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章 老汽车兵的历史
  老板桌上，摆放着巫小柔和她爸的合影，巫向阳看着女儿的照片，沉默了好一会。
  巫向阳叹着气：“小陈啊，你爸妈算是个人物，比我巫向阳厉害一百倍！去年见到他俩，我原先觉着自己虽然文化水平社会阅历不如他们，可我有一两个亿资产，现在啊，哈哈，你小子的钱比叔叔多太多了。我告诉你，我巫向阳还有一件事比他俩厉害，我生孩子比他俩早！”
  陈文乐了，他生日是74年1月，巫小柔是73年9月，生孩子的时间先后，确实巫向阳厉害。
  顺着这个话题，陈文问出了他好奇的问题：“一直不知道小柔妈妈为什么上美国。我问过小柔，她说阿姨跟您吵架了，一气之下办了移民。”
  巫向阳苦笑沉默半天，开始讲述他这个擅长开车的老汽车兵的过往。
  巫向阳是1950年的人，籍贯是京郊。
  1968年，陈虎和谢友芳以第一批知/青身份插队，两年后，他俩被保送上大学，同年巫向阳以第三批身份插队。
  巫向阳插队的地方是北大荒，去了生产建设兵团。他插队的时候，已经20周岁，属于大龄青年，跟那帮初中毕业就插队的半大孩子不是一个概念。
  什么概念？
  青春期的概念！
  北大荒是那个年代的全国粮仓，生产任务极重，劳动大军的工作量相当大，巫向阳的插队生活相当苦。
  不光身体苦，内心也苦闷。
  北大荒的纬度高，冬季极冷，长达四个月的时间被大雪覆盖，超过120天没有农活，年轻人们猫在大仓库式的房子里过冬。
  那个大仓库啊，几百平米的建面，层高六米，一百多个年轻人，整个冬天住里面，中间一道齐胸高的木头栅栏把仓库隔开两半，男的在这边，女的在那边。
  大批20岁出头的小伙子，守着一群20来岁的姑娘，互相干瞪眼，瞪一个冬天，插队的第一年，大家都很乖，谁也不敢碰谁。
  到了第二年，敢碰了。
  一对对的人儿，对上眼了，碰到一起去了。
  于是，不少人犯了错误。
  怎么知道的？
  1971年底的那个冬天，转过头，1972年开春，一些女孩的肚子大起来了。
  兵团的处理很简单，当事人要么结婚认账，否则办个流氓罪，判刑。
  没什么可选的，这帮吃了禁果被抓包的知/青，在北大荒结婚成家，兵团给他们办了集体婚礼，结了婚的男女青年搬去了另外的仓库住。
  这帮早早结了婚的知/青，一度成为小伙伴们当中最受羡慕的群体。
  后来这些人是最苦了，他们最晚返城，甚至有些家庭到现在还生活在北大荒，尝禁果的爹妈和他们生下的孩子，彻底扎根在大粮仓了。
  1972年底，第三个冬天，巫向阳也犯错误了。
  上一年那帮犯错误的男女，人家是不小心犯错。巫向阳这次是憋着劲故意犯错。
  为什么叫故意？
  22周岁的大小伙子了，如果不是插队，这会在京郊已经娶妻生子了。那时候根本没有传出回城的任何可能性，仿佛大伙一辈子将扎根在这里。
  既然要开一辈子荒，那就别琢磨什么理想和未来了，小伙子有渴望，20多岁的大姑娘也有生理需要。
  巫向阳在秋天的时候就看上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知/青，两人聊得不错。1972年的最后一个月，天气最冷的时候，俩人悄摸的，好在了一起。
  毫无悬念，女孩怀上了巫向阳的孩子。
  到了春节的时候，包括这女孩在内，兵团一下子又多了好几十个怀孕女孩。
  与上年相比，兵团的态度温和多了，懒得拿犯罪判刑做要挟，直接给这群对未来毫无希冀的一对对的人办了结婚证。
  同年春节，陈虎、谢友芳、苏星程三人刚刚从华东交通大学和沪市交通大学毕业，宋青青则在沪市上班，这四人全都没来得及结婚呢，巫向阳已经过上夫妻生活了。
  1973年9月，巫向阳的妻子生下一个女儿，起名巫小柔。
  那年的冬天来得早，特别冷，巫小柔落地才半个月，第一场大雪到来。巫小柔的妈没有坐好月子，再加上营养跟不上，女人大病一场，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又过了三年，1977年，部队征兵。
  征兵的对象，按照常理，应该是18到20岁群体，像巫向阳这种27岁的人，而且已婚已育，不应该参军。
  但是那次上北大荒招兵的部队是汽车团，他们招的就是大批拥有多年拖拉机和卡车驾驶经验的建设兵团知/青。
  会开车，有文化，最关键的，这些人很多都已经结婚，且有了孩子。
  有后了！
