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
作者:嘿嘿的红烧肉      更新:2021-10-03 17:06      字数:4052
  翌日。
  几乎是一夜无眠的乔卿熙走出自己的住处后,发现门外守了两个高大的武夫。其中一个武夫见他面露疑惑之色,便说:“姑……乔公子,庄主昨夜吩咐我们二人跟在您左右,若有人胆敢对您出言不逊,我们会帮您处理。”
  “乔公子”这个称呼让乔卿熙瞬间变了脸色,他一言不发,自顾自地走向账房,任由那两个人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有不少下人用古怪的目光瞅着他看,甚至还有胆大的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腿间,似乎想要透过衣物看出什么似的。
  一头雾水的乔卿熙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有一伙人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为首的那位是一个经常用色眯眯的眼神在叶霜岚身上扫来扫去的下属。
  那下属朝着乔卿熙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乔卿熙,听说你昨夜趁着庄主睡着,在她旁边和冬青搞到一起去了?气得庄主大发雷霆,直接将冬青赶出了山庄,还让左医师把你阉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想不明白,你竟然放着庄主这么漂亮的美人不睡,而是玩她的侍女……”
  “你——”乔卿熙瞪着他,搜肠刮肚地寻找最恶毒的语言想要作出回击。他回想起,叶霜岚的这个下属得知夫妻二人分房后,还跑过来奚落了他一番:“乔卿熙,是不是因为你这个病秧子满足不了庄主,她才提出分房的?男人吗,还得是强壮的好。”
  倏然,他想起了身后这两个人,便下了命令让他们拿住了他,送到叶霜岚面前去。
  很快,他便知道了叶霜岚对这个下属的惩罚。她先是狠狠地骂了句“恶心”,然后又甩了他一耳光,还命人拉出去打了他二十大板。大仇得报的乔卿熙难得感到几分快意,随后他又想起他付出了多大代价,才等到叶霜岚为他主持公道,心又冷了下去。
  书房。
  想到那个下属刚才所说的话,叶霜岚仍气得发抖,她用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使那张昂贵的花梨木方桌出现了蛛网样裂纹。
  【宿主,消消气。你把你的侍女都吓到了。】系统劝道。
  叶霜岚瞥了一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侍女文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出去。她决定吸取教训,以后不在书房留人伺候了,免得再遇到冬青那种情况。
  思及此,她不免又想到了乔卿熙。以他歹毒的心肠,竟然能容忍有人侮辱他至此地步,实属难得。她心中对他生出一丝愧疚,毕竟他在山庄中受了这种气,她昨日之前还一无所知。
  她叹了口气,将乔卿熙的事放在一边,继续处理起事务。
  几个时辰后,结束一天工作的叶霜岚一边朝客房走去,一边盘算着该如何攻略荆远。她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你能不能给我提点建议?”
  【你做任务还是我做任务?自己想去。】
  “有的小说中的系统都能给出一步步详细的步骤,你怎么就不行?我要你这个系统有什么用?”叶霜岚不满地说。
  【系统要是什么都会,还要宿主干什么?我直接穿越到你身上得了。再说,你要实在不会,那就别做任务了,反正也没有惩罚。】
  叶霜岚承认系统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她还是冲着说话不客气的系统发泄了一顿怒气,把系统怼得哑口无言,匆匆下线了。
  她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主动追求过人,仅有的两段感情经历也全以失败告终。而且以一个刚刚离异的少妇的身份攻略一个连真名都不愿意说的男人,这任务难度也太高了点。不想放弃任务的叶霜岚只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
  当她踏入客房的院落时,映入眼帘的是昨日那个黑衣少年在梅花树下舞剑的画面。他右手持剑,飞快地划出一朵朵剑花,剑风扫过,一片片纷纷扬扬的红梅随之飘舞。他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让那张英俊的面容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荆远发觉有人在注视着他,立即停下动作,收剑回鞘。他朝视线来源看去,院墙下站着一位身着绿衫的女子,正面带笑意地望着他,她那双剪水双眸一眨不眨,似是看得痴了。
  其实,叶霜岚此时是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这个人是攻略对象——荆远吧?”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接着问:“有没有人物简介?”
  系统没好气地说:【没有。宿主,你的嘴难道除了吃饭以外,就没有别的作用了吗?你不会自己问吗?】
  系统的话让叶霜岚很是不爽,她本想讥讽系统几句,但荆远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现实。她寒暄道:“少侠,昨夜休息得怎么样?”
  荆远不咸不淡地说了两个字:“还好。”
  不想和他站着说话的叶霜岚跟荆远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有眼色的侍女马上为他们泡上了茶。叶霜岚看着茶水升腾的烟雾,幽幽地叹道:“昨夜,乔卿熙向我承认了他曾害过长歌。我与他相处六年,竟没看出他是这种歹毒的人……”她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桌子下的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拼命挤出了几滴眼泪。
  这副如画般动人的美人垂泪的景象没引起荆远一丝动容。他以冰冷的语气说道:“既然乔卿熙已经坦白了一切,那叶庄主怎么没把他杀了或者逐出山庄?”
