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微博你看了吗？”
  “没有，怎么了？”
  “你那个叫九个句号的粉丝好像被嘲了，之前因为有个营销号被封的事，他的微博涨了好几万粉，也是蛮厉害的，可惜他从来不发微博，微博也只有给你点赞打榜的记录，因为娱乐大白的事，他这个号好像掉了一千多粉，剩下的应该都是你的粉丝。”
  “我看看。”
  江放打开微博，程肆的微博简陋得就像个僵尸号，要不是那几万粉丝，谁会想到这是个活着的号。
  他在娱乐大白的微博号下面找到程肆的评论，因为娱乐大白到现在都没被封号，已经有人说他装逼不成反遭打脸，还说上次的营销号被封多半是他收到什么内幕消息。
  这些人不过就是觉得隔着网络，谁也不会知道坐在键盘前的人是哪路牛鬼蛇神，他们可以‘畅所欲言’，不怕被追究责任。
  江放看了眼时间，平时这个时候句号已经回到家中，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给他发了个语音通话邀请。
  如果没有那天与程肆的对视，对方也没有承认那是他，他不会跟对方进行语音这样比较显亲密的通话方式。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正在汇报项目的经理，发现是程总的手机在响，经理自觉地闭上嘴巴。
  程肆拿起手机，冲经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这是江放第一次给他拨语音通话，意外之余又有点高兴，等人一出去，他立刻接通语音。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程肆没有立刻接，江放便猜他可能在忙，正准备挂断，对方就先一步接通。
  青年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耳蜗被震动得有一丝痒意。
  程肆喉咙动了动：“没有，你不用录节目了吗？”
  江放笑了：“要是没有，你现在应该在看直播，就不会问我这句话，所以我还是打扰到你了。”
  程肆真是太喜欢他的聪明了，“不算打扰，只是今天加班，想把明天的工作也一起做完。”
  江放：“大总裁也这么勤奋，钱是赚不完的，还是身体健康要紧，该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
  程肆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外面被霓虹灯环绕的高楼大厦，想象着江放站在院子外的画面，他可能倚着墙边，也在注视着今晚的天空，也许他们正在看同一颗星星。
  “你录完明天的，后天是不是就不用再录了？”
  江放当下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道：“后天是不用再录了，不过我的经纪人给我谈了一堆代言，我接下来会很忙。”
  程肆：“……你不是要跟我面基吗？”
  江放的笑声传来，“你总是这么直接，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不跟你见面了，你提前把工作做完，就是为了跟我见面是吗？还有，面基这个词，我以为你不会知道。”
  “是。”程肆轻咳一声，他也是上次上网查了才知道的，不止这个词，还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也朝他打开了，只是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他承认得这么干脆，江放都觉得要是不跟他见面，自己都成了罪人，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我喜欢你这种坦诚的品质，好好保持。”
  听到这话，程肆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用另一只手按着心脏的位置，没有哪一刻感受这么强烈过。
  虽然他管理着程氏集团偌大的公司，也掌握着十数万人的饭碗，每次经手的项目最少也有十亿，但这些都不能让他有任何心跳加快的感觉。
  他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他就像被上了发条一样，每天重复而机械的工作，明明围绕在他周围的事物如此喧闹，他却感觉不到这个世界，那些丰富多彩的颜色。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会一直如此，直到江放的出现。
  一开始也许就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中，起初只是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但是当落入湖中的水滴越来越多时，越来越多的涟漪就让心湖再也平静不下来，甚至能听到雨滴砸在水面上的喧嚣，他终于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我并不坦诚，我可能是别人眼中狡猾阴险的商人，但是我会对你坦诚。”
  江放眼眸睁大，瞳孔倒映出空中高悬的月亮，今晚似乎比平时更加明亮，他缓缓露出一抹笑：“我真是太荣幸了。”
  直到挂完电话，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等走回屋里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他本来是要问他娱乐大白的事。
  第一次，他居然会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不该啊。
  第48章 我可以让他们产生畏惧。
  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等候的高经理被重新叫了进去，重新做报告的时候，他发现程总的心情似乎变好了。
  他手上的项目因为底下的人粗心马虎，出了点问题，原本上来他就做好被程总骂的打算，出去之前，程总也确实看上去不太高兴，没想到只是一个电话的功夫就变了。
  高经理暗暗觉得惊奇，出去的时候，遇到走过来的徐杰亮，拉住他问道：“徐助理，程总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刚刚接了个电话，整个人一下子变了。”
