去玩了一下。”
  乔伊斯眼神飘逸了一秒，面对好友的担心，他心虚无比的低下头玩着手指头，让拉斐尔更加的感觉到古怪。乔伊斯一看见自己指腹上还有一个玫瑰色的吻痕，脸皮忍不住发烫，这几天他都在夜晚时偷偷溜出去见路西菲尔，哪怕大天使的地位与炽天使长天差地别，前往凡界的权利还有的。
  拉斐尔叹了一口气，果然……等今天的事情办完后就去觐见大天使长殿下，他必须弄明白原委才能‘治’好乔伊斯粗心的毛病。
  加百列除了在第二重水星天有着大天使长的宫殿，平常更是经常跑到第一重月星天居住，毕竟她拥有着两重天的管理权。这导致了她的副官必须经常来回与两重天，所见所看的都是低阶的普通天使或者大天使，偶尔能出现一个权天使都极为稀奇。
  杰勒米不知多少次为那些大天使的不懂礼貌而恼怒，明明他是高贵的上三级智天使，却经常被九品、八品的天使以一种随意的礼节对待，就因为加百列殿下说了一句不用多礼后，现在连鞠躬的礼仪都没有了。
  “智天使大人，日安。”
  拉斐尔规规矩矩的当着智天使副的面把礼仪套数做全了，脸上也不敢露出半点过分的笑容，他知道杰勒米大人在意身份上的礼节，虽然觉得这么做会拉开距离感，但他还是按照最严格的方式单膝跪下，以一种温柔却谦卑的姿态面见智天使。
  “拉斐尔求见加百列殿下。”
  “进去吧，拉斐尔，殿下在你进来之前就同意了。”
  不明白上司为什么对拉斐尔另眼相待，杰勒米淡漠的勾起唇，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一走进宫殿，拉斐尔就看见了笑吟吟的大天使长大人，不论其他人如何的夸赞加百列殿下的美丽，他依然认为加百列殿下的气质比她的容貌更加的耀眼，那种亲和力在炽天使中也是少见。
  对于拉斐尔询问乔伊斯的事情表示有点诧异，发现拉斐尔的脸上的认真不做假，坐在书桌前的加百列回忆了一下前几天的事情经过，仔细的叙述了一遍经过。听到了加百列殿下说出的经过，拉斐尔难免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毕竟乔伊斯在禀报完了事情后，和这个大天使不熟的加百列就走开了。
  “怎么了，是乔伊斯出了事吗？”
  “殿下，打扰了您的办公真是抱歉，我也不知道乔伊斯怎么了，只能从他最近的行为中感觉到了异常，他似乎在夜晚总是外出，使得白天的时候就无精打采，我很担心。”
  天使虽然不是什么藏不住话的小白，但本性中的善良和温和注定了他们通常不会隐瞒什么。敏锐的从对于好友的状况中察觉到了不对劲，拉斐尔在苦思了一段时间后才来寻求大天使长的帮助。
  如果能让乔伊斯恢复正常，他就算事后被好友责怪了也没关系，如果不是乔伊斯有一次因为夜晚的事情而耽误第二天的祷告，拉斐尔也不至于这么做。
  “夜晚……去叫杰勒米过来一下。”
  沉吟了一下，加百列朝门外的侍天使说道。
  到了炽天使这个阶级，他们的宫殿里都有很多专门为他们服侍的天使，由于每个宫殿里的天使级别混杂，随便一个天使长就有至少两座正式规格的宫殿，其中有少数的智天使和座天使，也有一些中三级的天使，以防称呼麻烦，天堂都默认他们为侍天使。
  “殿下，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杰勒米环视了房间一周，看见了温和微笑的加百列时低下头行以一礼，也只有这个时候，拉斐尔才从这个骄傲的智天使身上看到了收敛。
  “杰勒米，把创世庆典结束后，大天使乔伊斯出入九重天的记录找出来。”
  “是的，殿下。”
  待记录被翻出来后，拉斐尔抽了一口气，他以为乔伊斯只是偶尔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想到对方不仅夜不归宿，还在白天也有过几次出去的记录。看着记录上的出入时间，加百列也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然了。
  拿着这么一张记录出入时间的纸张，她用手指弹了弹上面的字迹，玩味的向他的副官问道。
  “杰勒米，大天使最近在忙什么事，怎么每天晚上都去凡界。”
  “殿下，属下并不知道，需要让管理第二重天大门的安奇罗过来吗？而且我也不觉得几百年来有需要大天使频繁出去的事情。”
  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拉斐尔，金褐色及肩长发的男子回以上司同样的微笑，发现加百列殿下阅读完了上面的内容后，他上前主动接回了东西。