  他的话让叶霜岚深感意外,正常人对着遇人不淑的女子好歹也会安慰几句吧?按她的剧本,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她的不幸遭遇勾起了荆远的同情,随着慢慢接触,二人产生了感情……她抹了一把眼泪,用哀伤的目光与他对视,艰难地说:“我与乔卿熙到底夫妻一场,让我杀了他,我实在是不忍心……”
  闻言,荆远嗤笑一声,说:“世人皆称叶庄主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想不到也只不过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罢了。”他见叶霜岚脸色不善,面上仍是毫无畏惧之色,继续说道:“叶庄主,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他的话让叶霜岚意识到她的计划是行不通的。她冷哼一声,说:“我留着乔卿熙的命只是因为我需要他为我打理山庄。等我找到人接手他的工作,便立即取了他的性命。”
  荆远看到叶霜岚瞬间换了副面孔,挑了挑眉。他用手指转了转茶杯,说:“我看叶庄主分明是对乔卿熙余情未了,明知道他这人心肠歹毒,宁可让自己处在毒蛇环伺的环境中,也要留着他的命。等到长歌的事被逐渐淡忘,你就又会和乔卿熙旧情复燃了。可怜长歌为你付出那么多,却只能得到你假惺惺的几滴眼泪,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回。”
  这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叶霜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将手放在腰上挂着长鞭上按了又按,纠结于是否要给她的攻略对象一点颜色看看。她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咬着牙问:“那少侠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乔卿熙呢?”
  荆远觉得眼前人这副拼命压抑着怒火的样子比刚才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瞧着顺眼多了。他稍微软下了语气,提议道:“乔卿熙害长歌残了一条腿,叶庄主不舍得杀他,那废了他一条腿总是可以的吧?既为长歌报了仇,又不影响他为你干活。叶庄主,我这个建议如何?”
  那我还怎么攻略乔卿熙?无从反驳的叶霜岚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说说长歌的事吧。少侠和长歌是如何相识的?”
  荆远失望地移开了目光,这个固执己见的女人让他很是心烦。他喝了口茶,垂下眼说:“我遭到追杀,他收留了我。”
  “那他有没有对你讲一些他自己的事?”
  “他讲的最多的,就是你的事。可惜,奈何明月照沟渠,他心爱的女子连为他复仇都不肯。”他瞪着叶霜岚,像是在为长歌打抱不平。
  叶霜岚明白了,她想要攻略他,八成要拿乔卿熙祭天,她最好的攻略方式就是把乔卿熙的人头当礼物送给他。可偏偏乔卿熙也是攻略对象,她动不了。有苦难言的她只好再次转移了话题:“少侠,你的家乡是哪里?”
  荆远拧起了两道剑眉,语气不好地说:“不知道。”
  名字不愿意告诉她也就算了,怎么连家乡在哪都不愿意说?她可以确定“荆远”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过,在江湖上基本上可以说是查无此人的存在。一个无名小卒,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不死心的她又换了个问题:“少侠,你年方几何?”
  “也许是十八?我不确定。”荆远的语气更加恶劣了。
  这人怎么搞的?叶霜岚怀疑他的脸可能都是假的。她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庞,想要找出易容的痕迹。
  荆远被叶霜岚直勾勾的目光弄得十分不快,他将茶杯重重地搁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生气地说:“叶庄主,你在看什么?”
  叶霜岚左看右看,也没瞧出来他的脸有什么异常之处。想到他刚才对她的恶劣态度,存心恶心他一下的她嘿嘿一笑,用轻佻的语气说:“看你呀。少侠你长得如此好看,想必有很多女子用我这种目光看过你吧?少侠有没有从中挑一位女子,作为你的妻子呢?
  她满意地看到荆远因为她的话瞪大了眼睛,随后,他的耳尖居然染上了绯红,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连说了几个“你”字,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是没有。玩心大起的叶霜岚决定继续调戏他,她用手支住下巴,向他抛了个媚眼,调笑道:“少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眼前女子动听的声音像一把刷子,轻轻扫过荆远的心头,顿时让他有了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将茶一口喝干后,狠狠瞪向这个大胆的女人,试图制止她这种冒犯的行为。可他一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眸,就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对他来说,这种感觉过于奇怪了。不想处于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的他偏过了头,避开了那对有魔力的眼睛。他冷冷地说:“我只喜欢不会对我问东问西的女子。”
  终于扳回一城的他还未来得及得意,就感觉一股冷香向他袭来。他扭过头,发现叶霜岚竟是将手撑在桌上,凑近了他。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道:“我呢,最喜欢的就是死活不告诉我问题的答案的男子了,我觉得撬开他们的嘴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拇指摩挲着茶杯和他的嘴唇接触的位置。她直白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唇上,就像是在抚摸着他的嘴唇。
  见荆远双目中爆发出愤怒的火焰,心情大好的叶霜岚立即站直了身体。她将刚刚与杯沿接触的拇指在自己的下唇上一抹,朝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说:“少侠,我们来日方长。”
  转过身后,她兴冲冲地问系统:“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撩人?”
  【……恕我直言,宿主你刚才像是在性骚扰。】
  “滚!”
  叶霜岚离去后,荆远仍然久久地坐在石桌前,用杀人的目光盯着那只他用过的、也是叶霜岚的手指抚摸过的茶杯。
  看来他一时半会是离不开玉龙山庄了。若他表现出想要离去的态度,叶霜岚大概会用各种正当的或是卑劣的手段,将他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的双眼充满了恨意。他用手握在那只杯子上,慢慢用力,把它化为了齑粉。他抬手一扬,粉末便四处飘散,迅速失去了踪影,仿佛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