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1章江淮风云
  李虹此次进京，没有惊动任何人。
  甚至连家门都没入，就秘密召见了睿君，廊虎两人。
  听两人说，周一来住在四海大酒店，已经被闪电小组的兄弟秘密监控起来了。
  李虹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她让睿君继续派人监视，自己整理了一下材料。
  今天才是初三，大家都在休假中，而李虹和她的调查组却在为江淮的案子奔波。来回数千里，往返一日间，其中的辛劳可想而知。
  在酒店里临时休息了二个小时，晚上六点二十分，李虹提了睿君为她准备的礼物，坐着车子来到中南海。
  秦首长正和秦瑞生在书房里下棋，秦首长掂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
  秦瑞生看了，皱了皱眉。指着另一边道：“这块还有做活的机会，为何弃而不用？”
  秦首长和秦瑞生，两人棋艺都不高。对于这种东西，毕竟是业余水平，不过秦首长说，咱们下的不是棋，而是心境。秦瑞生当然理解，象首长这样级别的领导，棋艺没有高低，他们已经超出了那种以输赢论高下的范畴。
  更多的时候，要从他们下棋的方式中，领悟他们的风格和意图。
  有个时候，明明是活棋，他非得将它下死。有时，明明是死棋，他想做活。
  跟领导下棋，你要理解他的意图，他并不是要看你的棋艺，也不需要你要他面前展示棋艺。跟他们下棋，看似你赢了眼前这盘棋，也许你已经输掉了人生。
  所以，棋艺的高下和规则，在这里变得不再重要。
  秦瑞生是个很聪明的人，尽管他的身材很滑稽，坐在那里，简直就是一尊摆在桌上的地球仪，但身材的奇特，并不影响他的智商。
  曾经有人跟他开玩笑，你胖就胖吧，干嘛非搞得这么有创意？
  秦瑞生对此，并不以为然。看到首长这手棋，明明那里还有做活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放弃？
  仔细看来，秦瑞生就明白了，那里看似危机重重，旁边却还有二颗子与之遥相呼应。那两颗子看上去有些零乱，没有任何特征，却是首长后来添上去的。
  当初秦瑞生也觉得有些古怪，好端端的，添两颗子在自己的黑棋势力范围之内，有什么深意？
  的确，首长当初这二手，看似无用，现在的作用就看出来了。
  正是有了这两颗子，他才可进可退。
  尽管如此，还有一点令秦瑞生想不明白，既然可进可退，首长为什么要放弃？坚持一下至少还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因此，他拿着黑子，犹豫不定。
  首长看着他笑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块棋是让给你的。”
  秦瑞生有些疑惑，“让给我？”
  仔细看来，殊不知道首长为什么要让出刚才这块，明明机会分庭抗礼的位置，难道？
  秦瑞生想起了江淮这盘大棋，莫非首长要让出江淮？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秦瑞生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还有机会，偏偏选择放弃，不象是首长的为人。
  保姆上楼来了，“首长，李虹小姐来了。”
  李虹来了？秦瑞生心里一惊，李虹不是在江淮调查案子吗？她怎么回京了？突然，秦瑞生意识到有些不妙，看来李虹是冲着周一来来的。
  他正想说什么，首长摆摆手，“走，我们下楼。”
  北方的冬天格外冷，李虹带着一袭寒意，晰白的脸胧，映起了两团红晕。
  由于李虹的身份，首长夫人对她特别客气。看到李虹提了东西，她立刻走过来，“看，到阿姨家里还需要这么客气？你人能过来我就很高兴了。”说罢，拉着李虹的手，亲热地嘘寒问暖。
  首长和秦瑞生下楼而来，刚刚坐下的李虹又站起，“首长好！”
  看到风尘朴朴的李虹，首长只是微微点头，径直来到沙发上坐下。一杯参茶立刻端上来了，秦瑞生也走过来，在不远处坐下。
  “李虹同志来了。”
  李虹在这里看到秦瑞生，一点都不奇怪。
  她礼貌地说了句，“秦部长也在！”
  秦瑞生就一脸笑意，并不多话。
  而首长则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李虹，“辛苦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虹道：“刚刚到，在酒店里睡了会，我是来跟首长汇报工作的。”
  秦瑞生听说李虹刚刚下了飞机，就直奔这里，心里就有些震惊。估计江淮的事情比较复杂，需要向首长请示。他站起来，“我有点事！你们坐。”
  对于秦瑞生的回避，两人心知肚明，因此没有人拦他。秦首长放下杯子，看着李虹道：“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吃完饭回去看看家里。大过年的，总不能为了工作，把家都忘了。老人家年纪一大，心思重啊！”
  李虹看他想回避这问题，便固执地道：“首长，我有重要事情请示，江淮的案子，越查越深了。赵本意同志不单单是生活作风问题，还有很严重的经济问题。按赵本意同志提供的线索，我们找到最关键的人物赖正义。据赖正义交代，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周一来存在着重大经济问题，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回来请示首长。”
  李虹一口气就把事情说出来了，根本不给秦首长拒绝的机会。她要把材料给首长看。
  秦首长是何等精明，听她一说，马上就知道李虹想干嘛了。她不是汇报，也不是请示，只是过来通知自己，她要对周一来下手了。
  不管这件事情，自己同不同意，她都要做。如果自己不同意，上面还有大书记。以李虹的性子，她肯定会去请示大书记。
  经济问题，历来为党和人民深恶痛绝。
  历代贪官，不知凡几，无不臭名昭著，遗恶万年。
  不管是哪个领导，都不可能公开支持这种行为，秦首长看着李虹那坚定的神色，又端起了杯子，“李虹同志，你是调查组的组长，组织既然给了你权力，你就大胆去干。不要怕，党和人民做你坚强的后盾。江淮班子出现这种事情，做为国家领导人之一，我表示深恶痛绝。对于调查组在江淮工作中取得的成绩，我表示支持与肯定。既然有问题，那就查，不管查到谁，不管有多大的阻力与压力，我都支持你！”
  秦首长说这话的时候，大义凛然，更有一种深恶痛绝的表情，而且态度坚决。既肯定调查组的成绩，又支持调查组继续深入。这倒让李虹大为震惊，也不知道秦首长的真正用意。
  本来她以为，周一来是首长比较看重的人物，再加上两家之间的关系，应该给自己一点暗示。可惜他没有这么做，相反，更让自己加大力度，继续深挖。
  听到这些话，李虹慎重地点了点头，“有首长的支持，李虹一定不负重望，努力把工作做好。”
  首长满意地点点头，“我就是很欣赏你这种作风，为人有原则。其实做为一名纪委的干部，更应该如此。不要听有些流言蜚语，也不要被某些压力改变自己的初衷。我也知道你的能力，大书记也多次表扬你，我们都相信你能把江淮的案子理清楚。在周一来的问题上，不妥协，不退缩，坚决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好好干，叔支持你！”
  首长换了一个称呼，顿时亲切了许多。
  李虹站起来道：“有首长的指示和支持，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
  说完，她决定离开。首长夫人哪里肯？立刻拉住她，“这怎么行？吃了饭再走。新年里，怎么可以这样？快坐下，快坐下。”
  李虹拗不过她的热情，只得坐下来留在首长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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