  爱欲使天使着迷，贪婪使天使无可自拔……
  耶和华看着加百列他们追查的行为，莫名的想到了这么一句话，也许这句话可以套用在所有的有灵生灵上吧。不愧是扎根在世界上的原罪，或许原罪在人类之中表现的更为鲜明，但在习惯了禁欲生活的天使身上也变得格外的突出。
  是他错了吗，用规则和纪律压制生灵的本性和欲望，不……他没有错，错的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天使罢了，这只是他们居住在天堂就必须遵守的东西，不想待下去就可以走，上帝绝不会拦住任何天使。
  视线中原本纯洁的灵魂染上了灰色的阴翳，洁白的天使之翼上是日渐黯淡下来的光泽，若非乔伊斯依然认为自己没有背叛上帝，信仰依然没有动摇过丝毫，恐怕这个大天使早已陷入黑暗而不自知。
  冷漠的金瞳中无悲无喜，耶和华心底已经有了预测，或许第一个堕天使就是他了。想到了有关堕天使的事情，上帝的目光转向了第七重土星天的天使长宫殿，那里有他当年亲手创造的另一个炽天使。
  萨麦尔……
  银蓝色的长发流动着美丽的光芒，同样的银蓝色眸子里是萨麦尔一向冷淡的神色。比起别西卜的个性来说堪称严肃的座天使长正在批改公务，茶色的宝石项链佩戴着脖子上，宝石内部嵌着一根微缩版金色羽毛，这种事情显然只有加百列做得出来。
  金色的神瞳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时光仿佛在大圣堂中慢慢停止下来，耶和华的眉眼微微柔和了一些，他觉得看着这些天使的生活就是一种莫大的乐趣，有时候生活就是如此无趣，但他却能从他们枯燥的生活中找到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
  算了，等乔伊斯的事情暴露后再通知萨麦尔吧，炽天使之中没有谁比萨麦尔更适合那个位置。天使的监狱，自然需要公正严明的天使来把持审判，那可是上帝已经把人关小黑屋的地方啊。
  拉斐尔去找大天使长的事情乔伊斯并不知道，如果大天使知道了……恐怕就不会如此又悠闲的在外过夜了。由于天使的羽翼是能量实质化的一种，在床上躺着的时候自然不会显凝聚出来，乔伊斯洁白的身体毫无遮掩的在床上展开，满身的吻痕和浊液证明着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在乔伊斯醒来之前，身为地狱仅有的那几个深渊恶魔，伊西多早就穿戴整齐的做到了床边。虽然他自己也不习惯穿着一身圣洁的白袍……恶魔摸了摸下巴，但这么装装就可以骗到一个天使的话，他还是很乐趣继续下去的，免费的肉餐不吃白不吃，天使的身体可比魔女来得有滋味。
  恶魔融入骨子里的凉薄和狠辣难以抹消，天使的气质很特殊，更不要说是骄傲而谦虚的炽天使长了，如果让他单纯以路西菲尔的外貌当掩饰，伊西多表示绝对演不下去，因为他模仿不了那种天使的气质。
  伊西多倏然扭头往下了窗外，阳光明媚的清晨证明着天使再次睡过头了，也说明这次的事情估计离揭发不远了，感受到极东之处的某股强横力量，那纯粹光明的圣力就算隔得再远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来。
  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哪个炽天使，如果是米迦勒一流的……呃，他做鬼都不会放过贝希摩斯的。
  伊西多看了一眼之前还亲密交缠过的天使，还有乔伊斯变得红润的唇瓣，萌生出一个坏主意的他挑起了个邪肆的笑容，恶魔俯身亲吻着对方的唇，交换着彼此的口液，直到将唇瓣吮吸得红肿时才停下，乔伊斯就算睡得再怎么沉也被弄醒过来了。
  “路西菲尔殿下。”
  手指扯过挤到了角落里的被子，哪怕发生了这种关系，乔伊斯看着金发男子时恋慕的目光从未变质过。
  路西菲尔的容颜和举止足以使所有天使为之倾倒，一言一笑中风华绝代，乔伊斯在他的面前如同尘埃般不出色，他觉得现在的处境好像一场梦，美得让他不愿意醒来。
  “乔伊斯，我去帮你那件衣服，等等再起来。”
  男子的恶意完美的掩藏在温情之下，伊西多伸出手捻开了一缕黏在他眉角的发丝，苍青色的眼瞳泛起浅浅的温柔，好似他就是那个卸下了防备的路西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