  是的，部队就是为了备战。
  1979年，在部队当了两年汽车兵的巫向阳，以排长身份，随部队参战。越南战场，战火纷飞，出生入死，荣立个人三等功和集体二等功，升任连长。
  1982年，巫向阳所在的部队被轮回回国，他担任汽车教导队的教员。
  1984年，大裁军，巫向阳带着一帮被裁下来的汽车兵，组建运输公司，跑东北汽运。
  生意兴隆，钱越挣越多，巫向阳接触到越来越丰富的花花世界，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少不了安排一些女人逢场作戏。
  88年成立向阳地产，在东北起家，巫向阳在生意环境认识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是大连的，二十五六岁，刚离婚，长得极漂亮，身段绝佳，主动贴到巫向阳身上。
  跟那女人好了没几天，发现她肚皮大起来。
  女人咬死，说是巫向阳的种。
  巫向阳秘密把她养在外面。
  7个月后，女人顺产，一个儿子。
  医院给的定论是女人足月生产。
  巫向阳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便宜爹。那女人在跟巫向阳好之前，肚子里带着前夫的种。
  老汽车兵开了好些年的车，居然被女司机给压了，哪能咽下这口气，立刻决定拿一笔钱给女人，一刀两断。
  那女人破罐子破摔，你不要我，我也不让你好活，抱着儿子找上巫向阳家门，把事抖在了巫小柔妈跟前。
  事情闹开了，谁也没落好结果。
  女人一分钱没拿到，被巫向阳撵走。
  巫小柔妈妈气得崩溃，移民去了洛杉矶。
  巫向阳拿了钱给老婆，把巫小柔给强行留下，老兵撂下狠话：你们娘俩如果都走了，那我只能一死。
  两口子虽然天各一方，却没办离婚。
  隔着太平洋，两地分居，从此巫向阳开启了养情妇的生活。他养的女人，全是二十五六七岁的离婚少妇，哪儿跌倒的就在哪儿爬起来，跟陈文一贯的歪理一模一样。
  巫向阳告诉陈文：“我如果不做生意，退伍后当工人，那肯定老婆孩子热炕头。这进了生意场啊，有些事就难免了。你小子有两个女朋友，一个是苏工女儿，一个是小唐，你看，连我家小柔也喜欢上你了，对吧，我说的话你应该最有体会。”
  陈文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巫向阳抽着烟，吞云吐雾：“我和小柔妈，一直没离婚，我俩之间还是有感情的。这次去美国留学，也是小柔自己主动提出，我这个闺女有孝心啊，她想把她妈从美国接回来。”
  陈文很想问：把阿姨接回来，你还会继续在家里养情妇吗？
  这话没说出口。
  陈文觉得，巫向阳跟他一样，在玩女人这件事上全是狗改不了吃屎，怎么可能戒了呢！
  巫小柔出国了，巫向阳其实很寂寞。
  傍晚，陈文和张丽做客巫家，陪巫向阳吃了顿晚饭，黄少妇在一旁陪侍。
  看着黄少妇殷勤伺候巫向阳，陈文觉得，情妇的作用似乎不仅仅是提供身体需要，在心理治疗上也是有用的。
  从巫家出来，俩人钻进吉姆尼，张丽侧过头与陈文接吻一记，提醒道：“你回来好几天了，咱们今晚上文樱家？”
  央行和中行的人不着急见，东方姐姐那是必须见的。
  吉姆尼一脚油，抵达东方文樱家。
  东方文樱家门钥匙，这俩人全都有，陈文自行解锁。
  门开。
  东方文樱上来就赏给陈文一拳：“你说你啊，回国好些天了，也不来看姐姐！”
  陈文一边换拖鞋，单手搂住东方文樱丰腴的腰，嘴里嘻嘻笑道：“小弟这几天连轴转，跑几个高校忙招聘，今天又下工地，刚刚找到空闲，立马过来拜见我的亲亲好姐姐！”
  东方文樱被弟弟情人搂进怀里，整个正面贴上来，眼里冒火，嘴里含情：“算你还有点良心！你……呼……”
  话没说完，俩人已经接吻在一起了。
  陈文另一只手抓向张丽。
  换了拖鞋的张丽，闪身一躲：“哎，别，你俩闹吧，我今天跑了大半天工地，累了，歇会。”
  陈文和东方文樱抱着，吻着，摇摇晃晃走向主卧。
  俩人关系早已形成，哪还知羞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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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硝烟散尽。