  徐杰亮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出现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人，所以终于比较像个人。”
  高经理瞪大眼睛：“你敢骂程总不像人？”
  徐杰亮摇摇头，“所以你才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
  他在程总身边工作了六年，看着他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与生活，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大喜大悲的情绪，没有人味，就感觉不到多少活气。
  这天，程氏集团的众人跟着程总加班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司机被程母借走了，距离程筱雨的生日越来越近，为了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家里能用的人手都被程母叫走。
  徐杰亮本来想开车送他回来，被程肆拒绝了。
  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手机收到江放发来的消息，询问他下班没有。
  程肆立刻回了句下班了，但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开车。
  江放还以为他到家了，这会大家也回各自的房间，没有摄像头对着他们，直接询问他娱乐大白的事。
  。：像娱乐大白这种营销号太多，一个个封太麻烦，我想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江放：什么办法？
  程肆看了眼还有半分钟的红灯，给他发了一段语音。
  江放收到后点开，男人成熟稳重的声音像小河流水般缓缓流淌出来。
  “我让人查他过往的微博，他很擅长引导舆论，经常发一些似是而非的爆料，吸引网友，没过多久，被他爆料的明星就会出事，从而佐证他的爆料，次数一多，他的爆料就会被网友奉为真相，大明星背后有资本有团队还好，小明星基本没什么活路。”
  江放其实也能猜到这类营销号的套路，他记得江齐和罗伟奇说过，娱乐大白这个营销号和庞冰巧有点关系，不排除两人合作。
  庞冰巧是嘉娱的金牌经纪人，深谙娱乐圈的套路，想要毁掉一个小明星的前途轻而易举，尤其是女明星，稍微运作一下，就能让她从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变成黑料缠身的坏女人。
  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如何做到冷静不在意，所以有的人被逼着退圈，也有的人留下了心理创伤。
  这一系列操作的背后就是为了一个利益。
  “被他毁掉的明星退出后，受益的明星基本上都是嘉娱的艺人，而这些人更多的是庞冰巧手底下的艺人。”
  江放知道他说的一劳永逸的办法是什么了。
  那些小明星为什么会被毁掉前途，为什么没人相信他们。
  归根结底，他们本质也是普通人，普通人如何跟资本斗，况且打一场官司要耗费的不只是精力，还有物力和财力。
  普通人根本难以承受这样的代价，何况告了也未必赢，最终只能忍气吞声，黯然的离开这个圈子。
  下一秒，一个语音通话的申请发过来。
  程肆迟疑了一秒接通，对方调侃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大总裁，你这是打算出钱又出力，不久前还说自己是狡诈阴险的商人，这就变成大善人了？”
  程肆嘴角弯了弯：“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大善人的人，以前有人骂我没心，因为我害他们破产了。”
  他的语调很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与他没有关系的事情。
  江放：“亲戚？”
  程肆不解他为什么一下子就猜到：“为什么？”
  江放：“如果是个陌生人说你没有心，那感觉怪怪的，像在打情骂俏。”
  程肆脑海里那些冷漠的画面，瞬间因为这句话破防了，再也不想想起当时的画面。
  “你只想到这些吗？”
  “不然呢？”
  “不觉得我害他们破产很冷血？”
  “你别忘了，我可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佛说万事皆因果循环。”
  “上次不还说是小寺庙，怎么就变成少林寺了？”
  江放听到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因为少林寺听上去更牛逼一点。”
  程肆反复看着这几句话，之前没发现，他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觉得江放在他心中的形象又鲜明了一点。
  哪怕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真的是冷的，但此刻是暖的，所以他更不喜欢看到别人辱骂江放。
  虽然他无法控制所有人的想法，但是他可以让他们产生畏惧。
  结束聊天前，他听到江放说了最后一句话。
  “对了，以后开车别看手机。”
  *
  第三天，也是《明星的生活》第三期录制的最后一天，嘉宾们决定怎么舒服着来。
  于是所有人都选了跟江放一个价格的任务。
  他们已经听秦可可和王鹤说过，两人之所以那么早完成任务，舒舒服服坐在客厅喝咖啡，是因为江放帮她们完成了任务。
  总导演冷笑一声，昨天他为了预防这个可能早就做了调整。
  嘉宾们很快被带到一家养老院，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照顾这里的老人，四个小时后，院长判定过关才算任务完成。
  听完任务内容，嘉宾们脸都绿了，节目组果然够阴险，他们这些人可都没有在养老院工作过的经验。
  江放正在看手中的卡片信息，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就发现嘉宾们都盯着他。
  “有事？”
  【xswl，他们是把学神当成万能的哆啦a梦吗？居然一个个下意识去看他。】
  【说实话，队伍里有个神仙，谁不想跟着神仙躺赢，而且嘉宾们应该也没有什么经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