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皱着眉头，反问：“你确定你能保我性命？”
  鲍嘉兴抢过话：“我是局长，我的话你应该可以信吧，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直接由我们警方保护你，不过我估计你犯下的罪比较深，就算替你求情，最多也就是终身监禁。”
  骆斌补充道：“要么就用我的第二种方法，你当我们的卧底，我保证你这次回去后不被他们怀疑，等到警方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因为你配合有功，会酌情减刑，甚至给你弄个缓刑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也就几天的时间。”
  “其实，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一种，因为这样是最安全的。”鲍嘉兴接道。
  “我跟他的想法恰恰相反，我更倾向于第二种结果，从你的角度出发，第一种方法只能保你的命，不能让你后半生重新做人，从我们警方的角度出发，你作为污点证人提供的线索无法成为直接证据，换句话说，我们没办法扳倒你背后的主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张伟心里有些混乱。
  闭上眼睛想了想，他无力地问：“骆警官，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一定做到，其实我早就知道高慧是你妹妹了，但我一直没有对她动手，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打了草，就会惊动背后的蛇，到时候假高慧就会有危险。”
  原来骆斌说服张伟时在他手上写下的字，正是‘妹妹高慧’四个字。
  “行，我答应你们，跟你们合作。”
  见张伟松口了，两人相视一笑，整件事终于可以搞清楚了。
  现在最震惊的是鲍嘉兴，他不得不佩服骆斌的头脑和胆识，原本他们的计划目标人物是顾定红，目的是引出幕后黑手，但那仅限于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没想到骆斌半路改变主意成了最大的亮点，以张伟为入手点，就能知道幕后黑手所有的事，顾定红虽然可能跟幕后黑手有关系，但毕竟是半路出家，知道的事肯定没有张伟多。
  如今张伟的坦白也证实了骆斌的选择完全正确。
  “先说一下，学校的那些违禁品，到底出自谁的手。”
  “李丰。”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张伟补充了一句：“这个名字可能你们不熟悉，但他的外号你们肯定听说过。”
  “李老虎。”
  当张伟说出李老虎这三个字的时候，鲍嘉兴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李老虎？你说你的主子是整个亚洲地区最大的违禁品贩子，李老虎？”
  张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关于李老虎的名号，骆斌可是听说过的，全国乃至整个亚洲最大的违禁品贩子。
  鲍嘉兴疑惑道：“不对啊，李老虎不是其他国家的人吗？”
  “没错，他确实是其他国家的人，不过那是后来改的国籍，其实他原本是我国人，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东方集团董事长李密的哥哥，亲哥哥。”
  这个消息着实让人有些震惊，没想到轰动整个亚洲的李老虎竟然是李密的哥哥。
  “他们两自小就走散，李老虎被拐卖到其他国家当苦力，所以身份信息上他们两没有任何关系，而我就是在国外与李老虎认识并且成为他的手下，后来他机遇好混得还不错，就隐藏身份回到国内，找到了自己的弟弟李密。”
  “那个时候李密在刘书记手下当秘书，李老虎花了很多钱打通关系把我安排到李书记身边，其实是让我保护李密，再后来，李老虎在沧州市跟一个人做生意，那个人正是第一高中的校长，也就是那个时候，李密弃政从商，在李老虎暗中帮助下成了东方集团的董事长。”
  “那段时间他们可真是呼风唤雨，李密从商，刚好这个时候刘书记也升了官，李密就打着刘书记的旗号，各路人都多多少少给他面子，加上李老虎的黑暗势力，最终李老虎的违禁品生意越做越大，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人就在国内沧州市。”
  至此，骆斌他们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跟刘书记没有关系，却引出了一个更大的国际罪犯，李老虎。
  “你说十二年前你杀了那个叫高慧的女人，当年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李老虎和校长在体育馆密谈生意上的事，没想到一个女人忽然闯了进来，既然被人看到了，那这个人肯定不能活，我就把那个女人拉到密室里给杀了，藏尸体的时候，刚好有个孩子闯了进来，我便追出去。”
  “不料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男人出现，孩子向男人求助，还好那个男人没有多管闲事，不然他也会没命，追到那个孩子后把他交给了校长，第二天校长便把那个孩子的死制造成意外，瞒天过海。”
  虽然张伟说得很轻松，但可以想象到，那天晚上，顾荣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多少煎熬。
  骆斌沉声道：“这么说那个孩子也是你杀的？”
  张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深吸一口气，鲍嘉兴缓缓开口：“继续说下去，假高慧是怎么回事。”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天是我第一次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女人和孩子，我良心有点过不去，李老虎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安，便提议让我把妹妹喊过来顶替高慧，校长也说可以做到没有人发现，于是我的妹妹摇身一变成为了高慧。”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看得出来张伟的内心还是有一丝良知的，但李老虎为了让张伟跟自己彻底绑在一条船上，用他的妹妹将他彻底控制。
  “再后来呢？”
  “再后来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自那之后我一般跟着李密的时间比较多，自从几年前校长去世后，我便跟李老虎那边的生意很少接触，只是会偶尔去一趟秦淮中学看一看妹妹，对了，她的名字叫张梅，只是，这个名字她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
  基本上到这里，骆斌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原味，困扰在心中最大的困扰已经解开。
  但遗憾的是，整件事还是没办法串联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