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第二天早，郑妍起床给姜惠英发了消息，确认她已经醒了才没有打电话过去。她们叁个人约好在公司见。
  郑妍锁好门下楼正好看到李正倚着机车在等待，他看到她时眼睛一亮迎上来，拿过她的包往前挂，长腿一跨稳住车身示意她坐上来。
  李正转头问：“坐好了吗？”
  “走吧。”郑妍戴上头盔，把脑袋贴在他外套上，踢一脚李正的小腿肚。
  黑色机车一路向前，和小电单车差不多速度。放在平时，李正会飙一路车，马达叽里呱啦疯叫。可今天后座还有郑妍，所以他早几天特地去改装了排气管，装上消音器，还降下速度，于是两人到L集团公司大楼下时，郑妍早就昏昏欲睡。停好车，她把头从头盔里拔出来，对着车前镜胡乱梳理一番凌乱的头发。
  “妍儿！”一旁的小轿车降下车窗，露出姜惠英的脸，她转头和司机说一声后开门下了车。
  姜惠英问：“真珠还没到吗？”她边帮郑妍把碎发扒拉到耳后，又拿起手机准备发消息。
  “来了来了——”金真珠姗姗来迟一路狂奔，到她们身旁停下气喘吁吁。
  人到齐，叁个人一起进公司，还拖着李正这条尾巴。一进去就看见上次签协议的那个代表，他领她们一起乘电梯上到李珉泰的办公室。
  男人先恭敬地敲门：“董事长，她们到了。”
  “进来吧。”一阵高昂的声音后，男人推开磨砂玻璃门。
  郑妍走进办公室，是很奢华单调的风格，桌椅全是实木，一旁还有专门煮茶的茶桌，李望就坐在桌前，正在泡一壶绿茶，很适合他。她打量起李珉泰，男人面相看起来十分严肃，却好像经常笑着的，因为他脸上的法令纹尤其深，像一条条沟壑。人不是很高，身上西装更是盖不住中年发福的大肚。郑妍看看旁边大高个的李正，又看一眼李珉泰，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李正的亲爹，沉默得不能再沉默。
  “都坐！”他笑呵呵地从办公桌起身，请她们坐到沙发上。坐定后，李望端茶也坐在一旁。李珉泰吹气喝一口茶，开门见山道：“有你们这样新血液的加入是我们集团的幸事！我想很多细节代表已经和你们解释过了，你们都是聪明的学生，但我还是要说明一点，你们是第二轮就被淘汰的小组，是公司提供机会你们才能来学习的，所以一定要认真啊！”
  他脸上堆满了看似诚挚和蔼的笑，哔哔叭叭说出的一堆话又让人十分不爽，似乎是想敲打她们这几个“无知”的学生，完完全全一副伪善的模样。即使郑妍她们没回应他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最后招手让李望先带她们去熟悉环境。
  ……
  “这里就是我们这两周的临时办公室。”李望推开玻璃门，跟她们进去休息。他像个导游一样带她们在公司晃荡，郑妍觉得好无聊，姜惠英在小声嘀咕比逛公园还无趣。
  姜惠英坐在办公椅上发问：“那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呢？”刚翘起个二郎腿又被郑妍打下去。
  “先熟悉公司的产品和性能……”李望拉出文件，要发放给她们。
  “李望。”郑妍打断他，她不是来打工的，“你真觉得我们是来学习的吗？”
  金真珠也顺势跟着说：“对啊，不如直接带我们去新能源实验室参观吧！”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再拖下去不知道郑妍还会不会醒来。但如果她直接改变记忆的进程，郑妍的大脑是否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还是未知数。这也是她一直在纠结的事情。
  李正把门关好，替李望说：“其实我们也没去过，暂时没有权限。”本以为李珉泰很看好李望，至少会让他接触到公司的核心产品，可并没有，他藏得密不透风。
  “你们说了那么久要搞垮他，不会就是个口号吧？”郑妍一想起李望信誓旦旦的话就觉得好笑，学校里传他是个天才，结果什么也办不到。
  李望也觉得丢人，特别是在郑妍面前。其实也是最近李珉泰才教他一些公司的事物，并非是对他有所防备，他单纯是不想那么快将自己培养起来，毕竟他还有几十年过活。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查到。”李望旁敲侧击过，他了解到实验室是加密的，所有资料都在独立的安全库里。郑妍既然能解决车恩载的加密网络，甚至破解过“亚当”，那么这个实验室更没有问题。“亚当”算是现今最先进的安全系统之一，但成多俊以防止盗窃和不正当竞争为由拒绝提供给L集团，所以李珉泰使用的一直都是自建的安全系统，当然很大一部分资料也是从李研善的实验室偷来的，整个结构应该和“亚当”差不了多少。
  郑妍歪头在办公椅上沉思，李望不说她也会去查。倘若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李珉泰所谓的新产品根本不会研发出来，不过是给竞争公司看的幌子。而新能源倒是真的有，但没有办法应用在开发产品上，估计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过不了几天就开始急病乱投医，把重任交给李望这个天才宝贝儿子了。
  她对后续将要发生的事掌握得八九不离十，每一处细节都清晰起来。甚至怀疑导致她昏迷的车祸并非是意外，那个时候李珉泰虽然需要自己的能力，能够说是哄着她还差不多，可也在觊觎她手上的资料，还有崔贤电脑上定期监视李珉泰的资料，成氏、崔氏说不定也在虎视眈眈……
  所以，到底是谁？
  她会找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